一连着好几日,谢婉如都在惶恐不安之中度过,但是一切和平常一样。华容也只是来过一趟,脸上并无其他表情。这样她原本焦虑的心逐渐平淡了下来,但是她身上的毒如果不与人交欢,迟早是要复发的,若碧玉在这个时间然就像以前一般监视的话,难道当真要她毒发身亡而死吗?
虽然华容仍旧会来她院子,她却能够感觉到宽容对她的改变,那种眼神已经变化的东西,不是用言语中就能够表达出来的,她想华容大概是知道了。
她倒是小看了华容,原来,华容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愚笨和天真,这些不过是稍加动了一点手脚,便被她觉察到,的,幸好自己最大的密秘还没有被发现,那么一切就有机会。
两人就像看不见的战争,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互相厮杀,战争总有停止的一天,两人之间只有一个人会胜出,鹿死谁手,且拭目以待。
华容这边忙的不可开交,却不像谢婉如那么清闲,一边要筹办皇上的寿宴,一边还要为皇上的礼物而费尽心思,她身为一国之母要拿出怎样的礼物,才算是有诚意。
在她忙得抽不开身的时候灰鹰突然到访,娘娘,你想让属下查的东西,现在已经有了眉目,华容大喜过望,本来这些日子已经将此事抛之于脑后,经由灰鹰一提起她方才想起,上一次在寝殿之中,那突然出现又消失的男人。
“好,你将查到的东西如实告诉我,一字不差的都告诉我。”华容强调道。
灰鹰静静地看着华容道:“雪族太过于神秘,以至于根本无法完全得知,就连得到的消息也是这些年集中的消息而已,正如你所知,雪族位于天山之巅,在一个神秘的洞穴之后。
那里有一片广袤的的家园,那些人便是住在那片宁静的地方,那里没有战争,也没有风雪,传说中,那里四季如春,真像是世外桃源一般,每一个人都身怀异能,而他们的异能也根据瞳色的不同而不同,有紫色,红色以及其他不同的颜色。
在这些颜色之中属紫色是最为强大的能力,他们能预知未来,但是每占卜一次便会耗损自己的修为,也就像是用自己的命去占卜一般,所以他们能看到过去和未来,但是生命并不长。
而我得到的消息便是,他们的族长消失了,由于族长消失,他们派了其他人下山寻找,所以,这些消息便是从那下山的人口中得知。”
“那么灰鹰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的族长,是一个怎样的人?”
“对不起娘娘,这些事情我们便无法查知,只是知道他下了山,可去了哪里,到了什么地方?我们都无从得知。”
听到这里华容有些叹气,“那好吧,无事的话你便下去吧。”
“好,娘娘,属下告退。”
对于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还是无从得知,她只是静静地想着,难道那个蓝色瞳孔的男人,真的是雪族的族长呢,他能够预知未来,所以才能看到自己的以后。
只是过去的她无法追溯,未来的,她还是无法掌控,能够把握的也只有现在,华容眼中闪过一丝犀利的光,不管如何?她总是要为现在奋斗的。
夕阳西下,玄烨早早处理完事情,拿着重新撰写的琴谱快步往回走着,上一次被自己给捏成不成样子,于是这一次他便重新撰写了一本。
他想华容见到这个琴谱的时候,心中一定会高兴。于是脚下的步子走的更快,这时迎面走来一人.端庄秀丽,一袭紫衫逶迤拖地。见到他的时候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臣妾参见皇上。”冷如云在那里等待许久,一见他过来便马上上前行礼,让玄烨避无所避,虽然两人是夫妻关系,但是一年之间两人碰面时间极少,更不要说交谈。
“爱妃请起,不必多礼。”两人不像夫妻,更像是一种生疏的朋友一般,以礼相待,眼中却没有半点关乎于情字的东西,冷如云早就料到是这种结果,所以也并不恼怒,只是款款起身。
嘴边轻轻的笑道:“皇上这匆忙的样子,是要赶着回去见皇后娘娘吗?”玄烨每天批完奏折就赶回寝殿见华容,这件事已经是后宫皆知,她现在问不是多此一举。
玄烨不避不躲直接回答道:“不错,爱妃若是无事的话,便跪安吧!”说罢他正准备抬脚朝前走去。
冷如云眉头轻皱,她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皇上忽视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那人连正眼都不愿多看自己几分更不要是说话。
“慢,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冷如云的一句话让玄烨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他唯有转过身来,问道:“爱妃有何要事?”
“皇上,臣妾知道您心系皇后娘娘,斗胆耽误皇上一点时间,近来臣妾见天气转凉,特地用白狐做了一件狐裘,还请皇上能够收下。”冷如云恳求道,本来给自己夫君送东西这是理所应当,但是在她身上竟有些奢求的意味。
“白狐?”玄烨眼中的光芒却是闪了闪,白狐乃是极其难得寻到的狐类,它的皮毛珍贵异常,所以玄烨有些好奇她是怎么得到的。
“不错,这白狐本是臣妾的哥哥前些日子在天山捉了给臣妾送来。”冷如云接道,她早就料到皇上就算不理会自己的心思,但是只要提到她的哥哥那么他定是要买账的。
“爱妃有心了。”玄烨看了雪儿递过来的狐裘,细腻如雪的白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若是冬日披上定是暖和不已,那时候华容已经诞下麟儿,这条狐裘再适合不过,冷如云不知道自己才送出去的狐裘已经被玄烨另有打算了。
“这是臣妾应该的,臣妾恭送皇上。”冷如云不再阻拦,闪开身子让玄烨等人离开。
才回到寝殿,便看到华容正在软榻上面熟睡,据碧玉所说,最近她越来越嗜睡了,一日要睡好几次,不管是坐在哪,很快便睡着了,玄烨本来有些担心,曾经问过秋源,秋源也只是说娘娘的体质有些特殊,比起其他人嗜睡更加厉害了一点,但是对身体没有影响,这才让玄烨放下心来。
“阿容……”他坐在一旁凝视着华容的睡颜,看着华容隆起的肚子比前些日子又大了几分,他不由得弯下腰,将脑袋轻轻放在她肚子上,听着里面传来的微弱的心跳声。
灰鹰见到这一幕,就连一向冰冷的他也觉得这个场景温暖,于是他放下手中的狐裘便静静离开了,只余下屋子中的温暖。
华容刚刚睁开眼眸便看见玄烨一脸柔和的模样,嘴角浅浅勾起,“烨。”她轻柔的唤了一声,声音中还带着未苏醒过来的嘶哑。
“嗯,醒了。”玄烨对她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谦和笑容的脸,手指揉了揉华容的脸。
“对不起,烨,本来我还想今日给你亲自做晚膳的,本想在这眯一会儿,哪知道这一眯就眯到现在了,她们也不知道叫醒我。”华容有些嗔怪,哪里像是一个威严的国母,实际上不过像是少女一般。
“你睡得这么香甜,就连我都不忍心叫醒你,更何况是她们,才让御厨们做就是了,你现在有孕在身,可不必得从前。”
“烨,你老是这么说,我自从怀孕以来就什么也做不了了,就连多走两步都觉得累极,瞧瞧我这脸都快胖成什么样子了。”
玄烨噗嗤一笑,用力揉了揉她的脸,的确这段时间华容长胖了不少,就连脸型都变得有些圆润的包子脸,不过廋有廋的美,现在胖了有胖的美。“不管阿容是胖是廋,我都喜欢。”
“你啊,就知道说些好听的话。”华容虽然是有些嗔怪的语气,实际上还是满脸笑容。
“对了,阿容,你看看这件狐裘怎么样?喜欢吗。”玄烨递过来一件狐裘,洁白的一片入眼,华容满心欢喜的接了过来。
入眼之处一片白色,没有丝毫杂色,手指拨过那一片雪白,软和且温暖,不过华容鼻尖却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这种香有些像女子手上涂的脂粉。
“烨,这狐裘是……怎么来的?”华容突然问道。
“哦,是我刚刚在回来的路上,齐妃送来的,说是冬日可御寒,我见着狐裘实属珍贵,冬日若是使用,定不会受寒,便想到给你拿来了。”玄烨只想到将好的给华容,却不知道女子那颗脆弱敏感的心。
“这分明是齐妃为你所做,你给了我算什么。”华容将狐裘丢到一旁,心中有些不开心,即便是自己喜欢这件狐裘,可自己一想到是另外女人送给他的,不管是自己穿还是玄烨穿,她心中都会有一个隔阂。
“就算是她给我做的,但是我只想给你,阿容,你在闹些什么别扭。”玄烨也有些不快,本来华容最近就有些奇怪,他本来念着华容是在孕期,有些反常本来也没有什么,怎么现在越演越烈,不就是一件狐裘,她至于生气么?
“臣妾只是不想辜负齐妃对皇上的心意罢了。”华容别扭道。
“你叫我什么?”玄烨有些恼怒,两人在彼此面前从来都是以名字相称,今日华容却唤他皇上,这着实让人心里不快。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用别人送你的东西,这件狐裘你穿也好,扔也好,总之不要放在我面前。”华容也越发生气,两人之间头一次发生了争执。
“你真是不可理喻,亏我还专门为你写了一本琴谱。”玄烨将手中的琴谱扔到华容面前,继而带着些怒气夺门而去。出门之时刚好被碧玉所见。
“娘娘,你和皇上发生什么事了,我从来没有看到皇上对你生过这么大的气。”碧玉进来便看见正在翻看琴谱的华容。
里面的每一个音符都是他亲手写下,全本没有一个错误,可见他写这个时是有多么认真,原来那时他每日去听婉如弹奏,原来竟是为了自己。
碧玉看到华容的脸色并不好,心中有些担心,毕竟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生气的玄烨。华容眼中有些愧疚,她猛然抬起头来说道:“小玉,我错怪他了。”
“娘娘,你干什么了,为何皇上那么生气的出去?”碧玉一进来便看到华容是这样的神色,于是将琴谱递到碧玉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