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沐风和玄烨,你究竟喜欢谁?”
“所以两人你都不喜欢?”
“好,容儿,帝王之家最忌讳的便是感情。”
外婆,因为我谁都没有选择,你便要绝了我的情么?为帝者要绝情寡心,为了防止我走上娘亲的路,便要采取这样的手段吗?
不过,这样也好。
意识消失,黑暗袭来,她倒在了一旁的软椅上。
“来人。”随着女皇一声命下,黑樱推门而入,看到昏迷的华容,脸上有些内疚。
“陛下,难道就只有这个办法了么?”
“若是还有其他办法,我也不想,丫头,外婆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下面的路就要你自己去选择了。”她深深叹息了一口气,
“陛下,仪式已经准备好了,是现在开始么。”
“嗯,带她过去吧。”
两人简短的对话过后,华容的身子被人移到了门后的暗道之中,幽长的暗道不知道会通往什么地方,路的尽头竟然是一个大大的冰窖。
里面一片冰天雪地,里面赫然盘坐着一位白须老人,睁开双眸,眼中精光四溢,“你果然还是走了这一步。”
“帝师,这三年来尽管容儿在你这处学了不少东西,但是为帝者需要学习的东西更多,她的身体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火凤真身,从前这股力量集聚在体内无法释放,现在就由你给她引导出来,让她能够驾驭。”
原来在天池中的师尊竟然是黑耀的帝师,每一代女皇都会在他这里接受引导,华容的背后天生就有一幅图,那便是火凤真身的标志,这些年来钰椛一直隐瞒着此事,就是希望华容不要背负那么多东西,只要她像个平凡的女子长大就好。
所以当华容第一次站在她面前说要嫁给玄烨的时候,她有些顾虑,想不到自己一直隐藏的孩子还是选择了高位,到底命运是不是她能够改变的,她只有放手而已。
黑樱将华容的身体抱到了玄冰的正中间,那里有一个法印,刚好让她的身子放在法印正中间,女皇走到她面前,最后看了一眼,“帝师,开始吧。”
“一旦我开始,便没有了回头路,你可想好了?”
“为了黑耀,我必须这么做,这是丫头的宿命,也是我的宿命。”女皇也盘腿坐了下来。
两人相对,黑樱站在一旁,脸上充满了不舍和悲伤,“陛下……”
“黑樱,从今往后你的主人就只有丫头,你要好好辅助她,该交的东西我都交给了你,你都明白吧。”
“明白,陛下。”黑樱的眼泪汹涌而出,明知道一旦走上这条路,她的命便没有了啊。陛下一直以来都是倔强的,从来没有倒下过,一旦做了某种决定便绝对不会回头。
“开始。”帝师的声音将两人拉回现实,一道金色的光芒从手心发出,那道金光渐渐包裹住了华容的身体,而女皇紧闭着双眸,身体也同时出现了一道金光。
很快那道金光越来越强盛,从她头顶升起,很快的就汇聚成了一只动物的模样,似乎是只凤凰的模样,从头一点点凝聚,直到完全汇聚成一只凤凰的模样,凤凰高昂着头,美丽的羽毛在金光之中熠熠生辉。
女皇面容已经变得憔悴不堪,她努力的控制着那道金光,引导着凤凰朝着地上的华容而去,“黑樱,给她放血。”
黑樱将早就准备的匕首割伤了华容的手指,下一秒鲜血四溢,血蔓延到金光之上,一点点渗透下去,那只凤凰朝着华容身体而去,只是回头时还不舍的看了女皇一眼。
“记住,以后她才是你的主人。”女皇虚弱的声音传来。
凤凰重新化为一道金光,直接没入华容身体之中,帝师衣袂翻飞,努力控制着华容的身形,其实火凤归体是需要自己从小修炼,鉴于钰椛一直没有让华容修行,现在已经晚了。
女皇只得将自己此生所有的修为全都渡给了华容,华容的身体一时间无法承载如此强大的力量,便需要帝师在一旁调和。
华容背后的图腾同身下的图案相互辉映,她眉头紧锁,似乎沉浸在一个梦中,突然她身体也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道光芒,同帝师的光芒交织在了一起。
“这孩子果然是个有福气的人。”女皇的身子虚弱倒下,被一旁的黑樱揽住,原本她并不苍老的容颜在这一刻急剧老去,很快白发爬满了头。
帝师没有答话,有华容自身的力量融合,很快就将这股力量吸收,当最后一点吸收干净之时,她的眉间赫然出现了一个凤羽的图腾。
“这……这……这是凤降于世,这丫头,我,我果然没有看错,我相信她一定会坐好这个位置。”女皇的声音也出现了激动之色。
还在睡梦之中的人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出现了很多人,然而那些人最后一一离开,从开始的喧嚣到最后的落寞。
她身处在一片白雾之中,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人,她难过的蹲在地上,身体突然溢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那光芒一点点变大,她好奇的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光芒逐渐汇聚成形,最后竟然汇聚成了一个动物的样子。
怎么和传说中的凤凰有些相似,她怔怔的看着这一切,那凤凰展开了美丽的凤羽笼罩着她,很是温暖,迷茫间,她似乎听到一句:“别怕,以后我来守护你。”
大梦初醒,外面已是风卷残云,变幻难测,华容幽幽从梦境惊醒,这一觉她仿佛睡得很久,也梦得很长,梦中的故事大约都是自己从前所发生的事情。
无数的人来了又去,她的生命之中只剩下了一人,多少悲欢离合,多少心痛往事都在最后一刻烟消云散,再睁眼时,眼眸之中一片清明,再无任何的痛苦和悲伤。
“殿下,醒了?”
“嗯。”声音不似往日的浅淡,而是带着一层冰冷的冷意。
华容掀开薄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今天还有重要的登基大典,她冷声道:“给本殿梳妆。”
“是,殿下。”跪在地上的丫头被她声音中的冷意吓了一跳,往日的殿下是最亲和的人,怎么不过是一觉醒来,变了这么多,难道是她额上的那个图腾有关系?
华容站在原地,让人替她更衣,换做从前她都是自己的打理这些事情的,今天却是习以为常一般,她高高在上,从云端俯视着众人,不过这也解释的通,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新任女皇,和从前的身份截然不同,理应是如此的。
只是昨晚都还没有任何变化的人不过就睡了一觉就变化这么大,的确会让人觉得有些觉得奇怪,不过仍旧没人敢多说一个字,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掌控着黑耀几十万人民性命的掌权者,连自己的命都在里面。
室内一片寂静,寂静的好似马上就要迎来一场暴风雨一般,“萱儿澄儿可起来了?”华容突然开口。
“启禀殿下,一早女皇陛下就将他们二人召去了,殿下放心,一定能够准时出席典礼的。”春兰回道。
华容不再开口,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她喝下那杯茶以后便昏迷过去,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现在自己完好,大约也没有出什么事,心境比起从前沉静了许多。
今天的登基大典为她准备的是一件火红艳丽的长裙,上面静绣着展翅的凤凰,每一根羽毛都是栩栩如生,手指摸了摸,只觉得手心之中一片滑腻。
这件衣衫可真是巧夺天工,要耗费多少人的人力物力才能完成,华容坐在铜镜前面,让人给她挽发,不过这才坐了上去,眼眸看到铜镜之中的人,下意识的去擦了擦铜镜,铜镜上面没有任何痕迹。
手指摸到额头的凤羽标志,镜中的人也是如此,一开始她还以为这标志是镜子上的,现在一看竟然是自己额上的,用手擦了擦,根本不是什么染料一类的东西,皮都揉红了,那标志仍旧栩栩如生存在。
“殿下,你别擦了,这个标志不是谁画上去的。”
“这是什么?”华容皱了皱眉,镜中的人分明还是自己的容颜,偏偏让她觉得陌生了许多,浑身的气质也发生了改变,甚至连面容比起过去都要更加精致了许多,不过浑身上下都泛着冷意,尤其是她方才不过只是皱了皱眉,便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冷漠之感。
“回,回殿下,我曾经听到过传说,每一代女皇都要练习一种武功,叫凤于天下,这个标志便是这么来的。”
“那我外婆怎么没有?”
“这个,这个也要因人而异的,并不是每个女皇都有,一般来说,只有火凤之体才会显现这个标志,具体我,我也不清楚。”春兰服侍了华容已经有几日的时间,但是这几天华容都是极为平易近人的,哪里像今天这种的冷艳,明明她没有刻意做什么,偏偏就让人心生胆怯。
“你怕我?”华容的目光透过铜镜看着她,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她身上的威严比起女皇更胜。
春兰猛地就跪了下来,似乎连空气都变得十分沉重,“殿下不是的,奴婢不怕你,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
“害怕是吧?算了,起来给本殿梳妆,时辰不早了。”华容收回视线,那股慑人的感觉才消息,春兰余惊未定,再不看华容一眼,直接低头给她梳妆。
经过她的一番装点,很久不曾盛装打扮的华容比起过去多了一丝艳丽,少了一分人情,多了一份桀骜,少了一分婉约,她的目光好似可以冰封千里,周遭冷冻成冰。
头上不是从前深宫娘娘所戴的珠钗,而是一顶冕旒,一碰便触碰在一起的玉珠发出细小之声,冕旒由五色彩线所编织,每串上面串着九颗玉珠,象征的便是帝王的九五之尊。
洁白的耳垂缀着两颗光彩四溢的明珠,修长优雅的脖颈则是戴着一条幽紫明玉珠链,上面的珠子更是闪着淡淡的幽光,能够有这么大的珠子,可见珍贵无比。
只是华容没来由的觉得眼熟,这样的珠子从前她也有一条是玄烨送的,手指直接扯了那条珠链,“殿下,这串珠子可是来历不凡,世间只有两条,你,你怎么就不戴啊,多衬你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