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男童嘴角露出的笑容,一边使劲的将雨萝的头往水里扎,不管这雨萝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一开始竟然总是为了去救人,所以她心中自然有些感概,救人反倒被人暗害,这人心便是这么丑陋的东西,怪不得连公孙大哥都说他无法窥测人心了。
那个孩子看见她的到来,从袖中猛地飞出一柄暗器,可想而知,这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原本她还有些怜悯之心,现在她才真的信了百里沐风的话,有些人你越是退让,他便会越是得寸进尺,尤其是在战场上,首先要做的便是不能怜悯敌人,不管他是小孩还是老人,你的面前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敌人。
华容身子腾空,用脚尖将暗器又踢了回去,刚好刺到那孩童的胸口,她到底还是没有下杀手,那位置避开了心脏的位置,男童惨叫一声,水面上漾起一层层红色的血液。
雨萝在看到她过来的那刻眼睛就充满了光芒,竟然是她来了,头上没有了禁锢,整个身子开始往下沉去,这时却看见华容朝她伸出的右手,她想也不想的就将手指搭了上去。
岸上的人无不拍手叫好,看着华容将她抱到岸边,一路上她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华容,而华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哎哟,这公主比两个孩子加起来都重呢,幸好她平日将那两个孩子抱上抱下,不然今日肯定抱不动这公主。
雨萝要是知道了估计刚刚口中吐出的水也都会变成血吧,直到稳稳的落地,蓝儿首先将剑抵在了华容的脖子上,“你说,这是不是你设计的,为的就是让人相信你。”
华容无所谓的笑笑:“你觉得是怎样那就是怎样,如果你认为了一个人是什么颜色,我说再多也没有,而我恰恰也是猜到你们不会信我的,所以才专门在这等着公主,既然你那么有精力来质疑别人,不如我看你该好好反省自己的失职之罪。”
“蓝儿,住手,不可这样对本公主的救命恩人。”雨萝看了她一眼,她赶紧放下了手中的剑,雨萝这才转过脸来看着华容道:“多谢先生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因为你,恐怕我早就命丧水里了,先前对你多有误会,还请先生宽宏大量切莫生气。”
看到她如此恭敬的神色,若不是今日自己亲眼所见,她原本还有造反的人会是一个刁蛮任性,狠辣如斯的人,可是现在看却让她大吃一惊。
“不必了,这本就是我欠你的,公主今日有水劫,明日还有刀劫,我话已至此,已经还了你的恩情,以后爱莫能助,告辞。”
“喂,你等等,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为何我有恩于你。”雨萝心中有些奇怪,这样漂亮的人她从前根本就没有见过,又何来的恩情之说。
“在下花无期,想必公主早就忘了,不提也罢,珍重。”她好不回头的说道,语气中尽是噱头,其实哪有什么救命之恩,不过是糊弄人的,这一点不外乎是给了一个她救雨萝的理由而已。
雨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脑中绞尽脑汁想着,自己是在何时曾经遇到的这样一个人。
为了避嫌,她没有再回到公孙朴的住宿,而是住在客栈中,按照公孙朴所推测的,雨萝被人暗算,这肯定是国师所做的手脚,而今日一旦发现她救了雨萝,那人会怀疑她的身份是不是公孙朴,所以便会来探个究竟。
华容看了半天的月色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本来也有些困了,所以刚刚上床就寝,耳边便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果然有人来了。
她正准备起身迎战,却感觉到在暗处还有其他人的气息,怎么,来的是两拨人么?脑中蓦然想到了,另一伙人说不定是雨萝的人,正如公孙朴所说的那样,雨萝为人谨慎,今日的事情以后,她定然会派人来查探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想到这里,她倒是要看看两人的人马又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果然两方的人马一看到对方,脸色都有些怪异,“你来干什么?”华容听到有人压低了嗓音说道。
“你又来干什么?”一道女声响起。
“你来干什么我们就来干什么。”男人继续说道,已经可以感觉到他在强压着自己的火气,华容心中暗爽,公孙大哥果然没有说错,这两方的人果然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她悄悄起身,将窗户扒拉了个小缝,看到屋顶之上站了两方人马。
趁着混乱之时,她摸出一根极小的银针,自己一直在找的机会现在不正在眼前么,她手中的银针飞快朝着外面射出,银针飞快没入黑暗之中,趁着两方在吵架,一根小小的银针却像是火上浇油直接打进了男人的膝盖中,那领头的人立马跪了下来。
“你们竟敢动手,好阴毒的女子,实话说老子早就忍够了,兄弟们,给老子上,她们竟敢出手伤人。”领头的男人怒气再也忍受不住,直接爆发了出来。
女子嘴角显出一抹阴险的笑容,“哼,我们再阴毒也没有你们这群臭男人做作,连站都站不稳,现在还想要来骗我们,姐妹们,你们也无须在忍,既然他们敢不将我们放在眼里,那么就没有必要对他们手下留情,咱们杀了他们。”
“是,首领。”说着两方都准备摆出火拼的架势,华容见事态继续发展只怕要演变成了不得的事情,于是推开了窗户。
“所以你们是准备吵醒所有人来观看你们的战斗么?”华容依靠在窗边轻描淡写的说道,月光洒落在她身上,她本就是一身素衣,头上发带飘扬,整个人显得质朴而又淡定从容。
虽然是个少年,但是众人都有些看痴了,这人竟然如此俊朗,在场好几个姑娘都认真的看了看她,这男人真是生的好看,隔了半饷每个人才从震惊中醒来。
“看你们的样子,是来找我的?”华容看着两边的人马都默不作声,再次开口道,这样一问,两边的人都异口同声的回答不是。
“既然不是,你们在别人窗口不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华容冷眼扫过几人,本来两方的人马都是准备的夜晚悄悄打探,可是这人都已经站在眼皮子底下了,又有什么好遮掩的。
“你们这群臭娘们给老子等着,今日的仇老子一定会报。”说着便带着人准备离开,而雨萝的人则是一脸不屑道,直到人都走了,她们才不好意思的对着华容鞠躬。
“先生,我们是公主派来的人,原本准备来答谢你的救命之恩,可是却碰上了这群歹徒,这些人肯定是想对先生不轨,先生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向公主禀报的。”那为首的侍女说道。
华容听着她睁眼说瞎话的话,这大晚上各个都穿着夜行衣,还从别人的房顶上跨过,有这么报恩的方式么?但是她并没有戳穿,只是无所谓的说道:“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公主不必放在心上。而我早就像公主解释过了,我只是为了报她的救命之恩,现在我们已经两清,各位没有必要因此还专门到访,夜也深了,各位还是赶紧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那我们就不打扰先生了,告辞。”几人倒是极为识趣的退下,这些女人还真是不可小觑,张弛有度,果真不比男人差半点,她默默的关上窗子,心中却跳的飞快,她的战役很快就要打响了。
这两拨人肯定都是回去禀报自己的事情,雨萝那边她倒是不担心,而国师那里她就不知道他会有什么花样了,毕竟那个人手段众多,公孙朴能够算得了大部分的事情,但是也算不了所有的事情。
未来的路还是要靠她自己去闯,面对着那毫不清楚的未来,她根本就不清楚到底会发生什么,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直到第二日醒来。
刀劫?华容心中还在想着会是怎样一种劫难,公孙大哥就只告诉了她这两个字和地点,晚上双方火拼的事情肯定都会报告给了双方的主子,这两人估计也是恼羞成怒呢。
华容来到公孙朴给她说的位置,这里不过是一处酒坊而已,但是却是雨萝的产业,雨萝嗜酒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亲自到酒坊之中,挑选已经酿好的美酒。
她来的时间还是太早了些,酒坊外面人烟稀少,根本没有看到雨萝的人影,她有些无聊的在周边东看西看,周围有些卖小玩意儿的,她东摸摸西瞧瞧,心中想着澄儿和萱儿还从来没有下个山,从前也不过是听人说说而已,好多东西她都没有见过,于是华容便买了一些小东西,等到将来看到两人的时候送给他们。
旁边一家有着许多花样的面具,华容拿起了一只狐狸模样的,这让她想到了血狐,为了安全着想,她将血狐托付给了百里沐风照看,心中不由得想着那只狐狸最近没有了她可还习惯?
“公子,这面具好看,全是我自己亲手做的,没有一个面具是相同的,你喜欢就买一个吧。”华容拿了狐狸面具往脸上一覆,有些淘气的想着,那些江湖中人为了保持神秘,不都喜欢拿些面具遮住自己么?
干脆她以后闯荡江湖也拿面具遮住脸,可不正是狐狸大侠了,华容丢了几个铜板给那人,戴着狐狸面具打量着周围,怪不得那些人都喜欢遮住自己,别人再也看不见自己面具下是什么样的情景。
在面具之下她露出了孩子气的天真,从前她的童年过得并不好,在没有人看到的时候,她竟然有种想要任意发泄自己的冲动。
嘴角微微勾起,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脸上带着面具,让人也看不到面具之下的她会是什么模样。华容后退两步,恍然间却踩到了一个人的脚。
完了,她忙回头,“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待到她一回头,面前站了一位紫色衣衫的人,面容绝色,那人的双眸本来闪过一丝无奈,在她转过头的时候,却定定的看着她。
幸好,她戴了面具,也幸好她吃了变声药,但是她脑中想到的就只有这一个想法,面前站着的人是玄烨,两人视线在空气中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