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定定的看着她,“皇后,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没有,你若信我便不会问我这么多,若是不信,我说得再多在你看来都是狡辩罢了,你要怎么处置随便你。玄烨,今日我不是输给了她,而是输给了你!”华容冷清一笑,在场所有嫔妃都愣住了,她竟然敢直呼皇上名讳,好大的胆子。
“绿珠,咱们走。”华容整理了自己的衣衫,大步向前,即便他要处置自己,也不会对她怎么样,毕竟她现在有孕在身,其他那些身外之物怎么样她也并不关心。
她一步一步的朝着两人靠近,风惯了满袍,她的发髻本来就在摇晃中散乱,现在几缕发丝正贴在她的额边,其余被风吹得胡乱飞舞……
华容嘴角带着笑容,和曾经他的笑一般,虽笑却未达眼底,她收起了所有的喜怒和情绪,大步流星的走到两人面前之时,冷如云不由得又朝玄烨怀中躲了躲。
玄烨没有看到躲在自己怀中的女人在华容经过之时,向华容投了一个挑衅的眼神,华容脚步站定,朝着她一笑,“要抓,可就要抓牢了。”
在众人的疑惑中她渐行渐远,有些女子对她是又钦羡又可怜,玄烨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实则是站在了齐妃这边,换做以前的玄烨,她手指头上一点也恨不得将伤她的人分尸,可是今日她险些坠地,若是真的摔了,这样一来,还不知道会酿成多大的祸事,而且她肚子怀得可是皇上的孩子。
他竟然还能这么冷淡的对待,众人看着躲在她怀中冷如云,华容却是怀着孩子伤心离去,看来这后宫的天还真是开始变了,每个人都拢紧了身前的衣衫,没来由的觉得寒冷。
华容已走,走得一派洒脱,大概也是被伤的彻骨,那么多日没有相见,一来才听到心爱的人这些天都是和别的女人在一块,当自己同她发生冲突的时候,他是选择站在别人那边,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心痛呢。
冷如云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得意的勾起,她伏在玄烨怀中默默道,这次是她胜利了,还有什么比帝王宠更让人开心的呢,她果然是赌对了,没有人知道刚刚她虽然一直在哭哭啼啼,但是心中早就怕极了,生怕玄烨将自己推开,站到华容那边去,幸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皇上,皇后娘娘如此待我们,你要怎么罚她呢?”冷如云从他怀中探起头,眼中湿漉漉的一片。
她刚好抬头,却对上了一脸笑意的玄烨,只不过笑容却没有到达眼底,他的这个表情和华容刚刚的好像,冷如云的心仿佛被什么给划了一下。
君王的喜怒她丝毫不能察觉,她甚至不清楚现在玄烨到底是喜还是怒,心中有些忐忑,她的身子不由的颤栗起来,“皇上……臣妾说错话了。”
身子被人搂住,玄烨笑道:“做错了事就该受罚,不知道爱妃觉得朕应该怎么惩罚皇后呢?”
这一个问题让冷如云丝毫没有预料到,但是刚刚的担心也都消失了,原本她还以为他会恼怒自己,看来他是真的不喜欢华容了,这样一来胆子也就大了一些,她想了想道:“原本众位妹妹们都体谅皇后娘娘有孕在身,皇后娘娘被绊倒之时,大家都鼎立相帮,婉如为了帮娘娘,自己还被甩到地上了,娘娘不但不感恩,反而滥用职权,想要铲除异己,皇上,这一次是你明鉴,那下一次你不在臣妾身边之时,那么臣妾再被娘娘给莫名其妙的处置了,臣妾害怕……”
“哦,既然爱妃这么怕的话,那朕就罚……”玄烨的尾音拖长,在场的几位嫔妃都竖起了耳朵,刚刚齐妃虽然说的委婉,但实际上就是要削华容的权力,说起来齐妃这么做是有些大胆,但是皇上会同意么?
谢婉如也微微抬头,直勾勾的看着玄烨,她原本只想试出玄烨对华容的感情,却没有想到自己还有意外收获,“那朕就罚皇后禁足一月,这样她就没有机会同爱妃碰面了。”
众人提起的心一下子又摔了下来,冷如云脸色变了又变,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若是再强求,只怕会适得其反,“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此事就暂且作罢,朕还要处理要事,先行一步了。”玄烨扫了众人一眼,将每个人的表情都收于心中。
“臣妾恭送皇上。”玄烨遣散了所有侍卫,场中只剩下几人。
待到玄烨一走,嫔妃们都炸开了锅,“恭喜齐妃娘娘,看来这次皇上是真的对皇后娘娘死心了呢,直接就站在你这边的。”几人都为自己站对了队而沾沾自喜。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你们没看见皇上还是舍不得罚她么?”冷如云仍旧有些不满。
“齐妃娘娘,你可就知足吧,皇后娘娘现在有孕在身,而且以她的身份皇上能够为了你罚她禁足一月,这已经是极好的了,看来这后宫的天也要变一变了,还希望齐妃娘娘以后能够多多照拂众位妹妹们。”高美人说道。
“那是自然了,今日众位妹妹相帮,本宫都记在心里的,他日一定会在皇上耳边美言几句,本宫可不像某些人,一心独大。”冷如云眼中一派得意。
婉如一人默默的从雪堆里站起来,在众人的热烈声中根本没有一人关注她,她捂着左臂悄然离开,若是有人心细便可察觉,她的衣襟上已经被鲜血润湿。
“嘶……”
“小姐,忍着点。”
“恩。”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分明手受过伤不能用力,现在可好,一用力不仅引发旧患,而且还错了骨,一般习武之人都无法忍受的疼痛,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忍受下来的。”男人略带责备的说道。
“肃杀,今日的场景你是没有看见,华容大势已去,现在我心中痛快多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只会又给皇上带来一种厌恶的情绪,虽然皇上暂时没有治罪,但是比起以前,他已然是发生了天壤之别的变化,我相信再过不久,他便会对华容彻底失去感情,用我一只手换来这一切,值得。”女人在痛苦之中的喜悦之情,让人觉得有些矛盾。
“小姐,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不怕为他人做嫁衣吗?即便是皇上对她没有感情,但是近日他宠爱的人可是齐妃,到时候齐妃将你一脚踢开,你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肃杀回道。
“原本我担心的便是他只钟情一人,现在看来,就算是他,也和寻常的男人一样,试问哪个男人不贪恋美色,他能对华容绝情,他日也能够对齐妃绝情,齐妃空有一张好看的皮囊,实则没有半点脑子,对付她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华容不除,始终是一个隐患,说不定哪日皇上又忆起了对华容的情愫,那么一切才真的是白费了。”
“小姐,要不要我去……”男人的声音陡然变得阴冷无比。
而婉如忙制止道:“不行,你一人实在太危险,她身边本来暗卫就多,若是你一时冲动而暴露了,结果不堪设想。”
“小姐放心,主子怎么可能只在皇宫中安插我一人,待我将弟兄们召集,只要皇后一死,便绝了皇上的心意,小姐才能够真正上位,独掌后宫。”
“不,现在不是时候,你稍安勿躁,一切等我命令行事,哥哥让你派给了我便是要听我的命令,你若是敢单独行事,看我怎么收拾你。”婉如的声音也蓦然变得阴狠。
男人只得无奈道:“好,小姐,属下一切都听你的,来,我给你上药。”
昏暗的烛光晕染了屋中的每个角落,一双人影倒映在窗棂之上,雪簌簌落下,院中早就白茫茫的一片,在雪地之中,一人身影立现,看着窗棂上的影子,眸色加深。
“上药就上药,你往哪摸呢?”屋内之中传来了谢婉如突然的娇嗔之声。
“小姐,你看这药也上完了,不如……”男人的声音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如咱们来干点别的。”
“哼,你轻点,可别伤到了我的手,哎,慢点,你慢点。”
“小姐放心,属下一定……”话音未落,肃杀机警的将谢婉如甩到一旁,手中凝聚着真气,稍微一挥。
肃杀警觉性极高,转身他的身子便到了窗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将木窗打开。手中突然间多了一物,飞快向窗外掷出,只听咔嚓一声树枝被齐齐斩断,一只鸟儿惊慌失措地扑腾着翅膀向天空飞去。
肃杀这才松了口气,忙宽慰在床上的谢婉如道:“没事,不过是一只鸟罢了。”谢婉茹刚刚僵硬的身子,也才放松了下来,木窗重新被合上,烛火也逐渐熄灭,屋子之中传来了男女暧昧之音。
刚刚被斩断的树枝前面站着一人,那人弯下腰将肃杀所投掷的暗器捡了起来,那人朝着屋中看了一眼继而转瞬消失。
雪落无声,茫茫的白雪,覆盖着世间的一切,将那人的脚印逐渐掩埋,没有人知道刚刚这里站了一人。寂静的御书房中烛火通明,玄叶的身影被烛光拉得很长很长,灰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埋头在奏折中的人抬了起来,“看你的样子想必是已经查到消息了。”
“不错,皇上你看看这个。”灰鹰递上暗器,那是一枚通体黝黑,但是在边缘闪着幽冷暗光的菱形暗器。
玄烨的眼眸闪了闪,“这种暗器并不复杂,仅凭这暗器也无法认定此人的身份。”
“皇上您再看看背面。”经过灰鹰的提示,玄烨往后一翻,却发现暗器的背面有一个小小的凹凸痕迹,顺着痕迹小心摸去,他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天字。是天庆的人,他的脸色都热变得冷漠。
“暂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天庆的人所为,或者其他人假扮天庆之人想要栽赃嫁祸,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此人身份绝对不简单。而且皇上,属下还发现了一件事情,上一次皇后娘娘还说那个女人与人私通鬼混,本来属下是不太相信地,同你有一样的想法,兴许是皇后娘娘为了赶那女人出宫而随口说的谎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