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冰从不曾见过南宫然如此生气的样子,就这样愣愣地注视着他绝狠地解决掉那帮小混混,然后走过来,带着疲倦和心疼,脱下他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柳冰身上。
不等她又什么反应,便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上车。
柳冰一直捂着小腹,似乎只有这样,温暖才不会流逝。
一路上,两人都在沉默。
南宫然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紧张,他将车速飙到最大,技术一向很好的他,今天也反常的出了汗。
在手术门口那一刻,柳冰猛地抓住南宫然的手,这让他一怔,低下头看着她,用意想不到的温柔安慰着:“我一直在这儿陪你。”
他手中的温度传递过来,直到柳冰被推进手术室,似乎都能感觉他残留的余温。
门外的南宫然,来回踱步,一点也不像平日那个处事不惊的邪魅少爷。此刻他满脑子全是柳冰浑身是血的样子,不得不承认,刚才他看到差点被凌、辱的她,心里被狠狠地撞击了。甚至是现在,他仍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被……
当柳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繁华都市的霓虹灯仿若暗夜的精灵,不住的闪烁迷、惑着人们。
刚想起身,却发现小腹处一阵疼痛,MD,今天真丢人,要是被自己的手下知道了,那她柳冰还有没有办法在道上立足啊!
“嘶~”因为疼痛,不自主地轻、吟了一声。
南宫然推门而进,欣然一笑,坐到床边,“比医生预计的时间要早。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医生。”他轻轻地扶起柳冰,体贴地将枕头竖起来让她靠着。
柳冰瘪瘪嘴,“小腹处疼。”
这句话让南宫然一惊,他眼神里满是心疼,又想起她浑身是紫青的痕迹,便了然她发生了什么。
而柳冰的意思,是她被捅了一刀,自然痛了,她又怎么知道南宫然想到那里去了呢。
南宫然轻柔地抚上她苍白的面容,带着丝丝不忍。
柳冰被他这眼神都看傻了,她摸了摸南宫然的额头,“喂,你没发烧吧?”
他苦笑一声,“没有。我给你倒水。”
“慢着!我不会得了什么疾病吧?你怎么跟遗体告别似的?看得我慎得慌。”柳冰奇怪地盯着他。
“我去给你买饭,等我一会。”他深呼吸一口气,便带上门走出去。
程安在门外笑嘻嘻地看着他,气得南宫然给了他肩膀一拳,“真想一拳打死你。”
他都被打击成这样了,程安竟然还幸灾乐祸。
谁知程安说:“喂,你先别着急下结论啊。你想啊,如果她真被几个男人上了,你觉得她还能有力气跟你开玩笑?”他撇撇嘴,虽然对柳冰不是太感兴趣,不过凭借他多年在花丛中流连的经验,他一眼就能看出柳冰的身体绝对是让男人无法忘怀的。
南宫然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随后,嘴角才扬起笑容,“我去买饭。”
繁星闪烁了天空,或许星星的轨迹相同,但他们却从不曾交汇,也永不可能交汇。
柳冰望着窗外,却猛然想起了南宫然,她和他,大概也是如此吧。
还未交汇,便已相决绝。
她冷笑一声,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当南宫然进来的时候,便看见她靠在床边发呆,但即便在愣神,却也如此妖魅诱、人。
他坐在床边,拿起一碗粥,很自然地将勺子里的粥递到她嘴边。
“啊……”柳冰这才注意到南宫然已经回来。
不过,他这样子,是准备喂自己吗?
有一瞬间的失神。
南宫然脸上闪烁着邪肆的笑容,“你不喝?那我倒掉了?啧啧,黑米的味道真香,可惜了~”说着,他还闻了闻那碗粥,香气扑鼻的样子。
柳冰被馋到了,她二话不说,便准备伸手接过粥自己喝,别人喂哪有自己喝得过瘾啊!何况她还不习惯别人喂呢,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而且对方还是南宫然,让她更不自在了。
可是她的身体一动弹就疼痛难忍,可恶啊!她痛苦地皱起眉头,手微微捂住腹部。
南宫然心里一紧,急忙放下粥查看她的伤势,“你怎么样?是不是伤口裂开了?恩?柳冰,你别不说话好吗,告诉我哪里还不舒服?”
他关切而焦急的目光闪烁着,像浸在水中的黑曜石般绚烂夺目。
柳冰愣愣的望着他,他在关心自己吗?
“不痛。”
“还说不痛?柳冰,你眉头都皱成这样了还说不痛?等着,我去找医生。”他俊美的眉头也是高高耸起,虽说语气十分严厉,却透着浓浓地关心,这种关心,是情、人之间显而易见的。
柳冰见他起身,便抓住他的胳膊,“不用了,伤口没裂开,只是轻微晃了一下。我没那么娇弱。”
南宫然狐疑地看了她好久,确定她没事之后,才不去找医生,安稳地坐下来。
“你从小就打架吗?”他盯着她,良久,却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柳冰眨巴眨巴眼睛,认真地点头,却是那么云淡风轻地回答,仿佛已是家常便饭,“开始是在混不良集团,后来就单干了~”
“所以,经常受伤吧。”
“废话。”她理所应当地回答。
南宫然深呼吸一口气,“很危险,你知道吗?女孩子打架,是很危险的,你知道吗?而且你,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他不会担心你吗。”
说完这句话,连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明明他是想说他担心她!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完全变了味!
因为柳冰已经要和连辰订婚了,他现在说些什么,都是白扯啊,他何苦破坏别人的幸福呢?其实,如果柳冰觉得这是她想要的幸福,那么南宫然会竭尽全力帮她的,即便她的幸福不包括他!
爱是沉默的,不是用口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