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男人跪在我的脚下哭哭啼啼,我感到非常的尴尬,伸出双手急忙把他搀扶起来:“朱哥,您先别哭,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可是不管我怎么用力,死活也拉不起朱波,他断断续续地说:“大小姐,安总他,我没能保护好安总,他,他走了。”
朱波的话犹如一计晴天霹雳在我头顶炸开,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颤抖着声音问:“你,你说什么?”
“安总,他去世了……”
朱波的一字一句犹如重锤一下一下击打在我的心上,我感觉犹如坠入到了一个万丈的深渊里,无穷尽的冰冷把我包围,四周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的光明和希望,我突然一阵眩晕,人就晕倒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四周都是关切的眼神看着我。
“安蕾,你终于醒了。”吴宝宝红着眼圈说。
平日里吴宝宝对我非常的不屑一顾,而这一句直呼其名的安蕾让我的心微微的一震,他对我的冷漠只挂在脸上,实际上他更像一个患难与共的好哥们。
“我没事。”挣扎着我要坐起来。
“安总,你也别太伤心了,人各有命,这不是我们谁能左右的。”娄金发诚挚的看着我,面容依旧是那么的丑陋,可是他发自内心的关怀却显而易见。
“朱哥,你告诉我,我爸爸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直勾勾的看着朱波,两眼空无无神,仿佛整个人的灵魂被抽空了一般。
朱波在我的注视下有些惶恐,从他断断续续的讲述里我知道了父亲他们所经历的一切。
原来爸爸他们一行一共五个人,除了朱波和爸爸以外还有一个鉴宝师马德海和一个风水师孙金龙,还有保镖大力,这一路上他们非常的顺利,来到娘娘村后,孙金龙第一眼就找到了古墓,然后他们商定当天晚上就去盗墓,然后拿了东西走人。
父亲和马德海还有孙金龙和我们一样打开了一条盗洞钻了进去,由朱波和大力在上面望风,进到里面好久,父亲他们才从里面钻了出来,不过看他们的样子非常的慌张,把盗洞掩盖好之后就急着要走,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弄到东西,可是就在几个人还没有爬上上坡的时候,突然之间就狂风大作,惊天的霹雳从头顶炸开,倾盆大雨顿时而下。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塌陷下去,孙金龙和马德海走在最后,还没来得及跑就陷了进去,地面继续下沉,不到一分钟两个人就被吞噬到了地下,剩下的三个人彻底地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坏了,他们发疯般地朝上坡上跑,好不容易才进了汽车。
经历了这恐怖的一幕,父亲再也无心惦记墓里的宝贝,命令朱波加速开车,直接回城。
朱波正开着车,突然从后视镜上看到,大力两只眼睛突然变成了绿色,面孔狰狞着就像是地狱里面出来的魔鬼,他发疯般地朝着朱波扑过来,他的目的明显就是要弄得车毁人亡。
这时父亲拿起一把扳手狠狠地砸在了大力的脑后,大力当时就晕死过去,两个人合力把大力从车上抬了下来,扔进了幽深的谷底,此时正下着雨,泥水不断从上翻滚而下,很快就把大力的尸体淹没了。
他们第一次杀了人,感到非常的害怕,朱波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断地颤抖着,父亲也很疲惫地闭着眼睛,但是他们这是不得已而为,因为大力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要是不杀死他朱波和父亲都得死。
可是雨越下越大,朱波几乎看不到前面的路,可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凭着感觉开车,赶快离开这恐怖的地方。
就在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隐约传来女人的歌声,那歌声是古代的腔调,婉婉转转,悠悠扬扬,在这雨夜异常地凄冷诡异,朱波好奇地朝后面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把他的魂魄吓没,就看父亲闭着双眼,不知从什么时候从七窍里面长出了许多的花朵,有桃花、荷花、菊花和梅花,四种花已经开满的面孔,妖冶而绚烂。
朱波吓得大叫一声,手一抖,车就翻进了路旁的山沟了。
朱波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听了,他唯一能记住的就是翻车前的那一刻,灿烂的花朵,和悠扬的歌声。
“我醒来之后人就变得迷迷糊糊的,不过我总是记得安总最后的那一刻,所以白天我躲在农田里,晚上就出来找安总。”朱波哽咽着说。
听了他的讲述我也忍不住大哭起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父亲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安姐,你别难过,朱波这不是活着回来了,或者您父亲也没死呢?”司马健安慰我说。
“不可能,我早就有预感,可是当时我那么大意,如果我早点赶过来或者能看到父亲。”我想起几个月前那恐怖的梦哭的更伤心了。
“安蕾,你别太难过,要注意身体,等明天我们到出事的地方看一看你父亲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吴宝宝说。
一夜我悲痛欲绝,彻夜未眠。而司马健他们几个人就守在我的身边,不断地安慰我,让我十分地感动。
天刚刚亮,我就央求这朱波带着我们去父亲出事的地方。
经过一夜的雨水的清洗,整个山村焕然一新,就连空气里面都弥漫着青草的幽香,可是我心系父亲,哪里有心情欣赏雨后的美景。
翻车的地方是在出村子的村口,那是一个几十米的山谷,我们举目朝山下看去,由于昨天晚上的暴雨冲刷,已经填了不少的泥土夹杂着残枝败叶,现场一片狼藉。
看着幽深的谷底,我的心顿时往下沉去,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月了,还能找到任何的线索吗?
就在这时司马健突然指着谷底喊:“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在谷底有一个东西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我不顾一切地朝山谷跑去,司马健几个紧紧地跟在我后面。
“安姐,你小心点。”司马健边跑边说。
可是他的话为时已晚,话音没落我就重重地摔倒在上坡上,司马健急忙把我扶起来,“安姐,你没事吧。”
膝盖上已经有红色的血渍浸了出来,我猛吸一口气,忍着剧痛说:“我没事,你快去看看那东西是什么?”
司马健一路冲到谷底,很快就把那个东西拿了过来。
那是一只晶亮的手表,看到手表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喷薄而出,记得这是我上班后用了一个月全部的工资给父亲买的礼物,虽然不值多少钱,没想到父亲竟然一直带在身边,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父亲是爱我的,只是他从来没有对我表达出来,我们两个互相牵挂,可是却有一条看不见的隔阂横在我们中间,使我们的心无法靠近。
“爸爸…”这一刻眼泪无声流下。
这么多年来,我很少给父亲关心,总以为他有自己的美娇娘小妻子,有自己数不尽的金钱,他不在乎我的关心,我疏远他、冷落他,除了因为他对续弦的怨怼之外,何尝不是因为我羞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呢,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好好地陪在他身边,亲口对他说一句:“爸爸,我爱你…”
可是我现在永远失去了这个机会。
心一阵阵的剧痛,抽搐,仿佛这一刻我的世界彻底的沦陷了。
其他人安慰的话在耳边响起来,我却一句也听不进去,我紧紧地握在那块手表,坐在地上,我放声哭泣,哭声最后变成了哽咽,直至嘶哑无声。
后来司马健他们又从山谷里面找到了父亲的一只鞋子,一部手机和一个钱包。
我好好的把他们收藏起来,父亲的遗体找不到了,我只能带着这些东西回家,就算把父亲带回了家吧。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天意,父亲在地下埋藏了几个月的遗物被一场大雨重新冲出了地面,而出现在我的眼前,或者父亲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吧。
终于我停止了哭泣,沙哑着声音说:“吴哥,你要帮帮我,我父亲虽然死了,我想他的灵魂一定还没散,我想最后见他一面,和他说说话。”
吴宝宝满脸悲戚,用无限怜爱的目光看着我,微微地点点头。
当天夜里,吴宝宝带上纸符和香烛贡品,我们再次来到了出事的地点。
吴宝宝点燃香烛,把贡品摆好,然后示意我对着出事的地方跪下,他嘴里面不断地念着咒语,点燃一张张纸符朝山谷下扔去,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山谷,希望父亲的灵魂突然从山谷里面飘出来。
我本来就有很微弱的通灵的异能,不过父女天性,父亲的灵魂我一定很看到吧。
可是过了好久,山谷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任何的变化。
“吴老弟,你行不行啊?”娄金发怀疑地问。
“没有道理啊,我连神仙都求到了,让他们帮忙,怎么就没有招魂过来?”吴宝宝也有些意外。
看着吴宝宝满头大汗,我明白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力气,以前也见过他招魂成功,怎么这次就不行了呢?
就在这时,娄金发的一句话让我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