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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后,我看到了顾青与他,他们一块去了庆功。我看到了她在笑,她甚至没有看我一眼,我深深的挫败感甚至蔓延到了我手中因过分用力而折断的铅笔。
回到家,一室光华,精致华丽的装潢,古典讲究的家具,时髦的家电用具。可是这些都是冷冰冰的,购买它的主人在哪里呢?他们曾在某一刻想起这里还有一个家吗?那光仿佛带了寒气,照射在我身上,我心里也像冰天雪地。空气凝着的是霜,我仿佛看到我呼出的气成了雾。
我丢了书包,赤着脚踏在地板上,一步步地走过客厅的每个角落,我耳边想起母亲在我小的时候弹的那一首钢琴曲,缓缓地流淌,每个键的一次跳跃都是那样恰到好处,黑白跳跃出无穷的感情,那是我母亲为我而弹的。我怀念那时父母陪伴的日子,平常众人围绕的上官其实很寂寞,是的,我现在只感觉到了自己。
钢琴,我弹了和母亲一样的曲子,却没有那份平静,我头脑闪过许多影像,我不敢闭上眼,怕一闭上就会看到。窗户的窗帘白纱被夜风吹得飞起,好像飞舞的翅膀,轻盈纯洁,夜风凉得入骨,我却不在意。一遍遍地弹着曲子,一遍遍,我困了,倒下了,“碰”的一声重重撞在钢琴上,眼皮下跌,我的头脑发热,不能控制的晕眩之感占据着头脑,我却觉得深呼一口气,庆幸终于解脱了。
而后,管家张伯还是发现了我晕在钢琴上,立马带了我去医院。我沉沉地睡着,睡着,在梦中没有烦念,我只听到钢琴曲的声音,缓缓如流水。
在医院躺了两天才回家,母亲没有打过一次电话回来,但我知道母亲肯定知道我生病住院。不想去追究什么,就这样了吧,长大了就会心淡了,没什么大不了。
我发现在家人面前像个小孩,不管我在外有多理智。这个习惯一定要改!
日子就这样过,我每天都在书房中,读书,记录,我总让自己沉浸在某些东西,可怕的是,她的影子还是无时无刻地窜出来,我赶不走,唤不去,她好像渗入我的血液,陪着我呼吸,在我脑子有空闲的时候,从角落里凝聚起来,迷惑着我。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在我故意冷漠对她后,我该以什么姿态重新面对呢?
管家递过我的手机,说电话响了。我一看是个陌生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直觉与顾青有关,便匆匆接了。
“喂,上官吗?”魏若琳疑问着,可以听得出她有些紧张。
“我是,你是魏若琳?什么事?”猜出她的声音一点都不难,我只是疑惑她为什么会打电话来。
“上官,啊青被表白了,你知道吗?”我一下子愣住。她被表白了?想象她那局促不安的样子,手指抓紧着衣角,低着头不敢说话的表情。
我心里一痛,因为我什么没有做!难道我不可以阻止吗?是我放任着他们发展的,我活该!
“……”
“不过,她没有回应,应该是拒绝了。”
“……”
“上官,你有在听吗?”
“嗯,我在。”因为听到拒绝二字,我刚才好怕控制不住自己大笑了出来,多么想找个人分享我的喜悦。可是我必须忍住,我强大的自制力必须奏效。
“你为什么告诉我?”我故作冷漠。
“我……反正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啊青,那个吴俊不可以啦。”
“挂了。”我利落地挂了电话,心中却不平静。连外人都觉得我和顾青适合吗?我不由地窃笑,心中因为顾青的拒绝而花开满地。
我还是有机会的,对吧?
那时冲动的我,被爱情蒙蔽了双眼,自以为的合适,所以奋不顾身地争取,却忽略了最开始忧虑的代价。是自己,还是她,最后伤得比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