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身为家中唯一的独子,理应有延续香火的责任”。
御史台的中丞也站出来说道:“相国理应为表率”。
周凉夙无奈的望向龙椅上看戏的那人,戏看够了,也该收场了吧!墨鸢无奈表示相国的家事他不便插手,不等这群老顽固说话便挥手退朝了。
周凉夙叹息一声,趁着他们还没围过来的时候便飞快的走出殿门。走在宫内长长的道路上,他生平第一次觉着这条路是如此的孤寂。
多年来,他陪着墨鸢从籍籍无名到如今的一国之君,没人知晓他付出了多少,只看得见他人前的风光,却不知他暗地里留下的血与泪。
出了宫门,他府上的侍从早已赶着马车守候在老地方了。“相爷”。侍从行礼迎他上去,他坐好之后侍从例行问到是否回府,他略微思索,说道:“随意逛逛,先不回府”。
今日他竟不想回去那个冰冷的相府,无甚乐趣。
街上十分热闹,小贩卖力的叫卖声,讲价的声音,交谈的声音,还有孩童天真的笑声,一派安宁。
周凉夙掀起马车的帘子向外望去,两旁的林立的店铺一路倒退,消失在眼帘之中。
直到一家酒楼映入他的眼帘,他向外说道:“停!”
酒楼龙飞凤舞的聚珍阁三个字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发光,这字却让他隐约觉着熟悉,似乎在哪里看见过。
他一下马车就感觉到了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的杀意,被凛冽刺人的感觉紧紧包围。他唇角微微漾出笑意,似是对杀气毫无觉察,仍是往酒楼走去。
侍从不动声色的跟在他身后,果真有利刃划破长空的声音,目标正是周凉夙。他微微一动就避开了锋芒,一支淬毒的箭斜插入地上,还在微微颤动。
四周的百姓这才反应过来,胆小的已然尖叫着跑开,胆大的江湖人士握住兵器防身。
周凉夙这才觉着麻烦,皱眉思索如何避开这群无辜的百姓,能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下手想必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他吩咐侍从尽快疏散这群百姓,不一会儿就有一队装束精良的人疏散了百姓。四周只剩下几个看热闹的江湖人士。
见他分明可以让人保护,却偏偏在这等他们出手,隐在暗处的一群人心生忐忑,最终还是一个看似无害的少女站了出来。
她乘风而来,衣袂飘飘的落在店铺的屋顶。周凉夙抬起头望去,只见那少女一身绯色衣裙,身姿曼妙,眉目间天真灵动,面若桃花,宛如泡在蜜糖里长大不涉世事的闺阁千金。
若是红莲在定然认出此人正是冥宫的扶月,离歌的属下。
他心想:“这样的人…竟是欲刺杀他的主谋吗?”
“不愧是相国,难得还有怜悯之心,你就如此自信能敌过我们吗?”她的声音宛如山涧清泉,让人浑身舒畅。
然而话音一落,她身后便出现了一群衣着一致却朴素无比的弓箭手,齐齐对着他,箭头是淬过毒的,欲置他与死地。
周凉夙不紧不慢的拂拂衣袖,弹去并不存在的灰尘。说道:“不是你们,而是你一人,姑娘下来与我一战如何?”
扶月诧异的望着他:“我一个弱女子如何与你交手?你堂堂男子汉就算战胜了我也是胜之不武”。
他一笑,宛若春风,“姑娘并不是弱女子,不交手如何知道结果,兴许是姑娘胜了呢?”
扶月收起面上微微的笑意,缓缓吐出两字:“不要!”她冷冽的继续道:“我是来杀你的,不计手段,没那劳什子时间陪你玩一对一”。
她做了个放箭的手势,退到了他们身后,顷刻间,密密麻麻的箭雨冲着周凉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