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有些哑然了。过了好一会儿,她开口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你不想我死,想把我救上去。对不对?那我就坦白地告诉你吧!今天我是死定了的!谁也救不了我!我也不需要任何人来救 !所以,你不用演戏了,回去吧!谢谢你来送我!”
秦天柱收起了笑脸,认真而严肃地说:“我知道你被冤枉了,心里很苦。这样吧,你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我!我帮你说理去!”
柳如烟说:“不必了!能够死在这里,我心里还很高兴呢!你不要过来!否则,我立即就死。现在吗,我还要往前走走看,看看我能走多远,看看我能走多深!”说着,她竟然面对着秦天柱,倒退着走向了湖水更深处。
秦天柱急了,大叫起来:“等一等!等一等!我还有一些话没说完!你,总要等我把这些话说完再走吧!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甘心的!永远,你知道吗?”
柳如烟停下了脚步,期待而又有些平淡地说:“有什么话,你说吧!我给你一次机会!”
秦天柱说:“如烟哪,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占你便宜吗?知道我为什么能找到这里来吗?因为我喜欢你、爱你呀!这句话已经藏在我的心里很久很久了,一直都不敢说。但今天我无所顾忌了!我要勇敢地说出口:柳如烟,我爱你!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你不要死呀,回来吧!回到我的身边来吧!不管有多大的风雨,不管有多大的痛苦,也不管有多少磨难,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来承担!”说到最后,秦天柱更是动情地流下了眼泪、伸出了双手。
柳如烟突然笑了,笑得很灿烂。她笑着说:“也许你是真的喜欢我、爱我!但是,你可知道,这世上喜欢我、爱我的人有多少吗?不是我吹牛,排成队的话,能从这里一直排到风景区的入口去!你以为你向我表个白,就能打动我了吗?就能赢得我的心了吗?就能保住我的命了吗?你错了!大错特错!”
秦天柱愕然了,半天都没开口说话。
柳如烟大笑,说:“我爱的人还没有出现呢!纵然有成千上万爱我的人又有何用!人生哪,就像一个鸟笼,本来就失去了自由。如果再连爱情也看不到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说着,她再次倒退,退向湖水的深处。她这样倒退,原本就已经很危险了。再加上湖水不断上涨,已经淹到了她的胸膛,可谓是危险至极!
秦天柱又惊又急,大叫道:“等一等!我知道喜欢你的人很多很多!但是,我跟他们绝对不一样的。因为,我可以陪你去死!就今天,和你一起!”说着,他已经大踏步地向柳如烟走了过去!
柳如烟的目中闪过一丝异彩。她颤声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秦天柱拍着胸膛,快速而来,语出真诚。
“停下!否则我立即死给你看!”柳如烟恢复正常,大叫出声。
秦天柱无奈地停了下来。
柳如烟道:“别骗我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你对我纵然有爱,应该也没有到同生共死的程度!说实话吧,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否则,我就一个人上路了!”
“好吧!我实话实说!我身上有病,病得很严重!医生说,最多还能活两年!我想哪,迟死早死,都是要死!能和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死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呵呵,我聪明吧!”说到最后,秦天柱突然笑了。但是那笑容很苦涩、很难看。
柳如烟怔了一下,说:“我不相信!”
秦天柱说:“那我来举个例子吧!上一次,许多同学找尽了借口想要回家都不能。可是我呢,一个电话,老爸就让我回去了。并且,还让我第二天在家里休息了一整天。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知道我不久于人世,不愿逆了我的心意!”
“我相信你了!来吧,我们一起去死!”柳如烟向秦天柱伸出了玉手。
秦天柱很高兴,迅速而来,并伸出了自己的手。两只手终于握到了一起!一只细腻白皙,仿佛上等的瓷器。一只宽大有力,仿佛厚重的石器。
岸边,陆玲看到这一幕,不由得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她是两分钟之前赶到的。看到水中的柳如烟和秦天柱,她并没有大喊大叫,而是选择了悄悄接近。默默观察。这个叫做秦天柱的男生很机智、很会演戏!比自己更适合去救人。一切就看他的了。如果他能将柳如烟救上来,自己一定会重重地感谢他!哪怕倾尽自己的所有!
柳如烟拉着秦天柱,向湖水深处走去。她的脸上微微有些绯红,像晚霞一般绚丽,像炊烟一般袅娜。这还是她懂事以后第一次主动地拉着一个男生的手啊!她的心跳突然有点快了,她的呼吸突然有点急了。
秦天柱看着脸颊绯红、玉手纤纤的柳如烟。突然就动心了!如果真能和这样一位佳人牵手走下去,如果能和这样一位佳人死在一起,那人生应该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吧!那一刻,他头脑突然变成了空白,忘记了初衷,竟然跟着柳职烟往前走了好几米。当湖水漫到脖子的刹那,秦天柱突然清醒了。他猛地挣脱了柳如烟的手,一把抱住了她,迅速往岸边退去。
岸边,陆玲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肚中。刚刚,她看到秦天柱和柳如烟手拉着手走向湖水的深处,人差一点失控尖叫,心差一点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这个叫做秦天柱的家伙,究竟是去救人呢还是赴死,究竟是在玩我呢还是在演戏?
柳如烟先是一惊,以为秦天柱的突然发难,是要采取进一步亲密的动作。可是,她很快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这个可恶的家伙刚刚又说谎了,他还是想把自己救上去呢!为什么?为什么我连死的权利都要被剥夺呢?柳如烟愤怒了。她愤怒地叫道:“浑蛋!再不放我下来,我让你好看!”
秦天柱喘着气说:“就不放你下来!你能怎么着吧?”
柳如烟说:“这是你自找的!”说完,她猛地一推、一压,竟然将秦天柱压倒在了水中。当然她自己也随之倒入了水中。
“哎呀!不好!”岸边突然响起了一片惊呼声。惊呼的不仅仅有陆玲。还有刚刚赶到这里的钱雅老师、沈老师、赵阿姨、叶知秋和我。我们五个赶到时,正好看到秦天柱抱着柳如烟向岸边退来。钱雅唯恐我们的出现刺激到了柳如烟,就没让我们下车,也没有跟陆玲会和。而陆玲全神贯注地看着水中的救援,竟然没察觉我们的到来。
此刻,见到柳如烟和秦天柱一起倒在了水中,我一声惊呼后就去开那车门。可是车门已经被钱雅锁住了,打不开。我急得大叫: “老班,快开门!我要下去救人!”
钱雅却平静地道:“你没看到柳如烟情绪激动、反抗强烈吗?再去人,只会逼死她的。沈老师,你帮我给张校长打个电话,让他叫船过来!要快!”说着,她用颤抖的右手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沈老师!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急,老班比我更急!她已经急得连电话都打不出去了。尽管她那时的语气依然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