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0367200000022

第22章 夜记杂感(8)

听说后来胡适之先生也在做日记,并且给人传观了。照文学进化的理论讲起来,一定该好得多。我希望他提前陆续的印出。

但我想,散文的体裁,其实是大可以随便的,有破绽也不妨。做作的写信和日记,恐怕也还不免有破绽,而一有破绽,便破灭到不可收拾了。与其防破绽,不如忘破绽。

(原载1927年10月10日《莽原》第18—19期合刊,后收入《三闲集》)

谈所谓“大内档案”

所谓“大内档案”这东西,在清朝的内阁里积存了三百多年,在孔庙里塞了十多年,谁也一声不响。自从历史博物馆将这残余卖给纸铺子,纸铺子转卖给罗振玉,罗振玉转卖给日本人,于是乎大有号咷之声,仿佛国宝已失,国脉随之似的。前几年,我也曾见过几个人的议论,所记得的一个是金梁,登在《东方杂志》上;还有罗振玉和王国维,随时发感慨。最近的是《北新半月刊》上的《论档案的售出》,蒋彝潜先生做的。

我觉得他们的议论都不大确。金梁,本是杭州的驻防旗人,早先主张排汉的,民国以来,便算是遗老了,凡有民国所做的事,他自然都以为很可恶。罗振玉呢,也算是遗老,曾经立誓不见国门,而后来仆仆京津间,痛责后生不好古,而偏将古董卖给外国人的,只要看他的题跋,大抵有“广告”气扑鼻,便知道“于意云何”了。独有王国维已经在水里将遗老生活结束,是老实人;但他的感喟,却往往和罗振玉一鼻孔出气,虽然所出的气,有真假之分。所以他被弄成夹广告的Sandwich,是常有的事,因为他老实到像火腿一般。蒋先生是例外,我看并非遗老,只因为sentimental一点,所以受了罗振玉辈的骗了。你想,他要将这卖给日本人,肯说这不是宝贝的么?

那么,这不是好东西么?不好,怎么你也要买,我也要买呢?我想,这是谁也要发的质问。

答曰:唯唯,否否。这正如败落大户家里的一堆废纸,说好也行,说无用也行的。因为是废纸,所以无用;因为是败落大户家里的,所以也许夹些好东西。况且这所谓好与不好,也因人的看法而不同,我的寓所近旁的一个垃圾箱,里面都是住户所弃的无用的东西,但我看见早上总有几个背着竹篮的人,从那里面一片一片,一块一块,检了什么东西去了,还有用。更何况现在的时候,皇帝也还尊贵,只要在“大内”里放几天,或者带一个“宫”字,就容易使人另眼相看的,这真是说也不信,虽然在民国。

“大内档案”也者,据深通“国朝”掌故的罗遗老说,是他的“国朝”时堆在内阁里的乱纸,大家主张焚弃,经他力争,这才保留下来的。但到他的“国朝”退位,民国元年我到北京的时候,它们已经被装为八千麻袋,塞在孔庙之中的敬一亭里了,的确满满地埋满了大半亭子。其时孔庙里设了一个历史博物馆筹备处,处长是胡玉缙先生。“筹备处”云者,即里面并无“历史博物”的意思。

我却在教育部,因此也就和麻袋们发生了一点关系,眼见它们的升沉隐显。可气可笑的事是有的,但多是小玩意;后来看见外面的议论说得天花乱坠起来,也颇想做几句记事,叙出我所目睹的情节。可是胆子小,因为牵涉着的阔人很有几个,没有敢动笔。这是我的“世故”,在中国做人,骂民族,骂国家,骂社会,骂团体,……都可以的,但不可涉及个人,有名有姓。广州的一种期刊上说我只打叭儿狗,不骂军阀。殊不知我正因为骂了叭儿狗,这才有逃出北京的运命。泛骂军阀,谁来管呢?军阀是不看杂志的,就靠叭儿狗嗅,候补叭儿狗吠。阿,说下去又不好了,赶快带住。

现在是寓在南方,大约不妨说几句了,这些事情,将来恐怕也未必另外有人说。但我对于有关面子的人物,仍然都不用真姓名,将罗马字来替代。既非欧化,也不是“隐恶扬善”,只不过“远害全身”。这也是我的“世故”,不要以为自己在南方,他们在北方,或者不知所在,就小觑他们。他们是突然会在你眼前阔起来的,真是神奇得很。这时候,恐怕就会死得连自己也莫明其妙了。所以要稳当,最好是不说。但我现在来“折衷”,既非不说,而不尽说,而代以罗马字,——如果这样还不妥,那么,也只好听天由命了。上帝安我魂灵!

却说这些麻袋们躺在敬一亭里,就很令历史博物馆筹备处长胡玉缙先生担忧,日夜提防工役们放火。为什么呢?这事谈起来可有些繁复了。弄些所谓“国学”的人大概都知道,胡先生原是南菁书院的高材生,不但深研旧学,并且博识前朝掌故的。他知道清朝武英殿里藏过一副铜活字,后来太监们你也偷,我也偷,偷得“不亦乐乎”,待到王爷们似乎要来查考的时候,就放了一把火。自然,连武英殿也没有了,更何况铜活字的多少。而不幸敬一亭中的麻袋,也仿佛常常减少,工役们不是国学家,所以他将内容的宝贝倒在地上,单拿麻袋去卖钱。胡先生因此想到武英殿失火的故事,深怕麻袋缺得多了之后,敬一亭也照例烧起来;就到教育部去商议一个迁移,或整理,或销毁的办法。

专管这一类事情的是社会教育司,然而司长是夏曾佑先生,弄些什么“国学”的人大概也都知道的,我们不必看他另外的论文,只要看他所编的两本《中国历史教科书》,就知道他看中国人有怎地清楚。他是知道中国的一切事万不可“办”的;即如档案罢,任其自然,烂掉,霉掉,蛀掉,偷掉,甚而至于烧掉,倒是天下太平;倘一加人为,一“办”,那就舆论沸腾,不可开交了。结果是办事的人成为众矢之的,谣言和谗谤,百口也分不清。所以他的主张是“这个东西万万动不得”。

这两位熟于掌故的“要办”和“不办”的老先生,从此都知道各人的意思,说说笑笑,……但竟拖延下去了。于是麻袋们又安稳地躺了十来年。

这回是F先生来做教育总长了,他是藏书和“考古”的名人。我想,他一定听到了什么谣言,以为麻袋里定有好的宋版书——“海内孤本”。这一类谣言是常有的,我早先还听得人说,其中且有什么妃的绣鞋和什么王的头骨哩。有一天,他就发一个命令,教我和G主事试看麻袋。即日搬了二十个到西花厅,我们俩在尘埃中看宝贝,大抵是贺表,黄绫封,要说好是也可以说好的,但太多了,倒觉得不希奇。还有奏章,小刑名案子居多,文字是半满半汉,只有几个是也特别的,但满眼都是了,也觉得讨厌。殿试卷是一本也没有;另有几箱,原在教育部,不过都是二三甲的卷子,听说名次高一点的在清朝便已被人偷去了,何况乎状元。至于宋版书呢,有是有的,或则破烂的半本,或是撕破的几张。也有清初的黄榜,也有实录的稿本。朝鲜的贺正表,我记得也发见过一张。

我们后来又看了两天,麻袋的数目,记不清楚了,但奇怪,这时以考察欧美教育驰誉的Y次长,以讲大话出名的C参事,忽然都变为考古家了。他们和F总长,都“念兹在兹”,在尘埃中间和破纸旁边离不开。凡有我们检起在桌上的,他们总要拿进去,说是去看看。等到送还的时候,往往比原先要少一点,上帝在上,那倒是真的。

大约是几叶宋版书作怪罢,F总长要大举整理了,另派了部员几十人,我倒幸而不在内。其时历史博物馆筹备处已经迁在午门,处长早换了YT;麻袋们便在午门上被整理。YT是一个旗人,京腔说得极漂亮,文字从来不谈的,但是,奇怪之至,他竟也忽然变成考古家了,对于此道津津有味。后来还珍藏着一本宋版的什么《司马法》,可惜缺了角,但已经都用古色纸补了起来。

那时的整理法我不大记得了,要之,是分为“保存”和“放弃”,即“有用”和“无用”的两部分。从此几十个部员,即天天在尘埃和破纸中出没,渐渐完工——出没了多少天,我也记不清楚了。“保存”的一部分,后来给北京大学又分了一大部分去。其余的仍藏博物馆。不要的呢,当时是散放在午门的门楼上。

那么,这些不要的东西,应该可以销毁了罢,免得失火。不,据“高等做官教科书”所指示,不能如此草草的。派部员几十人办理,虽说倘有后患,即应由他们负责,和总长无干。但究竟还只一部,外面说起话来,指摘的还是某部,而非某部的某某人。既然只是“部”,就又不能和总长无干了。

于是办公事,请各部都派员会同再行检查。这宗公事是灵的,不到两星期,各部都派来了,从两个至四个,其中很多的是新从外洋回来的留学生,还穿着崭新的洋服。于是济济跄跄,又在灰土和废纸之间钻来钻去。但是,说也奇怪,好几个崭新的留学生又都忽然变了考古家了,将破烂的纸张,绢片,塞到洋裤袋里——但这是传闻之词,我没有目睹。

这一种仪式既经举行,即倘有后患,各部都该负责,不能超然物外,说风凉话了。从此午门楼上的空气,便再没有先前一般紧张,只见一大群破纸寂寞地铺在地面上,时有一二工役,手执长木棍,搅着,拾取些黄绫表签和别的他们所要的东西。

那么,这些不要的东西,应该可以销毁了罢,免得失火。不。F总长是深通“高等做官学”的,他知道万不可烧,一烧必至于变成宝贝,正如人们一死,讣文上即都是第一等好人一般。况且他的主义本来并不在避火,所以他便不管了,接着,他也就“下野”了。

这些废纸从此便又没有人再提起,直到历史博物馆自行卖掉之后,才又掀起了一阵神秘的风波。

我的话实在也未免有些煞风景,近乎说,这残余的废纸里,已没有什么宝贝似的。那么,外面惊心动魄的什么唐画呀,蜀石经呀,宋版书呀,何从而来的呢?我想,这也是别人必发的质问。

我想,那是这样的。残余的破纸里,大约总不免有所谓东西留遗,但未必会有蜀刻和宋版,因为这正是大家所注意搜索的。现在好东西的层出不穷者,一,是因为阔人先前陆续偷去的东西,本不敢示人,现在却得了可以发表的机会;二,是许多假造的古董,都挂了出于八千麻袋中的招牌而上市了。

还有,蒋先生以为国立图书馆“五六年来一直到此刻,每次战争的胜来败去总得糟蹋得很多。”那可也不然的。从元年到十五年,每次战争,图书馆从未遭过损失。只当袁世凯称帝时,曾经几乎遭一个皇室中人攘夺,然而幸免了。它的厄运,是在好书被有权者用相似的本子来掉换,年深月久,弄得面目全非,但我不想在这里多说了。

中国公共的东西,实在不容易保存。如果当局者是外行,他便将东西糟完,倘是内行,他便将东西偷完。而其实也并不单是对于书籍或古董。

一九九二七,一二,二四。

(原载1928年1月28日上海《语丝》第4卷第7期,后收入《而已集》)

我和《语丝》的始终

同我关系较为长久的,要算《语丝》了。

大约这也是原因之一罢,“正人君子”们的刊物,曾封我为“语丝派主将”,连急进的青年所做的文章,至今还说我是《语丝》的“指导者”。去年,非骂鲁迅便不足以自救其没落的时候,我曾蒙匿名氏寄给我两本中途的《山雨》,打开一看,其中有一篇短文,大意是说我和孙伏园君在北京因被晨报馆所压迫,创办《语丝》,现在自己一做编辑,便在投稿后面乱加按语,曲解原意,压迫别的作者了,孙伏园君却有绝好的议论,所以此后鲁迅应该听命于伏园。这听说是张孟闻先生的大文,虽然署名是另外两个字。看来好像一群人,其实不过一两个,这种事现在是常有的。

自然,“主将”和“指导者”,并不是坏称呼,被晨报馆所压迫,也不能算是耻辱,老人该受青年的教训,更是进步的好现象,还有什么话可说呢。但是,“不虞之誉”,也和“不虞之毁”一样地无聊,如果生平未曾带过一兵半卒,而有人拱手颂扬道,“你真像拿破仑呀!”则虽是志在做军阀的未来的英雄,也不会怎样舒服的。我并非“主将”的事,前年早已声辩了——虽然似乎很少效力——这回想要写一点下来的,是我从来没有受过晨报馆的压迫,也并不是和孙伏园先生两个人创办了《语丝》。这的创办,倒要归功于伏园一位的。

那时伏园是《晨报副刊》的编辑,我是由他个人来约,投些稿件的人。

然而我并没有什么稿件,于是就有人传说,我是特约撰述,无论投稿多少,每月总有酬金三四十元的。据我所闻,则晨报馆确有这一种太上作者,但我并非其中之一,不过因为先前的师生——恕我僭妄,暂用这两个字——关系罢,似乎也颇受优待:一是稿子一去,刊登得快;二是每千字二元至三元的稿费,每月底大抵可以取到;三是短短的杂评,有时也送些稿费来。但这样的好景象并不久长,伏园的椅子颇有不稳之势。因为有一位留学生(不幸我忘掉了他的名姓)新从欧洲回来,和晨报馆有深关系,甚不满意于副刊,决计加以改革,并且为战斗计,已经得了“学者”的指示,在开手看Anatole France的小说了。

那时的法兰斯,威尔士,萧,在中国是大有威力,足以吓倒文学青年的名字,正如今年的辛克莱儿一般,所以以那时而论,形势实在是已经非常严重。不过我现在无从确说,从那位留学生开手读法兰斯的小说起到伏园气忿忿地跑到我的寓里来为止的时候,其间相距是几月还是几天。

“我辞职了。可恶!”

同类推荐
  • 诗学第四辑

    诗学第四辑

    一种诗歌观念的形成和固化,除需要有勇气的开拓者之外,一群人甚至几代人的坚守与倡扬更是不可或缺。如此这般,曾经的"先锋话语"亦或"不经之谈",...
  • 赵瑜散文

    赵瑜散文

    鲁迅文学奖获得者赵瑜散文的首次集结。赵瑜向以纪实文学力作震荡文坛。其实,他的散文同样深厚、独特而有趣。面对时下散文的疲软与苍白,赵瑜的叙述有现代气象,有北国古风,因事而作,有感而发,是将泥土夯实之后烧制而成的一块块沉砖。我们能体味到作家心灵的率性和真诚。
  • 井冈山的答卷

    井冈山的答卷

    一部全方位叙写革命老区井冈山在全国波澜壮阔的精准扶贫和乡村振兴战略实施过程中率先脱贫摘帽奔小康的报告文学。时代是出卷人,我们是答卷人,人民是阅卷人。井冈山率先脱贫摘帽,是共产党人交给人民的答卷。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冰心散文奖获得者凌翼深入井冈山乡村,地毯式实地采访了120多个村组,以细腻的笔触、真实的细节全景式勾勒出井冈山精神谱写的新时代史诗性画卷。
  • 柔石作品集(二)

    柔石作品集(二)

    在烟一块似的衰柳底下,有一位三十岁的男子,颓然地坐着;似醉了,痴了一般。他正在回忆,回忆他几年来为爱神所搬弄得失败了的过去。他的额上流着血,有几条一寸多长的破裂了的皮,在眉的上面,斜向的划着,这时已一半凝结着黑痕,几滴血还从眼边流到两颊。这显然是被人用器物打坏的。可是他并不怎样注意他自己的受伤,好似孩子被母亲打了一顿一样,转眼就没有这一回事了。他夜色冷酷的紧密的包围着他,使他全身发起颤抖来,好象要充军他到极荒鄙的边疆上去,这时,公文罪状上,都盖上了远配的印章。他朦胧的两眼望着湖上,湖水是没有一丝漪涟的笑波,只是套上一副黑色而可怕的假面,威吓他逼他就道。
  • 四川曲艺史话

    四川曲艺史话

    本书给了四川曲艺一个简洁、明快的艺术定义,对众多曲种进行了三级分类法,介绍了从汉代到近代四川曲艺的发展情况等。
热门推荐
  • 海贼系统闯漫威

    海贼系统闯漫威

    穿越到漫威宇宙,李龙发现自己拥有一个海贼系统,可以兑换来自海贼王的物品,什么恶魔果实,什么海军六式,什么古代兵器。什么,你沙人表示自己可以控制沙子?不好意思我有沙沙果实什么?你万磁王表示自己可以控制金属?不好意思我有磁磁果实什么,你雷神、电光人可以控制雷电?不好意思我有响雷果实什么?你火人可以控制火焰?不好意思我有烧烧果实,更有熔岩果实。诶,你们有的我都有,你们没有的我也有,就问你们气不气
  • 炙热的心

    炙热的心

    交了一些错的朋友,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不管自己过得多么不尽人意,对待朋友的请求还是不忍拒绝。出了事站出来的总是自己,有好事也是坦诚相让。一路走下来,一次次的受着伤害。慢慢的领会到了一些道理。。。
  • 猪猪女孩种田忙

    猪猪女孩种田忙

    种田文,美食富家季尔思本来是现代的一只猪精。为了救一个人类幼崽,把自己搭了进去,最后重生。家里断了经济来源?天灾、人祸,季尔思带着家人开荒地,做美食,开铺子……这是一个通过自己对美食的见解和嗅觉灵敏发家致富的励志故事。所有人都在说:程家小子占了大便宜,娶到了季尔思这个大财主,没看出来相貌堂堂居然是个小白脸,靠着女人过日子。后来:脸好疼!婚后:“娘子,今天我去医馆了。”“嗯,然后呢?”“你根本就不关心我,你不爱我了。”“你去的是自家医馆,要有事的话他们肯定就跟*我说了,说吧,你今天去医馆干嘛?”“我去看大夫,大夫说我胃不好。”“胃痛?”“嗯,大夫说我只能吃软饭了。你看着办吧。”…………说到底这是一个打着励志的幌子,谈着甜甜的恋爱!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香妻撩人:偏执权少深深爱

    香妻撩人:偏执权少深深爱

    身为职业捉奸人,竟然走错了房间,还被一个偏执狂给缠上。卫禹碹无时无刻都能睡,在她的大腿上,在她的手臂上,在她的肩膀上。为了躲开这一切,她想尽办法逃脱,然而一次次的失败,最终还是回到他身边。受不了他的偏执,忍不住怒吼:“你到底是为什么非要抱着我才能睡觉啊?”卫禹碹一脸懵懂看着她,“因为你身上有股能让我睡着的香味。”她以为真爱即将来临,卫禹碹也对她万般宠溺,然而当事情的真相一点一点浮出水面的时候,她幡然醒悟,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个骗局。可她早就丢失了自己的心,现在又被他嗤之以鼻,他让她尝到了什么叫做万劫不复,痛不欲生。
  • 遥遥无期啊

    遥遥无期啊

    温柔是言之,悲伤是湘一。我等你,是遥遥无期。
  • 神君溺宠:携手游天下

    神君溺宠:携手游天下

    她从天而降来到异世成为一个婴儿,由狼王陪伴长成翩翩少女。当她遇到他时,他仿佛是那沉睡中等待被唤醒的王子。而那双璀璨紫眸睁开的刹那——一眼万年。一次又一次的一见钟情,是命运捉弄还是情缘天定。有些感情你越是想要逃离,却始终逃离不了。既然如此那就不要逃了吧,无论人间还是地狱,我都陪你。有你的世界,哪里都是风景。(一对一甜宠文)
  • 贴身美女攻略

    贴身美女攻略

    从赌坊里被人踢出来的彭亮,得到了一颗神奇的骰子,这颗骰子竟然可以实现任何的愿望,但只有六分之一的机会,如果许愿失败了,骰子上将会让彭亮随机去做一件非常猥琐的事,譬如说,调戏下少妇,逗一下小萝莉,总之都是耍流氓
  • 王爷太坏之萌妃要翻墙

    王爷太坏之萌妃要翻墙

    “哈哈,我终于有了!”一位长相十分清秀的女人站在大街上肆意狂笑,并且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周围路过的人,一脸黑线的望向那名女人面上似乎再说“这女人傻了吧,我决定不认识她了。”路人乙问“我们认识她吗?”路人甲挠了挠头说“我们好像不认识她也。”路人乙轻飘飘的说了句“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切!”周围都嗤之以鼻的走开了。然而此时此刻的上官琳心想“我终于有了我最爱的奖金了!”心里正暗自高兴“啊!为什么总是我呀?我的奖金该怎么办呐!555~”可怜的上官琳不小心踩到了一块香蕉皮,华丽丽的晕了过去。等她醒来之时变成了将军之女上官琳琅,且看她如何在古代泡得了美男,打得过白莲花,收的来萌宠,混的风生水起!!!
  • 帝姬来袭:相爷,速速接招!

    帝姬来袭:相爷,速速接招!

    (一对一宠文,架空请勿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