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份的南美洲有些酷热,秘鲁首都利马是我此次工作的驻地。
我的叫沐小桐,22岁。家里的独生女,某知名媒体的驻外记者,按理来说应该是多少人羡慕求之不得的工作,但对于我来说,一直是兴趣缺缺。
如同往常采访结束,准备回家。“毒”太阳的“关照”让我眉头紧皱,一脸疲惫。
回到家开门,扔包,甩鞋,直接卧倒在沙发上,一气呵成。也许太过疲惫竟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铃......铃......铃”手机铃声闹人的响起,我眯缝着眼,十分不情愿的抓起手机。
“hola(作者注:西班牙文译你好)..哦…是郝主任..恩……一切顺利..恩…真的?下个月回国休假已经批了?谢谢郝主任帮忙。好…恩知道,我最近一定会把手头的采访任务完成,好…拜拜。”挂断电话,坐在沙发上足足愣了半秒,揉了揉头发,清醒之后开始傻笑。
“….下个月,再过两周我就可以休假了?”兴奋的我有些手舞足蹈,盘算着周末去利马有名的古董街—拉巴斯大街转转,挑几件东西送给老爸,稀奇古怪的东西是他的最爱。
周末上午9点,向拉巴斯古董街出发。
利马的拉巴斯大街是南美知名的古董街。据闻,里面有不少老物件,当然能不能淘到“宝贝”要看眼力了。
在利马工作了这么久,一直无心来这条街上转转,这次回国怎么都要去看看。
琳琅满目,只有这个词,能形容我所看到的场景,银饰、银器、锡器居多。在这条街上,甚至可以看到中国清代皇帝及格格造型的玩偶,当然这肯定是赝品。
转了几个小时饥肠辘辘,竟在街角看见一家中国餐馆,毫不犹豫的进去,点了一盘饺子。老板手脚麻利,没一会就端了上来。
“小姑娘,中国人?”店里没什么生意,老板擦着桌子主动跟我攀谈起来,明显的广东口音。“老板,估计日本人不会来中国餐馆吃饺子。”我笑着有些贫嘴的回道。
“你别说有时候还真有日本人光顾我的小店。”老板笑眯眯的随口应着。
“老板,哪家店能买到好货啊?”跟老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我可不知道,我感觉都是没用的东西。”老板咧着嘴笑着说。我边吃边点头回应,本也没打算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不过街对面再往前走两家,那儿家店的老板人不错,地道的南美人竟非常喜欢吃中国餐,经常光顾我这儿,一会你可以去看看,我也当给他捧个场。”老板继续说道。
“好,我一会去看看。”我笑着回道。吃完饭跟老板道别之后,就往老板推荐的店铺走去。
这是一家宗教味道十足的店,店门口有个大的石台,放着很多破旧不堪的瓶瓶罐罐,跟老板交谈后才知道,这些属于老板降价处理的东西,用中国话形容就是给钱就买。
我意兴阑珊的看着,在这些‘杂货’里看到两个漆器,虽说是漆器,实际上我也并不是很懂行,只能说在电视剧里面看到过,感觉差不多。
其中一个小盒子看起来像是首饰盒,看盒子的大小应该只能装几幅耳环,盒子内底部绘着两条游鱼与一直单足伫立的凤鸟,另一件上面也刻有凤的一个圆形的奁(作者注:女子梳妆用的镜匣)。
莫名的喜欢,有些爱不释手。
二十索尔(秘鲁货币)买下两样东西,爱不释手,给老爸又不舍得,索性再给老爸淘点别的。
逛了一个天满载而归。买了两个漆器的首饰盒,还有一个老相机。
之后的日子,几乎是在马不停蹄的忙碌中度过。
经过转机、候机二十三个小时的折磨,飞机终于稳稳的落在北京国际机场。出机场看到等待多时的老爸、老妈,眼角竟莫名的湿润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雷打不动的日子。家里窝了近半个月足不出户,每天就在客厅和卧室间两点一线。
这天,老爸如往常般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我闲晃到客厅,拿着在利马古董街买的两样东西,放在老爸面前显摆。
老爸开始还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我碍事影响他看报纸,待他看清东西之后竟放下报纸,仔细研究起来。“像是个好东西。”
“真的假的?”我咬着苹果看着电视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老爸却没理会,专心看着盒子纹路图案。
“你可以拿着东西,去问问高叔叔,他在西安专门研究这东西。”说着,老爸摘掉眼镜,手上的动作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下次去西安出差,我带给老高看看。”老爸依然认真。
“嗯”我看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干嘛要你带去?让桐桐去趟西安,老高的儿子也大学毕业了,他们两个从小一起玩,这都多少年没见了,去见见。”老妈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边走边说,老爸听了老妈的话笑的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对对对,让桐桐去,要不是现在什么自由恋爱,早就该让你们订婚,要不是人家高俊,你这小命儿早没了...”边说边小心翼翼的将两样东西包了起来。“老爸,那种陈年旧事就别再说了....”我有些不耐烦。
“明天准备一下后天就去,我给老高打电话去。”说着老爸就往卧室走,没理会我的不耐烦。
真是行动派...我叹气的想着。
为了不让他们失望,我也没准备忤逆。西安是要去的,不过重点不是为这两个小漆器盒子,此行“吃”才是我的目的。
4月28日,西安
高鹤翔,老爸以前的战友,算是生死兄弟。我年幼之时,高鹤翔一家也曾居住在北京,从事考古工作,因调到西安研究秦陵,所以现定居在西安。他经常带着一副小脚眼镜,颇为精明。高鹤翔有个儿子叫高俊,长我几岁,小时候我与高俊的感情颇好,经常一起打闹,甚至上房揭瓦。5岁那年,我因为淘气跑到房顶上玩,结果砖瓦并不牢固,差点从房上摔下来。情急之下,高俊将我护在怀里,一起从房顶上摔了下来,结结实实的当了我的肉垫,我毫发无损,高俊的手臂却摔骨折,留下了不大不小的伤疤。老爸因为愧疚,经常跟高鹤翔提议要定娃娃亲,但每次高鹤翔都委婉的拒绝,总告诉老爸宽心不要有亏欠之意。事后高鹤翔问过高俊为什么这么勇敢,高俊回答很简单,他说那是‘本能’。我与高俊长大后很少联络,偶尔网络手机联络也是多为帮忙双方父亲传递一些事情,甚至再未见过面。
高鹤翔退休之后在西安开了间古董店,在西安古董小圈子里也算有头有脸。
我到了西安之后,直接去了高鹤翔的古董店。
古董店面积不大,品类繁多,兵马俑、青铜器等很多东西堆放在一边,青花瓷等一些瓷器及玉石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货架上。凌乱却不是失“古味”这是我进店后的第一感觉。
见到高鹤翔,他刚从外地出差回来。“高叔叔好。”我礼貌的打招呼,高鹤翔见我一个熊抱,将我揽到怀里,“快让高叔叔看看,长这么大了,是不是把高叔叔都忘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回应“哪有,就是毕业了开始忙了。高俊呢?”
“那小子,在国外呢,进修什么课程,回国也准备入考古队伍。等回来了,让他去北京看你。”高鹤翔边说边给我倒水,笑的合不拢嘴。
“这好啊,我政经记者混不下去了就转行做考古方面的记者,天天缠着他给我消息。总能出人头地。”我有些耍贫的说。高鹤翔听了哈哈大笑,“我巴不得你缠着他,你们要是能在一起我和你爸睡觉都会笑出声。”我嘿嘿笑了几声并没搭腔。
“你爸说的东西,拿来我看看。”高鹤翔端着水走向我。
我立马从背包里将东西翻出来,放到他面前,“我网上查了一下,如果是真的这东西应该是汉朝的。”我说。
“不对..怎么这么像……”本来还跟我眉开眼笑的高鹤翔,看见东西后开始认真起来。我也不懂他们那一套研究的方法,就开始在店里闲逛,随意把玩着店里一个凤形的玉佩。
“东西哪里弄来的?”高鹤翔看向我。“在南美洲工作的时候淘来的。”我放下手里把玩的玉佩,回道。
“给你看个东西。”说着高鹤翔进了内室拿出了几张纸,摊开来看,并招呼我过去。
“怎么这上面画图案,跟这样两东西一模一样?”看到纸上的图案时,我有些意外。
“这个图纸是五年前一个男人,分发到西安各大古董店的,并对这两样东西出价5000万。”我点头,并未打断。高鹤翔继续说道:“当时,他这个举动在圈内,引起不小的轰动,因为漆器现在市面的估值并不高,根本不值那个价钱。当初我也以为这漆器是汉朝的东西,但之后经过研究,我认为这东西应该属于秦朝。”
“秦朝?”我纳闷的重复着。
“凭我多年的经验,这两样东西绝对是老物件,具体哪一朝代我不清楚,应该是那个男人要找的东西。”高鹤翔一口咬定。
“真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就像中彩票。“5000万啊….”我虽然不是拜金主义,但这价格对于一个上班族的我来说,着实诱人。
“要不要见见他?”高鹤翔问我。“嗯见见再说,”我点头应着。
高鹤翔给那个男人打了电话,约定两天后,在古董店见面。
而这也成了一切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