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挤咕你那双不仔细瞅还以为长死了的小眼睛了,就知道吃你顿饭你得捞点儿什么回去,切!行了,说吧,趁奶奶我现在心情好,想知道什么撒愣问,过了时辰奶奶可要觉觉了,呵呵”老烟儿奶奶吸完乌骨鸡周遭的那些乳白色雾气,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笑模笑样地看着我娇笑道。
我将那盘已经徒有其表的乌骨鸡挪到一旁,又给那就跟搞有偿新闻的小报记者似的姑奶奶启开了一桶罐啤,不想老烟儿奶奶很豪爽地一摆手:“整白的,啤酒我喝完撑得慌。”
胖子很有眼力见儿,赶紧屁颠屁颠地给老烟儿奶奶倒上满杯的白酒,老烟儿奶奶还是捧起酒杯开始闻,我趁机问道:“小孤山那里,有你们出马仙在活动吗?”
“小孤山?你们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提到那里?”老烟儿奶奶一听到小孤山的字眼儿,明显有点儿吃惊,放下酒杯,心神不定地看向我和胖子。
“嗯,你先告诉我,有没有出马仙在那里修行啥的,我不是在开玩笑,这事儿很严重,真的很严重。”我看向老烟儿奶奶,右手下意识地抓住了老烟儿奶奶的左臂。
“干嘛呢干嘛呢,坐地铁练出来的咸猪手是吗?”老烟儿奶奶俏脸一红,用那双波光流动的大眼睛瞪了我一下,但看起来并没有真生气的意思。
即便如此,我还是对自己这种无意间流露出的亲昵举止感到有点儿窘迫,遂讪讪地缩回右手,嘴里自我解嘲道:“一直拿你当女汉子,习惯了,习惯了,呵呵”
“下次敢再犯,立马让你按假肢,嘻嘻”老烟儿奶奶调皮地一笑,继续说道:“小孤山那个地方很邪的,原来那里封印有不少的文革期间的鬼魂野鬼,冥府不愿意收留他们,就将他们的魂魄限制在那里,其实他们很可怜的,死后还是没有自由,也不能投胎转世,连弥补自己错误或重新开始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的老烟儿奶奶,我和胖子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徐羽菁,以及他的那些无谓牺牲的革命战友和昔日的对手们。
“好在后来,也就是今年,冥府不知怎么的狼心发现,又肯让他们去冥府转世投胎了……”老烟儿奶奶正信马由缰地说着,被胖子打断了话头儿:“妹子,喝多了啊,是良心发现,良心发现,呵呵”
“就是狼心发现,冥府的那些混蛋判官们要不是狼心狗肺,他们都那么可怜了,为什么不早让他们投胎转世,要不然,他们的今世现在估计都能打酱油了。再说了,说判官是狼心我都是抬举他们了,你以为狼坏吗,狼其实很好的,最坏的就是你们人类,不稀的说你得了,欠欠的主动找挨斥儿,哼!”老烟儿奶奶一见胖子得得瑟瑟地挑她的小字眼儿,不乐意了,给了胖子一个白眼儿不说,一张小嘴儿也不饶人,说的胖子恨不得大嘴巴抽自己,多这一嘴干啥玩意儿,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嘿、嘿、嘿,跑题了,跑题了,说正事儿,啊。”我一看这胖子和老烟儿奶奶是真不长心,说着说着俩人就跑偏了,已经完全脱离了刚才的话题,赶紧敲敲桌子,示意他(她)俩麻溜回到既定议题上来。
老烟儿奶奶又使劲儿瞪了一眼如释重负的胖子,这才一脸得意地接着说道:“对了,你到底想问什么,啊,想起来了,就因为那里有那么多的孤魂野鬼,戾气太盛,而且冥府明令禁止其他妖仙接近那里,所以我们出马仙对小孤山一向是敬而远之,更谈不上有什么瓜葛了。不过,我听说自打那些文革孤魂离开之后,小孤山那里就一直不太平,一些邪教术士好像总是偷偷摸摸地在那里搞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你刚才不还吹这雅克什谁家孩子没奶吃了你们都知道吗,咋这么一会儿又啥也不知道了,呵呵”胖子嘴是真欠,老烟儿奶奶话音刚落,他就不失时机地接上了一句。
“闭上你的猪嘴獠牙,你丫要是再说话我就让你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我憋死你你信不信。”我慌忙堵住胖子的嘴,生怕他这一撩扯再和不让份儿的老烟儿奶奶引起一番混战,那这嗑儿就真唠散了。
“嗯,你怎么知道小孤山有邪教术士?”我抓住刚才老烟儿奶奶不经意见提到的一个线索,继续追问道。
“呵呵,别忘了,我们五族里还有无处不在的灰仙,它们哪里不去啊,当然,碍于冥府的禁令,它们对小孤山有邪教术士的事儿也只是了解个大概,再详细的,你问我我也说不出来了。”老烟儿奶奶怕我再没完没了地刨根问底,赶忙向我两手作揖讨饶,那副故作愁苦的顽皮表情娇憨可人,令我不禁哑然失笑。
虽然老烟儿奶奶没有提供出更多的可以利用的线索,但也从侧面证实了我和胖子之前的猜测,那就是八具被剖腹的女尸确实是邪教术士所为,这一点目前已经毋庸置疑了。可是,这些邪教术士的用意何在?他们是洪金烨和墨非命的残余党羽,还是与之毫无瓜葛的外来新势力?
而且,通过这几天的遭遇,我心里始终隐隐约约地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我会有此预感,在此之前我还一直没有想明白,但就在刚才,在听了老烟儿奶奶那看似零散、琐碎的讲述后,我心中却豁然开朗,知道了自己心中的那种不安到底来源于哪里:原来陆宇峰指挥着洪金烨和墨非命之流在雅克什兴风作浪的时候,尽管他们都属于十恶不赦且心机深沉、手段毒辣的邪教扛把子一级的人物,可毕竟他们树大招风,目标明显,我们完全可以集中精力和武力,全力以赴地去和他们死磕。
但是,自从陆宇峰、洪金烨、墨非命死的死、逃的逃、藏的藏之后,雅克什邪教势力原有的一统江湖和势力平衡被打破,原本被一支独大的路陆宇峰集团压制着的各路散兵游勇们纷纷开始冒头,准备填补这突如其来的权力真空。
于是,那些大大小小的、与陆宇峰团伙或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压根就一卖钱关系都没有的邪教团体们就如雨后的狗尿苔一般,都迫不及待的开始蠢蠢欲动,企图在最短的时间内出位,在雅克什乃至呼伦贝尔地区抢占自己的势力范围。
更要命的是,他们相互不相隶属,完全是各自为战,随时都可以化整为零。这种情况,就跟当年美军入侵伊拉克好有一比。战斗伊始,美军的对手很明确,就是萨达姆极其指挥的共和国卫队等精锐军队,美军有着清晰的着力点,所以战争之初,美军是一路势如破竹,短短几个月就拿下了伊拉克全境,堪称是吹枯拉朽。
然而,在占领伊拉克后不久,多如牛毛的小股抵抗势力就纷纷兴起。这一下子,美国锅盖头们(美国士兵)和五角大楼可傻眼了。为什么?这些小股抵抗势力不同于当初目标明显的伊拉克军队,他们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说,还时不时玩点路边炸弹什么的,美军即便是出动大兵团围剿,也很难摸到这些零散的偷袭者的踪迹,搞得美军是劳民伤财、疲于应付,这就叫虱子咬大象,早晚熬死你。
如今,雅克什这些新兴的邪教势力就如同伊拉克战场一样,即使是田启功他们派了一批17组的精兵强将过来,要想短时间内铲除这些活动隐秘、目标分散的邪教游击队,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收到奇效的,看来,雅克什又要迎来一阵子由邪教势力们持续酝酿并发酵的血雨腥风的暗黑时代了。
“操,胖子,咱们又上了田启功和尹川山那两个没人性的老帮菜的当了,妈了巴子的。”我想了一会儿心事之后,忽然另有所悟,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我们的顶头上司田启功和尹川山来。
“咋地了这是,酒闹是咋地,这咋还骂上自己老丈人了,呵呵”胖子见我跟撒癔症似的,一会儿抑郁一会儿骂人的,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笑你大爷,咱们来俩又让人家给玩儿了,操。”我看着还没有觉醒的死胖子,恨声说道。
“啥玩意啊,你到底想说啥?妈比的,这**海鲜里面是不是搁wei哥啥的了,你咋还躁狂上了,拦不住你是吧?”胖子见我直眉瞪眼要咬人的模样,不知道我闹得是哪一出儿,遂将烟灰缸抓在手里,准备在看出我苗头不对、要耍酒疯咬人的时候,就给我来个烟灰缸砸脑袋的休克式疗法挽救我。
“别扯你妈犊子,你琢磨一下,当初田启功和尹川山让咱们回来干啥,清理陆宇峰在雅克什的那些徒子徒孙对吧,可是,你他妈用你那上锅蒸过的脑袋瓜子想一想,眼下这雅克什是山中无老虎,猴子装大哥,那**邪教分子的数量,估计比你脑袋里的精虫都多,咱们就浑身是铁,能捻几根钉啊,我去!”我看着一脸不知道愁得慌的死胖子,一声哀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