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看完了《阴符藏经》第一册,我和胖子都没勇气看第二册了,太玄妙了,简直已超出人类胡逼咧咧的最高境界了,你说这古人是咋琢磨出来的这些东西,要不怎么说很多古人留下的建筑现代人无论用怎样高科技的手段都无法复原,看来,这超自然的能量果然存在。
“胖子,咱们哥俩貌似要发达啊。”我看着一张大饼子脸因激动而涨红如猴腚的胖子,无语凝咽。老天爷,你他妈玩儿了我二十多年,哥们今天终于见到回头钱了呃。
“嗯,捋一捋,捋一捋,师兄我脑袋现在有点乱。”胖子漫无目的站起来,绕着屋子转了一圈,然后如脑血栓患者似的一个平衡木双腿起跳,怎么看怎么象《乡村爱情》里的赵四儿。
“凯子,整俩口杯(一种在东北、内蒙流行一时的成杯包装的白酒),不,开一瓶1952年的DomPerignon,庆祝一下。”胖子兴奋地有点语无伦次。
“啥玩意儿?别**和我说英语,那是我心头永远的痛。”妈的,警校时处的第一个马子我真动了真情了,见天给丫打饭、陪看电影。可那柴火妞为了考托福,在榜上内大(内蒙古大学)一个外语系的呆鹅之后,就像弹一粒鼻屎一样的让哥们瞬间成了过去式,******的,打那以后,说跟我说英语我跟谁急,心里刺激受大了。
“开一瓶冰糖雪梨得瑟一下,山炮。”胖子无限鄙夷的夹了我一眼。
我转身从黎叔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一件家用电器,那个通上电叫的声比排气管子坏了的摩托声还大的冰箱里去取了两罐罐啤,扔给胖子一罐:“别狗长犄角,整洋事儿了,1952年的马蒂尼没有,海拉尔罐啤也就两个了,你爱喝不喝啊。”
“哎,你说咱是不是得整点朱砂、黄纸啥的试吧试吧啊。”胖子喝着罐啤,又开始不安分。
“你忘了黎叔是干啥的了,资深老神棍,他还能缺这个?”我指指黎叔那靠墙角、都看出本色儿的木柜子,顶上全是黄表纸。
大家都是年轻人,缺钱缺阅历缺爱情,可唯一不缺的,就是热情,过剩的热情。
说干就干,我和胖子找来毛笔、砚台,心说试验点啥符好呢,那些请鬼上身、降妖除魔的符咒不敢试,万一真灵验了我们俩棒槌请神容易送神难,还不得被人家玩死儿啊。诶,我看着依然胖头肿脸、被打的伤口还没结疤的胖子,来了灵感,对呀,咱就试试止痛消肿咒呗。
我俩按照《阴符藏经》的记载,点上香烛,摆上供品,然后起坛作法。既然胖子是是伤者,自然我就责无旁贷的要客串一会法师了。
见我拧逼搭撒的伸腰抻胳膊,胖子就象一支等待实验的小白鼠,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兄弟,要不就算了吧,这玩意儿,邪性,别再擦抢火玩出点事儿来。”
“擦,丫行不行啊,一个治病的符咒,瞧把你吓得,拿出你那拎着大板锹和拆迁队肉搏的胆儿,怕个毛啊。”我暗自窃喜,这看戏果然比演戏爽啊,要换了小哥我,也得尿叽,这鬼神的事儿,谁说的准啊,是吧?
大概是古代娱乐项目太少吧,这古人好像有大把的闲时间无处打发,所以啥事都喜欢搞得复杂一点。按说就一消肿止痛的事儿,居然也弄得无比繁琐。
好在我和胖子正在兴头上,倒也不嫌麻烦,我按照《阴符藏经》上的记载,先将咒语默诵了几遍,感觉记得大概齐了,便找来毛笔、砚台和黄裱纸,开始照着《阴符藏经》上的符样,照猫画虎的画起符来。
费了半天劲儿,我俩好歹算是弄出个大概,可左看右看,奶奶的,咋瞅都象波拉克的抽象画,就是不像符。还是胖子心眼多,把黄裱纸覆在阴符藏经》的符样上,然后从背面用手电筒照着,就跟描红似的,好歹对付着是把消肿止痛符拓印下来了。
“操,行不行就它了。”我被那消肿止痛符弄得有些搓火,感觉这辈子都没上过这么大火。
“你妹儿的,光听说过山寨手机、山寨名牌,还头一回听说这符咒也有山寨的,丫还是不是哥们,太没人性了吧。”胖子眼泪都快下来了。
“好啦,不过就是一消肿止痛的小把戏,又不是神打,师兄多虑了,呵呵……”我拍拍胖子的肩膀,“师兄,我可要起坛了啊。”
“行,为了党国的事业,飞爷我豁出去了。”胖子一咬牙,那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架势就跟逼着他和凤姐圆房似的,你至于吗。
我将那道挂在床上都能避孕的消肿止痛符贴在胖子的额头上,之后洗手漱口上了三炷香,这叫敬天敬地敬鬼神,而后一脸肃穆、平心敛气,手掐剑诀,开始默诵消肿止痛咒:天清清地灵灵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凶神恶煞……他大爷的,居然卡壳了,我去,这真是太掉链子了,好在这咒语我只是在心里念,胖子脸上贴着黄裱纸,木格涨(东北方言:呆呆的)的站在那,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出乖露丑。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赶紧接茬想咒语,噢,总算接上溜了:“天清清地灵灵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凶神恶煞奉吾令走不停。天灵灵、地灵灵、凶神恶煞、阴杀、阳杀、麻煞、喜煞尽改灭形……”
我嘟嘟囔囔得总算是把咒语念完了,之后,两手背相对,两手小指互相勾住,在由里到外一翻,变成拇指与拇指相对、食指与食指相对的压煞诀指向胖子,同时嘴里大喝一声:“,神兵火煞急急如律令。”
胖子毫无反应,完了,我一声哀叹,虽然在此之前我就已经预料到我们成功的几率连20%都不到,可是,人都有个希图侥幸的投机心理,否则那些赌徒们为啥赌得都家破人亡了还不肯收手,就是因为他们老有一种没准这次就碰上了的信念支撑着,至死不悟。
我也是如此,以为心里潜藏着渺茫的期望,因而在意识到我们这两个混元派72代传人的第一次施法失败后,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见胖子还站在那双眼紧闭的玩深沉,我无精打采的充胖子说道:“汪长老,收了神通吧。”
诶,胖子居然不鸟我。
“喂,二师兄,干嘛呢,拉屎撰拳头,暗中跟谁较劲呢。”我看着胖子一副老僧入定的嘴脸,感觉好气又好笑,你说你一180多斤的肥贼,一个人和四五个黑社会双花红棍死磕都不含糊,一个小小的、注定要失败的消肿止痛符就把你吓成这三孙子样,传出去你还做不做人了。
“行了,别**装植物人了,都game over了,行了,洗洗睡吧,啊。”我刚要过去伸手挠胖子的肋巴扇子,出人意料的一幕突然发生了:胖子额头上的黄裱纸符无火自燃,并燎到了胖子的头发,可胖子依然无知无觉。
我身上骤然感到很冷,那不仅仅是因为我紧张害怕的缘故,屋里的温度也确实是一下子降了下来,冷得让人上下牙都开始捉对厮杀。
那道黄裱纸符烧完后,灰色是纸灰不是落到地上,而是象礼花一样爆裂开来,火星子溅到胖子脸上,胖子浑身一抖,忽然睁开了双眼。
诶呦,这胖子一醒过来,还不如不醒过来,为什么呢?我滴个亲娘额,这厮一睁开双眼,好嘛,原本不大的俩小眼睛不知怎么的,竟然变成了烟熏妆,巧目盼兮,眼角生情,那叫一妩媚。
而且,胖子看我的眼神也不对,那绝对不该是男人看男人的眼神。
“胖子,师兄,”我咽了吐沫,“我知道,每个男人心中都有做断背山,可是,那啥,兄弟真不好这个,还有啊,我可告你,这符咒压根就不灵验,,咱不带假装鬼上身的啊。”
胖子很骚情的抹搭了我一眼:“讨厌,是你先勾搭人家的嘛,要不人家走得好端端的,你干嘛非把人家拉进来,一看你就不怀好意。”
胖子用他那熊掌掩口“娇笑”,一副少女含春的娇羞样。可我,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因为,胖子又变声兼变性了,他发出的,是如假包换的娘们声音。
此情此景,我的脑袋里就跟羊肉锅子似的,一片混沌。完了,如果排除胖子有装伪娘的这种癖好,或者他存心戏弄我的这种可能,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我们真的又招来鬼了,而且还上了胖子的身,
“你、你是谁呀?咱们无冤无仇的,你走吧,啊,我明白我明白,不能让您白上来一回,你留个名号,我一定多多的给你烧纸,你要是真喜欢我哥们这类型的,我给你糊个郭德纲郭大爷烧了,那家伙,比他好玩。”我跟黎叔混了这么久,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和鬼都一样,可以利诱,就是嘛,谁会跟钱过不去呢,除非他有病,还不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