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理会沈涵,这丫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以为这收拾鬼魂是件挺好玩的事儿呢,岂不知我和胖子自出道以来,要不是仗着三分运七分点,再加之有摄魂珠护体,我们就是有九条命也早哏屁朝凉了,打鬼,不是那么容易的。
黎叔儿和胖子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儿,所以,他们俩也是尽量将老火掩护在身后,避免那些层出不穷的鬼魂抽冷子伤及老火。
不过,这些鬼魂实在是太多了,就在我挥舞着黑烟腾腾的双臂,一个右直拳现将那个离我们最近的丑鬼打飞,随即一摆右肘,击向从侧面朝我扑过来的另一个就象是非洲难民一样形容枯槁的鬼魂,又将那厮打得跌坐在地上,不断有鬼爪去摆弄被击打得歪向肩膀的脑袋。
就在我出手放倒两名鬼魂的工夫,忽听得身后身后传来沈涵的一声惊叫,我一惊,猛然回身看向沈涵,发现那丫头正一脸惊悸地看着自己的脚下,我低头一看,我的天妈,一堆碎骨头碎肉正散落在沈涵的脚下,两只断手正在地上四下飞爬,试图再将那堆残肢拼凑起来。
不用说,这堆被踢散花儿的鬼魂残骸一定是沈涵下劈腿的杰作无疑了,这丫头,不愧是护士出身,肢解起鬼魂来也是这么专业。
见沈涵被自己的一击毙命吓得花容失色,我觉得很是有趣,虽然此刻正身处险境,还是忍不住咧嘴一笑,同时喊道:“妹子,霸气,就这么整,往死了……呃……”
真是乐极生悲,就在我看着沈涵大喊大叫、给她鼓起加油的时候,一个被烧得浑身黑漆燎光、只剩了一个身子、半条腿的鬼魂带着一股子焦糊之气扑到了我身上,并用那就跟竹签子似的鬼爪子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硬是将我最后的那个“整”字卡在了胸腔里,只能象垂死之人似的勉强吐出一口嗓子眼儿里的残留气泡,发出“呃”的一声。
就在我被那个火烧鬼扼住脖子以后,几乎是一眨眼之间,就有七八个鬼魂跟打美式橄榄球似的,飞身扑了过来,将我压倒在地。
我被那些鬼魂们摁在地上,脑子里第一想到的居然是:操他外国大爷的,以前那些垃圾鬼片不都说鬼魂就是一股怨念形成的气体吗,纯属扯你妈犊子,谁家气体能这么重啊,把我膀胱都快压爆了?
好在那些鬼魂虽然把握压在了地上,可我的左右两臂还能活动,我心念一动,左右手掌一翻,就从双臂里各逼出一团煞气,并在那摞压摞的鬼魂堆里发生了爆炸。
两团煞气的威力确实不可小觑,就在煞气爆炸的一瞬间,我立刻感到身上一轻,那些压着我的鬼魂们是王八偷西瓜,滚的滚,爬的爬,全下去了。
不过,我也被这两团煞气震得是脑袋瓜子有点儿晕菜,我迷迷瞪瞪地站起来,刚想晃晃脑袋缓缓神儿,就劈头挨了一记大嘴巴子,打得我当时就清醒了,定睛一看,一个面色漆黑、披头散发、但身材还不错的女鬼正一脸要杀人的表情怒视着我,而且正扬手要继续扇我。
哎呀,你个死女鬼啊,我又不是你老公,我又不是你情夫,我又没有在地铁上非礼你,我又没有当街袭你胸你,干啥一上来就扇我嘴巴子,而且还扇上瘾了,左一个右一个,就跟不要钱似的,还有没有王法了,是鬼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我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堵得慌,一咬牙,憋出一句:“你再打,你再打我可翻脸了啊!”
女鬼也是由女生变得嘛,打女人,我实在下不去手,只得先用言语吓唬,好让她知难而退。
那女鬼被我怒斥之后,非但没停手,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上了:“死杨小凯,人家好心帮你,你竟敢暗算我,打死你,打死你……”
诶?我彻底蒙圈了,这女鬼怎么发出了沈涵的声音,再一看,我靠,我抱着脑袋就蹲在地上求饶:“妹子,我错了,我真没看出来是你,不是,你咋整的这是,脸咋还造黑了呢?”
“都是你,人家刚才好心帮你把那些鬼魂给踢开,可你倒好,竟然用土扬我,你太缺德了你,我的脸,你说我的脸怎么了?我告诉你,杨小凯,我要是毁了容,做鬼都不放过你,我杀了你……”沈涵一听我都看不出来是她了,不知道自己的脸变成了什么样,这下子是“哇”的一声,真的哭上了,对着我更是连踢带踹地发泄心中的怨怒。
“哎呦哎呦,被打了,你的脸没啥事儿,就是被刚才我激发出的煞气被扫了一下,带了点儿颜色,一会儿就好了,真的,真没事儿,我发誓。”我用手挡住沈涵雨点般倾泻而来的拳脚,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地站了起来。
“你没骗我?”沈涵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啥啥都不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
“哎呦喂,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您的脸真没事儿,要不这样,你要是真毁容了,那我就吃点亏,把你娶了,这总行了吧?”我看着刚才被不化骨煞气击得晕倒一片的那些鬼魂们已经爬了起来,而且又有一批新的鬼魂也加入其中,朝我和沈涵围了过来,心下着急,无暇再和沈涵纠缠,顺嘴敷衍道。
沈涵脸色一红,娇嗔道:“想得美,你!”
美不美的,先过了眼前这道鬼门关再说吧,妹子。我看着风一阵雨一阵、喜怒无常的沈涵一眼,在心中苦笑着自言自语。
随后,我又下意识地想伸手将沈涵拽到身后,沈涵一瞪眼:“你还敢是吧,没打疼你是怎么的?”
我一琢磨,就刚才沈涵露得那几手,对付这些鬼魂似乎也算游刃有余,再说了,一会儿打起来,我即便是想保护沈涵,也是分身乏术、有心无力,所以只要龇牙一笑,讪讪地缩回了手。
“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也不想你有危险。”沈涵看了我一眼,与我的眼神一经触碰,慌忙移开,嘴里小声轻语道。
我心中一动,连脖子都红了,激动的,正想跟沈涵说点儿什么,偏巧那些鬼魂们不解风情,也不看看我们这边是什么状况,就一个个瞪着死鱼眼、****勒呵地冲了过来。
这把我气得,心说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的,你们这些鬼魂也忒没眼力见儿了,非得赶这时候来打扰我和美女过电,这不作死呢吗?
想到这里,我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就跟喝醉了似的,一股子怒气直顶脑门子,两臂的不化骨就跟加了催化剂似的,左臂黑烟滚滚如盘龙缠玉柱,右臂火星迸溅似菜刀砍电线,我看起来都不象人了,整个一黑山老妖重返阴间啊。
沈涵都惊呆了,张着小嘴看向我,差一点儿没把嘴里压魂保命的铜钱都掉出来:“你身上通电了是吧,你是霹雳贝贝啊,大哥?”
我还扇贝加电鳗呢我,我看了一眼沈涵,来了个挺骚兴的秋天的菠菜,随即就嗷嗷怪叫着朝那些也正杂七乱八地叫着朝我和沈涵扑过来的鬼魂们扑了过去。
为了保卫爱情,凯爷要大开杀戒了,我日!
一冲进那些鬼魂堆儿里,我并没有急于去寻个鬼魂就三拳两脚地将其撂倒,而是就地一滚,一连撞倒了几个离我最近的鬼魂,随后,那些鬼魂们在摔倒的时候,又接二连三地撞倒了其他几个鬼魂,结果那些鬼魂们绞在一起,一时半会都爬不起来了。
按说这鬼魂们不都是可以轻飘飘地飞来飞去吗,怎么会被我如此轻易地撞倒并绞在一起滚床单呢,其实,鬼魂之所以能飞,那主要指的是在阳间,阳间土地经常得日月普照,阳气重,质地轻,对于阴性的鬼魂并没有多大的吸力。
可地府就不一样了,地府的黄土地都是自打盘古爷开天辟地以来,就没有接过阳气的纯阴之土,其性阴寒至极,乃是三界中质地最重之物,一般的鬼魂初入地府时,就因为不适应这黄泉之地的阴寒,感觉身上如坠千斤重物,连走路都费劲,更别说飞了,非得适应了一段时间之后,才能正常行走。
至于能在地府里高来高去的,都是有一定道行之辈,比如黎叔儿,即便象我和胖子这种半吊子的阴阳先生,也只能是半飞不飞的。当然,若象沈涵、老火这样是有来历的特殊体质之鬼魂,也能具有这种超能力。
再有,就是地府的鬼差们,丫们属于特权阶层,在服用了地府统一发放的“三步漂”秘制丸药后,也可以高来高去地耀武扬威,这就像阳间给城管配车装钢管、砍刀等“执法利器”是一个道理。
再说那些鬼魂们没想到我居然会使出这种不入流的打法,一时之间也奈何不了我,都忙着掰开别的鬼魂的胳膊腿好爬起来呢。
趁此机会,我右臂一抬,五指攥拳,就跟握着烟灰缸似的,“噗”地一下,就将一个趴在我跟前儿的鬼魂的脑袋砸进了土里,那感觉,就一个字,爽歪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