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官一见黎叔儿笑模笑样、就跟个灰太狼似的,自感好笑,忍不住掩口笑道:“你这老头儿,倒是有趣的紧儿,想来前世必是优伶之辈吧?”
“幽灵?呵呵,这丫头,咋还能看出我是幽灵呢,净扯不是。”黎叔儿看着那娇笑的女官,挺尴尬地说道。
“叔儿啊,你可别山炮啦,人家说的是优伶,就是古代唱戏、练杂耍的,知道不?”胖子毕竟是历史老师出身,对于古代的习惯用语知道的多一些,连忙替黎叔儿解围。
“啊,是这意思,哎呀我……”黎叔儿看了看那笑得如风摇梨花儿的女官,硬生生将那个动词咽回到肚子里,继而说道:“啊,我是优伶,我还在维也纳金色大厅开过二人转专场演唱会呢,有时间我给你几张免费票啊,呵呵”
那女官显然听不懂黎叔儿的话,可毕竟是王命自身,不敢耽搁,所以在轻笑了几声之后,就转身领着黎叔儿、胖子、沈涵等一干人等往军帐里面走去。
进入军帐之内,黎叔儿他们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这军帐在外面看只是一间比那些小军帐略宽敞一些,但进入军帐内部之后才发现,敢情那只是表象,因为,就在距离军帐入口约有五步远的距离处,既有一个好似地道一样的洞口,洞内铺有平整的石阶,并一直通向地下。
“这里只是一个幌子,三娘子殿下住在地道里?”黎叔儿看着那地道入口,真的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尔等真是放肆,竟敢直呼公主殿下名讳,但也罢了,想来尔等亦是不懂皇家礼仪的粗鄙之辈,不可苛求,且随我来。”那女官从军帐的一处红色几案上取来一盏轻纱为罩、灯火如豆的宫灯,率先沿着石阶朝地道下方走去。
黎叔儿和胖子不敢怠慢,便将沈涵和老火夹在中间,又让崔执事领着那两名清朝盗墓“农民工”断后,作为接应。
在安顿好这一切之后,黎叔儿才领着这一对奇形怪状的人马,进入到了地道里。
地道里光线很暗,好在那女官虽然看着顽皮,却甚是懂得人意,在前面举着那盏恍如鬼火的宫灯,走得不紧不慢,使黎叔儿他们完全可以跟上自己的步伐。
黎叔儿、胖子他们在走了几步之后,各自开动阴阳眼,才发现这地道四面全是带有斧凿印痕的石壁,而且里面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宽阔得多,高约两米,宽可并排行走两辆悍马,显见是当初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地下运兵、储粮等不时之需。
地道很长,黎叔儿他们跟着那女官走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地道尽头。随后,女官领着黎叔儿他们来到了一处凿刻得方方正正的大厅里,四根合抱粗的石柱支撑着整间石室。
石室内,整齐地排列着四队高大的翁仲。那些翁仲或头戴乌纱,手持圭板,或穿盔戴甲,手驻利剑,而且在那些翁仲的最后,还站有石刻的八匹骏马、四头石象和两个华表。
那名表情调皮的女官见到那些翁仲和石马石象,也变得神情肃穆起来,垂着头,碎步疾行地通过了那些排列整齐的石像。
黎叔儿等人虽然对于这些翁仲和石马石象并无什么肃然起敬的感觉,不过见那一直都显得很活泼的女官在见到那些翁仲和石马石象后,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似乎这些翁仲和石马石象有着某种尊贵的地位或特殊意义,便也不敢自找麻烦,遂也依样画葫芦地快步穿过那些翁仲和石马石象组成的石头阵,跟着那名女官来到了一处好似飞机场一样宽阔、平整的石头地上。
那石头地甚为开阔,而且地面全部由清一色的一步长、一步宽的青石板铺成,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棋盘。
在棋盘的前面,是象胡乱挥洒的棉絮一样的淡灰色云雾,在那些云雾的掩映中,是一座异常高大的汉白玉铺设而成的台阶。而在台阶的尽头,则是一座斗拱硕大、屋檐看上去较为深远的宫殿。那宫殿的房屋屋脊两端的鸱吻简单而粗犷,作鸱鸟尾状。同时,屋檐高挑,并分为上下两层,其上覆盖有青黑色的瓦片。宫殿四周,还矗立有四根粗大无比的木柱作为支撑,使整个宫殿看起来看起来端庄、雄伟、浑厚。
那女官就象跳舞一般,轻盈地跳过那些棋盘一样的青石板,纵身一跃,撞破那些淡灰色云雾,站到了汉白玉的台阶之上。
那女官这一跃,看起来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跳向身下的万丈深渊,看得黎叔儿和胖子等人忍不住一声惊呼出口,待看到那女官稳稳地站到了好似悬空的汉白玉台阶上,才惊魂未定地合上嘴巴,知道这是进入眼前那座气势雄浑的宫殿的必经之路。
不过,在站到那座青石板铺就的平台的边缘,看着那些从眼前滑过的云絮,久为鬼魂、早已习惯了飞来飞去的黎叔儿和崔执事倒无所谓,一直表情木讷的老火更无所谓,可苦了只不过客串了几天鬼魂的胖子和沈涵,还有那两名清朝的盗墓“农民工”,这四位难兄难妹站在阴风习习的石板边缘,看着那距离石板约有四五米距离之遥的厚重的汉白玉石阶,直感到一阵阵的眼晕。
见胖子、沈涵他们对跳跃到那座就像是漂在海上的船舶一样不停地轻微晃动的汉白玉台阶感到很恐惧,黎叔儿眉头一皱,走过去一手一个,挽住沈涵和老火,带着她们姐俩飞到了汉白玉的石阶上。
胖子眼见黎叔儿带着沈涵和老火飞了过去,心下一宽,就准备一咬牙跳过去。可是,在看了看那汉白玉石阶下面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深渊,胖子浑身的肥肉一哆嗦,顿时勇气全无。
这当儿,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崔执事走了过来,朝胖子阴森地一笑:“小胖子,我带你飞过去,咋样啊,嘿嘿”
“操,管他妈犊子,你会这么好心?我猜你丫是不是想带着我飞到一半的时候,假装失手,将我扔到下面的深渊中啊,告诉你,门儿都没有,对了,咱们之间还有我师弟的那笔帐没算呢,等这些事儿都了了,咱们好好唠唠,记住没?”胖子横棱了那脸色不阴不阳的崔执事一眼,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
“那个瘦猴子自己跑偏了,关他妈我啥事儿,操,好心没好报,咋地,你个小**崽子,还以为我真怕你是咋地,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崔执事见胖子跟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一句好话都没有,心里也拱出火来,忍不住看着胖子恶声恶语地骂道。
“****……”胖子那暴脾气,哪儿受得了这个,一声怪叫之后,掏出背上的玄铁剑就要归拢崔执事。
“你们俩都他妈吃饱了撑的是吧,自己人和自己人先掐起来了,显你们牛逼是咋地,一群不让我省心的王八羔子,再**得瑟信不信我用五雷招魂符挨个拍死你们俩,操!”黎叔儿见胖子要削崔执事,赶忙隔着那些灰色云雾一声暴喝,总算压服住了就跟斗鸡似的胖子与崔执事。
眼下,崔执事也知道胖子不是当初的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吴下阿蒙,知道真要是动起手来,自己还真就不一定讨到什么便宜,所以一见黎叔儿充当和事佬儿,便也很识时务地打了个哈哈,说了句“我给黎头儿个面子,不和你个四六不懂的****崽子一般见识”,然后就飞身而起,落到了对面的汉白玉台阶上。
胖子憋了一肚子火,一见那崔执事就跟向他示威似的,轻易地就越过了那道天堑一样的空隙,心中不禁怒火中烧,也顾不得什么危险,一手一个,拉住那两个清朝盗墓“农民工”,而后就跟绑架似的生拉硬拽着那两个魂不附体的鬼魂,几步助跑之后,就朝那已经开始飘向与青石板平台背道而驰的反方向的汉白玉石阶。
胖子这一跳,是卯足了劲儿,尽管带着那两个胆小如松鼠的清朝盗墓“农民工”,但还是一跃惊人,竟然跳到了那汉白玉石阶的第四台阶之上,将黎叔儿、沈涵、老火和崔执事都落在了下面。
胖子四脚落地之后,牛逼闪电地一回头,一脸奚落地看向脸色比憋尿还难看的崔执事:“操,就这点儿jb事儿还想拿住我,你丫的智商中了梅毒了吧……”
崔执事张了张嘴,因为没有想到有力的语言回击胖子,只得一别过脸去,假装哼唱“我听不见,也看不见……”
“没完了是吧,有啥事儿也得等眼前的这档子事儿完了之后再说,谁要是敢再没事找事地扯犊子,可别怪我翻脸发飙,听见没?”黎叔儿见大伙都过来了,就严厉地制止了胖子的挑衅儿行为,并催促大家赶紧去撵那已经快走到了汉白玉石阶顶端的女官,不要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而耽误了大事儿。
说话间,那女官已经走完了汉白玉台阶,进入到了那座巍峨的宫殿的大厅里,
黎叔儿不敢再耽搁,扔下沈涵、老火、胖子、崔执事和那两个清朝盗墓“农民工”,起身就向那女官追去,沈涵、老火、胖子、崔执事和那两个清朝盗墓“农民工”则紧随其后,生怕把那女官的鬼魂给跟丢了。
“都给我打起精神,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万事儿小心才是!”黎叔儿见胖子、沈涵他们这么快就跟了上来,很满意,遂低声朝众“鬼魂”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