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被雷的是外焦里嫩、抬头纹都开了,拜托,搞什么飞机啊,你一个装神弄鬼的老骗子,至于把自己抬得这么高,好像国家安危系于你一身似的,大概是美国大片看多了吧,屁大点个事儿都要和世界安危扯上关系,动不动就嚷着要拯救世界,****,结果自己国内连个枪支管控都处理不好,财政也要临近悬崖。
黎叔,您说您学谁不好,怎么非学那就会满世界借钱赖账、一被催着还钱就拉上几个不成器的小弟围着你家瞎嚷嚷的美国痞子呢?
“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记得前两年大雁煤矿的‘5.29矿难’吗?”黎叔见我们不以为然,倒也不急不恼,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
“记得记得,那次不说是瓦斯爆炸,还死了两名矿工吗。好像自治区安监局还来人了呢,记者也来了不少。”胖子记忆力不错,脱口而出。
“是啊,那后来呢?”黎叔笑得愈发和蔼可亲。
“后来,是啊,后来好像这事儿给压下了,不了了之了。”胖子好像一下子发现了新大陆,咋咋呼呼跟个老娘们似的。
“对啊,大侄子,你他娘的费了半天吐沫星子,总算说倒点儿上了。”黎叔是有理三扁担、无理扁担三,照例又给了胖子后脑勺一个吸溜脆的锅贴。这死老鬼,怎么死了之后又添了恶习了,我不禁一声叹息。
“我跟你们说,其实那根本就不是矿难事故,知道吗?”黎叔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那副样子,嗯,确实是如假包换的鬼样子,省了化妆钱了,“那是工人在坑道掘进时,无意中挖到了一处幽闭日军鬼魂的鬼门,啥他娘的瓦斯爆炸,那全是恶鬼的煞气,那次人可死了不老少,底下两个作业的小班组,70多号人,全被恶鬼包圆了,现场那个惨啊,脑袋瓜子上的肉皮被啃得溜干净,肠子肚子全被掏了出来,到处都是血,这些畜生,活着祸害中国人,死了还他妈死性不改,操!”
黎叔过于形象的细节描述一下子让我们想起了在建兴酒店地下军事工事里看到的那一幕,不由的胃里一阵波涛汹涌,鼻涕眼泪都整出来了。
“说了这么半天,你们俩应该明白了吧,咱们17组是干啥的,就是专门收拾这些畜生鬼魂的。它们和那些小日本埋在中国的化学武器一样,指不定啥时候就会给咱们国家造成二次伤害,你说,咱们能袖手旁观吗?”黎叔看着胖子,一脸的灰太狼他姥姥不怀好意的笑。
“你说啥是啥,我啥都不知道啊。”胖子倒也乖觉,捂着后脑勺直往后退,一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的得意嘴脸。
“当然不能,是吧。”黎叔见奸计没得逞,只得自问自答,“所以啊,你们就得接茬儿和它们斗。一个黎叔倒下去,千万个小辈站起来,革命尚未成功,大侄儿们还得努力啊。”
哎呦喂,要不怎么说鬼话连篇呢,这黎叔,也太贫了,活脱一个话痨晚期患者啊。
“斗?您可真逗,我们哥俩斗地主还行,和它们斗,我们是拿板砖乎之啊,还是拿西瓜刀砍之啊。要不,我们干脆用我党先进的理论说服它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我一脸苦笑,您老人家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得倒是轻巧,可我们拿什么和它们斗啊。
您不知道啊,我这小时候就坐下病了,一群本土的、业余的鬼就快把我都玩残了,如今您居然还让我去聊扯那群职业的日军鬼魂,亏您想得出来,不干,打死也不干。
我看了看胖子,从他那很受伤的无辜眼神里,我读懂了胖子的意思,不禁心里一热:好哥们,果然心气相通,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何况是黎叔这老神棍乎?
于是,我俩异口同声的对黎叔说道:“不干,坚决不干。”
黎叔那张老脸当时就吧唧一下拉长了,下巴都快挨地了:“不是,合着这半天我白说了是吧,两个烂泥糊不上墙、狗肉上不了席的完蛋玩意儿。喔,我明白了,行,有啥条件,说吧。”
这死老鬼,果然会读心术,虽然我和胖子互相打眼色,有意不在心里流露真实想法,但还是被阅失足妇女无数的黎叔瞧出了破绽。
既然窗户纸捅破了,我俩也不再夹沽,立马亮出底牌:“您也不忍心看着我们送死吧,好歹得给我们预备点铜钱剑、黑驴蹄子、隐身衣啥的,对了,还得有符篆吧。”
“嘿嘿嘿,两个白眼狼,就知道你们憋着坏儿呢,狮子大张口是吧,拿你叔当土豪呢,”黎叔一双小眼睛露出狼见到羊的“亲昵”精光,“小子,告诉你们,叔儿就等着你们这句话呢,来,先拜师,然后传法宝。”
我和胖子当时死的心都有,敢情这死老鬼在这儿等着我们呢,闹了半天,还是着了道儿,喝了他的洗脚水,悲哀啊。
技不如人,就得认栽,于是,我和胖子推金山,倒玉柱,规规矩矩的冲黎叔叩了三个头,叫了一声师傅。
这把那老淫棍乐得,跟个屁似的,嘴里一叠声的说道:“好啊好啊,我很羡慕你们啊,能拜我为师,啊,你们祖上有德啊,好好学(东北方言:学发xiao的音,二声),他日甲子,定有所成。对了,徒弟们,起来吧,都起来吧,别跪着了,地上凉,留神蹿稀(拉肚子)。”
我和胖子一块咧嘴:“得了,这样挺好,不起来了。”
“为啥呀?哎呀,你看,那啥,为师临来的时候走得急,也没带点钱,再说了,那钱给你们也没地方花呀。”黎叔老脸挺尴尬,还以为我们俩要红包呢。
我都被气乐了,怎么碰上这么个不着勺兴的师傅:“您扯啥呢,噢,拜完师知道心疼我们了,刚才干嘛了,我们这都跪了多大工夫了,腿都麻了,想站都站不起来了。”
“啊?怪为师怪为师,那啥,那你俩就在地上再蹲一会儿吧,然后,为师传你俩本派的独门秘籍,葵花宝典。”
“啥?”胖子条件反射的一捂裤裆,“师傅,你又喝假酒了是吧。”
我们不由得都笑了起来,我心说就黎叔那天天喝花酒、日日逛洗头房的****,打死他也不会练不世绝学葵花宝典啊,否则,此不真成了太监逛青楼——过干瘾了嘛。
诶,难不成,黎叔真和那个建兴酒店的死鬼老太监有什么血缘关系,或是同门?我仔细瞅了瞅黎叔那张喜气洋洋的鬼脸,好在还有胡茬‘
看来是我多虑了。黎叔绝对是个爷们。哎呦,我一捂后脑勺,就见黎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到了我身后,抽冷子给了我一脖溜子:“不准在心里挤兑师傅,这叫大不敬,懂不?”
“懂了,下次我不想了,我改在网上发帖子飘扬您,说您就喜欢给寡妇捐款,给少妇治痛经,助人为乐嘛,这总行了吧。”我无奈至极,恨不能立马变痴呆,脑袋里啥也不想了。
“还有你,手往哪儿搁呢,装他妈托塔李天王呢。”黎叔心情大好,转身又开始刺激依然捂档偷乐的胖子。
“好了好了,叔儿收了你们俩当徒弟,叔儿开心呢。”黎叔突然很动情,脸上还隐隐冒出了白烟,“别怕,叔儿这是高兴啊,鬼没眼泪,高兴或悲哀了,就是脸上烟的颜色不一样。”见我们表情有点不自然,黎叔赶紧解释。
听了黎叔的解释,我和胖子吐了一口气,看来,我们还真得一段时间才能重新适应我们这个不着四六的鬼师傅啊。
要说这黎叔虽然变成鬼了,可性情一点没变,还是那副神神叨叨的脾气秉性,不过,现在我缺丝毫不敢小瞧他,因为单就黎叔在建兴酒店地下军事工事力战群鬼,以及刚才收伏老女鬼露得那几手,就已显示了这老神棍惊世骇俗的法力。
可惜,人鬼殊途,我和胖子是无缘跟着黎叔学艺了,那他老人家打算怎么传授我们本事呢?难道,跟周星星同学一样,在梦里稀里糊涂的就学会了降龙十八掌不成?
“哎,要说起来,本应该我亲自教你们,可是,叔儿现在也是身不由己,没法整天陪着你们,只能靠你们自己的悟性了。来,你们把靠近东南墙角的柜子挪开,再把靠近地板的那块砖取下来。”显然黎叔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便催着我们去找宝。
我和胖子按照黎叔的指点,挪开了靠近东南墙角的那个乱七八糟的摆放着罗盘、毛笔、黄裱纸等物品的柜子,拔掉那块砖,在里面摸出了一个用塑料袋包着的两本书。
看见那两本书,黎叔现出感慨万千的神情,并一叠声的催我们:“打开,快打开。”
我撕开塑料袋,看到两本用粗糙的黄色草纸装订的书,上面用毛笔写着四个篆字,我和胖子看了一会,就猜出第一个字是阴、四个字是经,而且这还全有赖小时候看《射雕英雄传》时,因为梅超风的恐怖才记住了她手里拿的那个道具《九阴真经》上的四个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