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飘飘悠悠地到了那片看着很有些年头儿的地界,按落“云头”,两脚着地后,我看了看这片区域,才发现这个地界很是古怪,那些远看绿乎乎、残破不堪的北方四合院式的房子,竟然全部都是铜制的。
奶奶的,在资源日益紧缺的当下,这里还如此的奢侈,居然用精铜盖房子,这简直是犯罪啊。
我看着那些铜锈斑驳的房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正转身想找个面善一点儿的鬼魂打听一下这是什么地界,才发现一群男男女女、衣着各异的鬼魂已经把我围上了,正象看猴一样地对着我指指点点。
我是初来乍到,不敢造次,就对着那些面相看起来大致差不多、都是其丑无比的男男女女们拱拱手,龇牙一笑,说道:“那啥,我是打山上面下来的,我想请问一下……”
我正说着,那些男男女女们就像看到了多么好笑的荒唐举动一样,哄堂大笑起来,然后四散而去,嘴里还断断续续地相互说着:“这后生当真好耍,还要说个请字,可是笑毁个人了……”
我听得是一头雾水,心说这客气怎么还有毛病啊,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难道我伸手拽过一个鬼魂,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问他“你他妈告诉我,这里是啥瘪地方,要不然我整出你的粑粑来”就对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信步沿着那落满了碎石子的土道往住房相对密集的方向走去,想必那里应该就是这个古怪地方的闹市区吧?
一路上,街道两旁倒是行人如织,一个个粗脖大嗓地说着、笑着,并且都纷纷将粗野不羁的眼神投向我,笑声也变得更加放肆刺耳。
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毕竟被这么多样貌粗糙的鬼魂肆无忌惮地品头论足总归不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儿,所以,我脚下走得越来越急,最后干脆成了一路小跑,直到我差一点儿要再次飞起来的时候,我才减慢速度,而这时,我也刚好到了那处房屋密集的区域。
到了近处,我才发现,他奶奶的,这处看着房屋挺稠密的地界,原来是几趟房子房屋连在一块、曲里拐弯跟迷宫似的几出几进的大宅门,门口还有两个壮得跟半截黑塔似的汉子手拿鬼头刀在把守,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儿。
一见那两个鬼魂凶神恶煞一般地盯着我,我一低头,转身要走。
我这么做,并不是怕了那两个跟黑社会似的鬼魂。说真的,别看他们俩长得挺瘆人的,但以我目前的能为,我还真不惧他们俩,因为,就凭我右手臂里那块有着千年修行的蒙古僵尸留下的不化骨,要收拾这两个只有一身蛮力的鬼魂,真有点儿牛刀小试,不够瞧的。
我之所以掉头便走,主要是看到那两个门卫看我的眼神里先是一怔,随即便闪现出兴奋、挑衅的神情,看样子是想找我麻烦。
我知道,这些看门护院的打手就跟城管似的,很多时候并不是真的因为什么,就是闲极无聊,嘴欠手贱,就想找点儿老实人捏咕捏咕,寻个开心。看样子,这二位就是这种操行,正踅摸着找我这个面生的外乡鬼的晦气呢。
我只不过是阴差阳错地路过这里,并不像横生枝节惹上麻烦,遂对于那两个鬼魂的举动故作视而不见,只想一走了之。
可是,老话说的好,怕什么来什么,黄鼠狼专咬病鸭子,就在我一转身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声哑脖倒嗓的声音:“你他妈站住,啥蔓?”
我不得不停住脚,要不然他们喊一声抓小偷,在呼啦围上来一群看热闹的闲汉,我就更难以脱身了。想到这儿,我回过身,满面含笑地看着那两块二货,笑问道:“你说的啥,我听不懂,我就是一过路的,走错门了,呵呵”
“你他妈少跟我扯这哩跟愣,你说,你是拉线儿的还是条子?不是,你他妈鬼头蛤蟆眼的,我咋越看你越像是是狗子呢,****奶奶的。”其中一个略矮一些的鬼魂看着我,嘴里不干不净地说道,一看就是成心找茬儿的。
“对不住您呐,二位爷,我读书少,听不懂你们说啥,不过,大家都是东北银,山不亲水亲,水不亲人还亲,小弟真是路过,还求两位大哥海涵一下,小弟就此别过。”我一看那矮胖子是一嘴的大碴子味儿,就想套套近乎,息事宁人。
“滚他妈犊子,像你这样油腔滑调的空子我们见得多了,都他妈给面子,我们把屁股贴脸上也不够用的啊,少**废话,过来让我们搜下身,快点儿啊!”一见我磨叽着想走,旁边的大个子鬼魂不干了,也开始朝着我骂骂咧咧起来。
一听他们要搜我的身,我就知道今天这场架看来是免不了了,为什么呢,我身上揣着那支定军箭呢,这两个鬼魂一上来就要搜我的的身,摆明了就是要揩我点儿油水,那还能放过那支黄金打造的定军箭。
可是,真要是其他的金银玉器,我也就打算给他们了,为了一点儿身外之物,我还真就犯不上去拼老命,但这支定军箭不一样,它在关键时刻屡次救过我们,为我们充当开路先锋,是万万没不得的,而且地府凶险,石坊还未找到,这支定军箭肯定还会派上大用场,是绝对放弃不得的。
那两个鬼魂说了半天,见我一句也没听懂,真急了,矮胖子鬼魂一推大个子鬼魂:“操他娘的,闹了半天是个春点开不开的***,白磨半天嘴皮子了。那啥,别你娘的装傻根儿,兜里有钱没,撒愣掏出来当罚款,然后滚蛋!”
“我今天兜里没带钱,改日一定烧给你们,我说话算数,不就是一堆纸嘛,毛毛雨了,呵呵”我都快恨死尹川山了,来时也不让我们带点儿纸钱防灾,这会儿倒好,很多能用钱解决的不是问题的问题这回还真成了大问题了,真是愁死人了。
“你他妈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我指着你烧纸,那不是傻老婆等痴汉子,没日子嘛,操蛋!”
矮胖子一撇嘴,还以为我是忽悠他,根本很不信我会遵守诺言。
“我说,你他妈是装傻啊,还是没挨过打啊,在那磨B蹭痒地嘎哈(干什么)呢,让你撒愣地过来听见没,你奶奶的!”大个子一见我推三阻四地磨蹭,激了,朝我大骂起来。
“我说,咱唠嗑归唠嗑,别甩社会嗑行吗?”一见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是蹬鼻子上脸,还真以为我是个软柿子,我心里的火也快压不住了,就软中带硬地刺了他们一句,希望他们有所收敛,知难而退。
不想我的反唇相讥适得其反,一下子就将那两个鬼魂给惹毛了,只见那矮胖子鬼魂一抖搂手中的鬼头刀,冲我龇牙咧嘴地叫唤道:“****,****崽子,你还挺横是吧?你也不可着玄武寨访一访,东南西北两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今个儿我就让你知道一会啥叫逼扯乌拉锤!”
说着,那矮胖子几步窜过来,空着的左手一抓我的肩膀,脚下一踢我的脚踝,这叫下脚绊儿,这厮是想先把我撂倒,在乒乓地一顿暴踢。
见矮胖子抢先动了手,大个子鬼魂也兴奋起来,忙不迭地跑过来,将手中的鬼头刀一转,就用那厚厚的刀背砸向我的肩膀,准备先砸塌我一条膀子再说。
我一看这俩小子出手阴损狠毒,心里登时就来气了,也顾不得什么造不造影响、惹不惹麻烦了,右手臂一抬,先是用右手那刀片一样锋利的指甲一抓矮胖子抓着我肩膀的左手,就见那矮胖子一声痛呼,整只左手就变得焦黑稀烂。
趁着矮胖子疼得直哆嗦的当儿,我一脚踢飞了他右手握着的鬼头刀,同时身子一侧,避过了大个子鬼魂砸向我肩膀的那一刀背儿,而后顺势再补一脚,踹在了大个子鬼魂的肋骨上。
那矮胖子和大个子鬼魂也不知道是以前欺负别的鬼魂的时候,是一直没遇上敢反抗的,还是他们俩确实就是外强中干的完蛋货,反正在被我一个照面就海扁了他们一顿之后,这两个家伙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呆了片刻,大个子鬼魂一声怒吼,凶性大发,双手举着鬼头刀,照着我就是一招力劈华山,看样子是存心一刀要将我劈成两半以泄心头之恨。
此时,矮胖子也回过神儿来,一个懒驴打滚骨碌到我脚下,右手握刀,横着扫向我的小腿。
猝然遭到这两个鬼魂的上下夹击,我稍微有点慌乱,但形势紧迫,不容多想,遂身体向后仰倒,两脚借势向上弹起。当我的肩部触及到地面的时候,两只脚正好抬到与大个子鬼魂胸前齐平的位置,我两脚随即一合,正好稳稳夹住了大个子劈下来的刀身。
此时,矮胖子的刀锋也擦着我的后背贴地扫过,而我是毫发无伤。
随后,我两手顺着肩膀一按地,两只脚一点大个子鬼魂的前胸,一个后滚翻,就脱离了这两个家伙的有效攻击范围。
就在我刚刚翻转身体并站起来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鼓掌的声音传来,我一抬头,却着实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