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不让你们冒冒然地遁入地下,就会怕碰到啥东西,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可没得想到,竟然真的会碰上这档子事儿,真是不虚此行啊,哼哼……”黎叔儿看着那正在惨烈厮杀的双方,吭吭唧唧地说道。
“叔儿,我看咱们还是回到上面去横穿沙漠吧,最好别趟这趟浑水,咋样?”胖子看着山下那些捉对厮杀的战士们,打起了退堂鼓。
“操+,你撞猪身上了是吧,那三娘子本就是兵行诡道的军队统帅,再加之后来几世轮回都是女中豪杰,其排兵布阵那是强项,你以为上面的沙漠就太平了?告诉你,三娘子肯定会在上面布下机关与埋伏,其凶险程度不一定照现在小。”黎叔儿断然否决了胖子的提议。
“那可咋整啊,我日,咱们这是啥命啊,真是一步一个坎儿啊!”胖子挺郁闷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无计可施了。
“别着急,再观察一下。”黎叔儿俯下身子,继续出神地看着交战双方的战况。
此时,身穿白甲的娘子军们的队伍已经露出了败迹,开始有组织、有计划地向后撤,而那些红袍的汉子们则是步步紧逼,试图将眼前的娘子军分割包围,在聚而歼之。
这时,在那些娘子军背后灰色浓雾里飞奔出一匹细腰乍背的青骢马,上面端坐着一位面色冷凝、容貌羞花、细眉朗目、颇有几分混血人特征的绝色女子。那女子手持一柄寒光四射的短剑,纵马在娘子军队伍中飞奔,似乎在鼓励那些女兵们打起精神,进行绝地反击。
一见这名绝色女子出现了,那些身着“红胖袄”绵甲的士兵们立即丢下正与之厮杀的娘子军们,直奔这名绝色女子唿哨而去,似乎想要生擒活捉这名绝色女子。
这名绝色女子一见无数敌军向自己包抄过来,竟是不慌不忙,拨转马头,就像一阵旋风一般,迎着那些敌军就冲了过去,并且剑锋过处,带出一股股青色如长虹的剑气,那些敌军只要一触到剑气,就会身冒白烟,随后便是化作一滩腥臭无比的黑水,不见了身影,连句话都没留下。
而这名绝色女的出现,特别是她手起剑落、斩落了几名敌军之后,那些娘子军是欢声雷动,士气大振,不仅稳住了阵脚,还开始向那些蜂拥上来的敌军发起了反冲锋。
可是,就在那些娘子军们开始挽回颓势的时候,阴霾幕布的天空中忽然开始电闪雷鸣,一道道三股叉形状的闪电密集地击向那些娘子军们。
一时间,娘子军的阵容里爆炸声此起彼伏,被闪电激起的黄沙铺天盖地,直冲云霄,很多娘子军在被闪电击中后,只是冒出一道白烟,就香消玉殒,消失无踪。
一见那闪电的力量无坚不摧,那名正浴血奋战的绝色女子先是指挥着自己的队伍急速冲向那些敌军,试图用敌我搅在一起混战来使那些闪电投鼠忌器。
可是,那些敌军也不傻,也开始纷纷外撤,其速度徒令那些娘子军们是叹为观止,望尘莫及。
见一计不成,那绝色女子不再恋战,自己亲自殿后,掩护那些女兵们快速退向身后的浓雾里。
那些敌军眼见到手的一顿大餐要逃,那还了得,遂一窝蜂地压了过来。
那绝色女子眼见敌军是鬼多事众,知道硬拼下去自己也是独力难支,便一打马,两腿一用力,
夹住马的腹部,而后个身子则是几乎是歪到与马鞍平行的位置。同时,握紧手中的宝剑,并借着青骢马的运行和速度,在黄沙和青石板混合的地面上开始画一道巨大的符咒。
顷刻之间,无数火焰沿着符咒的痕迹冲天而起,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火墙,将娘子军们与那些紧追不舍的敌军分隔开来。
借着火墙的庇护,那名绝色女子重新集结队伍,缓缓地向浓雾深处退去。
火墙外,那些气急败坏的“红胖袄”士兵们高声怒骂,还用手中的马刀徒劳地砍向威势不减的火焰,以发泄心中的不甘与愤怒。
片刻之后,从那些“红胖袄”士兵们中间走出一位身材高大、头戴面具的男子,只见他手持一支约有一米长的苏鲁碇,转身朝向那些虎狼之师一举,嘴里发出几声闷雷一样的嘶吼,那些士兵们立刻安静下来,并迅速排成一个类似八卦形状的阵势,随后,就见那些战立得笔挺的士兵们开始慢慢下沉,陷入到脚下的青石里面。
我和胖子不敢相信地互看了一眼之后,又擦了擦眼睛,借着天际中依然还在零星闪现的闪电的光芒,再次看向那些仍在不断下陷的士兵们,这才相信我们的确没有看错,因为那数以千计的士兵们已经整体没入到了黄沙下面的石头里,整整一个师团,就这样沉入了地下。
许久之后,先前那绝色女子所画的符篆引起的熊熊烈火已经开始减弱,而那些沉入地下的士兵们铜盔上的最后一缕帽樱也被骤然卷过的黄沙掩埋掉以后,黎叔儿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心有余悸地看向崔执事:“老崔,这他妈地府里现在这是咋地了,到处都是妖孽横生,就跟他妈到了伊拉克似的,这不是要出事儿吗?”
崔执事看了一眼,看样子心里面也是吃惊不小:“黎头儿,说实话啊,现在我他妈也蒙圈了,按说这麻姑乐沙漠不过就是三娘子的采邑,一般的鬼差基本都不涉足,更别说其他鬼魂了,这咋还打起来了,而且还是正规军,最要命的是,那些阴兵,他们、他们还会化石术,这应该是茅山的路子吧?这茅山也算是灵界的名门正派,咋还掺和到地府来了,奇怪,太奇怪了啊。”
“呵呵,他们不是茅山的弟子,他们这点儿小伎俩不过就是欲盖弥彰,想掩人耳目罢了。这叫鬼迷浆,是一种在明清两代风行于闽浙一带的一种邪术,一些术士以这种邪术欺哄那些善男信女,自称可以走阴,趁机诈取钱财,有时也用来藏身或躲避官差的追捕。”黎叔儿侃侃而谈,听得我和胖子是两眼发直,不知道这张嘴就来、有骆驼不说牛的老骗子说得是不是真的。
看样子崔执事倒是很相信黎叔儿的话,遂盯着黎叔儿问道:“那咱们现在咋办啊,总不能就窝在这里喝着西北风看景儿吧?”
“先下山再说,哎呀****,咋这么高,我他妈有恐高症啊……”黎叔儿往前一探头,这才发现我们所在的这座山壁立千仞,山体如刀切斧削一般,十分险峻,根本无法攀爬下去。
“嗯……这么地吧,老崔,你是当长辈的,能力强,业务水平也高,所以呢,你肯定不能攀这帮晚辈们,你也不是那样的人,是吧,那啥,要不你先飞下去看看,探探道儿,咋样?”黎叔儿先用话儿拘住崔执事的面子,然后开始下套儿,想让崔执事先下去趟趟道儿。
“滚他妈犊子,别用嘴甜糊我,操,啊,让我下去趟雷,你他妈在上面擎等着现成的,姥姥,不上当,爱**咋地咋地。”崔执事睥睨了黎叔儿一眼,根本就不上套儿。
“哎呀****,你都白瞎我对你的一片心了,我把那么好的一个大黑娘们白送给了你,我是分文未要啊,我是真拿你当兄弟啊,我……”黎叔儿又搬出那个菲律宾女佣说事儿,想对一脸坚决不干的崔执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可是,黎叔儿嘚啵了半天,见崔执事根本就不为所动,自己也泄气了,“行,你就这么混吧,啊,我算认识你了,崔半斤,以后绝对不和你处了,我要再和你处,我是你孙子!”
崔半斤?我和胖子暗自哂笑,认识崔执事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俩还头一次知道崔执事还有这么个拉风的名字,也不知道是真名还是诨名。
“行了,别在那煽情了,就算我能下去,你能下去,这几个小崽子能下去啊,我知道你啥意思,不就是在打我的追风丹的主意吗,操!”崔执事白了黎叔儿一眼,老大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拧开蜡封的瓶塞儿,从里面倒出几粒清香扑鼻的黑色小药丸儿,又仔细数了数,才一脸舍不得地分给沈涵、老火、胖子、两个清朝“农民工”和我一人一粒。
在分到黎叔儿的时候,崔执事嘬着牙花子,一脸苦笑地看着黎叔儿:“那啥,老黎儿,你就……不用了吧,你的后劲儿比我还足呢,咱俩飞下去得了,是吧,哼哼……”
黎叔儿闪电般抓住崔执事刚要收回去的手,抢出那颗黑色小药丸一口吞下,然后一脸促狭地看着心疼得都快哭了的崔执事:“能坐车谁走路啊,我有病啊,呵呵”
崔执事像个被骗财又骗色的怨妇似的,狠劲瞪了一眼一脸损色、吃吃直笑的黎叔儿,小心翼翼地将那个装着追风丸的小瓷瓶揣回到怀里,而后心有不甘地看向我和胖子,咬着后槽牙挤出几个字:“你们师傅,是变着法儿地给你们划拉好东西,可有一样,你们这次还阳以后,必须得给我多烧几刀纸钱,以弥补我的损失,记住没!”
“行了,撒逼愣地走吧,就看不上你这个娘娘闷闷、抠抠搜搜的劲儿,操。”黎叔儿得了便宜,心情大好,一摆手,从近乎是垂直的悬崖边缘率先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