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胖子动了手,剩下的那几个鬼魂不干了,嗷嗷地鬼叫着就往上冲了上来。
这工夫,黎叔儿也不拦着胖子了,一摆手,让我也上去帮着胖子干那帮不知死活的恶鬼。其实,就他老人家那好装逼的性格,早就想修理那几个用东北话说属于嘚呵(dei,he,二货的意思,但贬义程度更严重)的恶鬼了,只是不愿意惹麻烦,才对那矮胖子一忍再忍,如今见胖子已经动手了,自然也就不再犹豫,直接招呼我上去助拳。
我也是憋了半天了,这会儿可加逮着机会了,我几乎是抢在胖子前面冲到了那些恶鬼面前,同时伸出已经催动了不化骨的右臂,将指甲已经变成了锋利刺刀的右手直接抓向离我最近的一个脸色青豪豪的鬼魂。
那鬼魂见我的右臂上黑烟缭绕,手指甲就跟剃刀似的,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厉害,不敢和我硬碰硬,在用铁戒尺胡乱挡了一下之后,就步伐慌乱地往后退。
他这一退,那些本就狐假虎威、欺善怕恶的恶鬼们也开始胆怯,而且就在这时,胖子也杀气腾腾地扑了上来,手舞双剑,剑锋所到之处,那些鬼魂纷纷退避,一些退得慢的被剑锋扫到,身上立时出现白色的斩痕,并冒出一股一股的黑烟。
那些鬼魂想必平日里一向狐假虎威惯了,从未碰到过敢于反抗的鬼魂,更别说象我和胖子这样一出手就准备让它们魂飞魄散的主儿了,顿时陷入慌乱之中,在虚应故事地抵挡了几下之后,就掉头便跑,转瞬就没了踪影。
见我和胖子还要去追那些豕突狼奔的鬼魂,黎叔儿喊住我们,说是穷寇莫追,随后,黎叔儿伸手指指那个被胖子痛扁之后仍蜷缩在地上的矮胖子,意思是让我们把它拉起来。
我和胖子没好气儿地将那个矮胖子薅着脖领子给拽了起来,那小子以为我们俩还要修理它,都快吓尿裤子了,慌忙放下捂着脸的两只鬼爪子,作揖打拱地像我和胖子讨饶。
这小子一放下捂脸的两只鬼爪子,我和胖子一个没绷住,全都笑喷了。怎么回事?要说这死胖子出手是真黑,就刚才那一砸,竟然将这矮胖子的鼻子都砸得完全凹到了面部里,就剩一个黑乎乎的窟窿在丝丝拉拉地冒出黑烟,整个一破了相了。
那矮胖子被我们笑得是毛骨悚然,比哭都难看地硬挤出一点儿附和的苦笑,又被胖子旋即虎起的大肿脸吓得赶紧低下眼睛,战战兢兢地低声嗫嚅到:“几位大哥,我他妈是有眼不识泰山,你们高高手,就饶我了这一会吧,我错了还不行吗。”
黎叔儿一摇三晃地走到那矮胖子跟前儿,很矜持地一笑:“呵呵,都是社会人儿,别扯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你们到底是不是这****城里的鬼差?”
“不是,我们都是宿老爷的手下,那些鬼差都得听我们的。”那矮胖子偷眼看了笑得很装逼的黎叔儿一眼,又立即低下头,继续装孙子。
“嗯,我再问你,这宿老爷是啥来头,咋还敢凌驾于鬼差之上呢?”黎叔儿真是纳闷了,继续追问道。
“宿老爷可是大有来头,是角衣教的教主,这整个****城的鬼魂都是他老人家的教徒,而且,宿老爷财大气粗,上面还有势力,这城里的鬼差都得靠他老人家罩着才能平安地混碗饭吃,所以在这****城里,宿老爷是一言九鼎,绝对好使。那啥,我在宿老爷那能说上话,你们要是放了我,我可以帮着把你们引荐给宿老爷,这样你们要在这****城里干点啥也方便不是,呵呵”那矮胖子一提到宿老爷,似乎又有了点儿底气,遂一脸谄媚地看向黎叔儿,又看了看我和胖子,眼中闪过狡猾的神情。
“呵呵,你当我傻呢,让你引见,你指不定憋啥坏呢,到时候你他妈一翻脸,我们全得被你们包圆儿了,得了,别**东扯葫芦西扯瓢的了,我问你,这满天的纸灯笼是咋回事儿,给宿老爷烧三七啊?”黎叔儿看了看阴惨惨的空中漂浮着的蝗虫一样的白纸灯笼,一皱眉头,问道。
“这,这个我也不知道,嘿嘿”那矮胖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装傻充愣地摇头说不知道。
“****,你他妈还真是贱皮子,不上点儿手段你是不肯说实话是吧?”黎叔儿龇牙一笑,语带戏谑地瑶瑶头,然后看向我和胖子:“你么俩别光跟个橛子似的傻站着啊,你们的摄魂珠都多长时间没开荤了,是不是也该补充点儿能量了啊?”
我和胖子听了黎叔儿的话儿,再看看那个破了相的矮胖子,心里都有些不情愿将其吸进我们体内的摄魂珠里。
迟疑了几分钟,胖子面有难色地看向黎叔儿:“叔儿,就他那逼样,吸进去我怕闹肚子,你看,能不能换样儿玩法儿啊,嘿嘿”
“其他的玩儿法能让它感受到那种一点点接近魂飞魄散的恐怖吗,咋一让你俩干点啥就将条件呢,啊。你他妈看啥,低下脑袋!”黎叔儿正训斥我和胖子的当儿,一见那矮胖子贼眉鼠眼地偷着观察他的脸色,一声爆喝,吓得那矮胖子立刻垂下脑袋,两条离地的河马腿直哆嗦。
趁此机会,黎叔儿朝我和胖子挤挤眼睛,我们俩立马心领神会,知道黎叔儿是想借此来吓唬那矮胖子说出白纸灯笼的真相,便一言不发地伸分别扣住那矮胖子的左右手腕,同时心念一动,开始催动体内的摄魂珠。
那个矮胖子一双老鼠眼叽里咕噜且惊慌失措地看向我和胖子,不知道我们俩这是要干什么。
我和胖子也没吱声,只是用力收紧握住其走右手腕的手,就感到一股强劲的吸力就象水流一样沿着手臂开始发作,而那个矮胖子在呆了几秒钟之后,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啊,你们要干啥,别,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啊……”
由于我和胖子并不是真想将这个龌蹉的脏鬼吸到体内,故而只是使出了三分力气,但饶是如此,摄魂珠的强烈反应还是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就见那矮胖子一眨眼间就变得如纸片一样单薄,并且一张脸在两股强大力量的争夺下,开始扭曲变形,两只眼睛神不守睛地上下乱转,看起来是惊慌至极,痛不欲生。
“行了行了,收了神通吧,二位。”黎叔儿见那矮胖子似乎想要说话,却苦于上下嘴唇被我和胖子撕扯得都快绞在一起凝成麻花了,赶紧示意我们收手。
我和胖子已经感觉到那矮胖子的魂魄就像粘稠的液体一样,开始进入到我们的手臂里,正暗自恶心,一听到黎叔儿的话,正好就坡下驴,立即调集起丹田元气汇聚到心口,硬生生切断了手臂与摄魂珠之间的那道气流,那已经开始收缩的矮胖子随即就像一团破布一样落在了地上,不停地抽搐着。
“你他妈就是牵着不走赶着倒退的贱骨头,被我的两个徒弟拿完龙就舒服了是吧,咋样,还用不用再来个踩背、挑筋、拔火罐的全套活儿啊,你奶奶个孙子的,快说,这些纸灯笼到底是啥意思?”黎叔儿用脚踢了踢倒在地上、跟条被打断了脊梁骨的癞皮狗似的矮胖子,厉声逼问道。
“我……我服了,大哥,不是,大爷,您是我一个人的亲大爷,饶了我吧,我说,今天宿老爷要娶亲,这些灯笼是通知他的好友开****城参加婚礼的,我们刚才想抢这两位妹子,也是想献给宿老爷换点儿赏钱。”那矮胖子确实被刚才差点儿让我和胖子吸到体内的经历吓破胆了,黎叔儿一问,便痛快地全撂了。
“你他妈吓蒙B了是咋地,你们家结婚挂出殡的灯笼啊,操。”黎叔儿拧着眉毛,对那矮胖子的供述感到有点儿不可思议。
“你、你们不知道,宿老爷娶亲,其实就是将那些少女的魂魄吸食后进行修炼,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娶亲,所以才……”那矮胖子畏畏缩缩地看着黎叔儿的眼睛,小声说道。
“哦,听着这宿老爷就不是啥好东西,八成又是啥邪教的头子,奶奶的,这地府这是咋了,好像到处都有邪教势力,难道这就是卦象上显示的羊陀入命、火玲空劫的大凶之兆?”
见黎叔儿在那自言自语,面色凝重,我和胖子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正想问问,就听见身后传来嘈杂的声音,我和胖子回过头,就见一足有七八十号的一群鬼魂拿枪使棒、吵吵嚷嚷地朝我们跑了过来。
一见来了帮手,那个矮胖子一骨碌滚出老远,爬起来就朝那些鬼魂跑去,嘴里还大喊着:“****的,你们咋他妈才来,快,给我往死里整他们。”
“算了,别和它们斗气了,,在没弄清楚这个宿老爷的底细之前,咱们还是先不要整出太大的动静来,撤。”黎叔儿一摆手,领着沈涵和老火就往胡同深处跑去,我和胖子看了看身后那些咋咋呼呼却都不太敢往前凑活的鬼魂们,一声冷笑,随即尾随着黎叔儿他们向巷子里面跑去,背后,传来那些色厉内荏的鬼魂们纷乱的叫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