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那忽律兽要玩儿命了,快跑啊。”黎叔儿一见那巨无霸忽律兽突出了一颗黑色的大珠子,脸色大变,推着沈涵、胖子我们仨就往后面跑。
“叔儿,咋地了这是?”我不知道黎叔儿为什么会对那颗珠子如此忌惮,忍不住问道。
“那是它修炼成的内丹,也就是它元气和元神的所在,这王八羔子连内丹都吐了出来,这是当了裤子玩麻将,孤注一掷的打法啊,它想玩命,咱们可不能陪着它犯虎,跑,快跑。”黎叔儿嘴里面说得热闹,脚下也是一点儿不耽误,两条小腿飕飕跑得跟草上飞似的。
我们刚跑了几步,就见一只半透明的忽律兽以惊人的速度飞了过来,并大张着同样透明的嘴,将一口黑气向我们喷来。
“妈了个逼的,赶紧掉头往回跑。”一见那透明的忽律兽拦住了我们的去路,黎叔儿真不含糊,招呼我们掉过头又往回跑。
“叔儿,想当年您撂地摊算卦骗人的时候,没少和城管玩儿打游击吧,这家伙跑、跑的,太油啦也。”胖子被黎叔儿指挥得都跑迷糊了,忍不住拿黎叔儿开涮。
“操,你叔儿我当年跑江湖的时候,城管还穿开裆裤撒尿和泥呢,你叔儿我那咱,玩儿的是警察,知道不。”黎叔儿不屑地藐视了胖子一眼,那洋洋得意的神情与当下我们被那透明忽律兽追得鞋都快跑丢了的现状,极不协调。
“您就吹吧,那警察都带着枪呢,后面这**玩意儿没枪,您倒是玩儿它啊,我去。”胖子使用激将法,想逼着黎叔儿在露点什么宝贝出来开开眼。
“操,听说过乱拳打死老拳师吗?这忽律兽吐出内丹,就是想和咱们同归于尽,它他妈都不按套路出牌了,你叔儿我也没辙了,还是跑吧,啊。”黎叔儿心态果然牛逼,本来挺没面子的事儿,可他说的是脸不红不白,就好像打不过便跑是天经地义、颠扑不破、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似的。
都说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那兵是没碰上想黎叔儿这样一生酷爱装逼且毫无节操的二皮脸的秀才,要是碰上了,我估计那兵举枪饮弹自尽的心都有。
对此,我和胖子一向是深有体会,且深受其虐。
“停……我和胖子夹着体力已经开始不济的沈涵正跟着黎叔儿狂奔,黎叔儿突然一个急刹车,两臂平伸,示意我们别跑了。
“您这一惊一乍地,又咋地了啊?”黎叔儿这一个叫停实在是太突然了,我好悬没自己把自己晃个跟头,遂有些不满地埋怨起了黎叔儿。
“完犊儿****,这回只能硬碰硬地拼了,各连队注意,上刺刀,准备白刃战。”黎叔儿苦着那张老脸,摇头咋舌地看着前方,一脸的无奈与膈应。
我和胖子松开沈涵,仨人往前一看,我地个亲娘嘞,敢情那透明的忽律兽不是一条,就在那岩浆依旧肆虐的巨型符阵的上方,也盘旋着一只透明的忽律兽,而且,随着那透明的忽律兽的上下飞舞,那些原本就要将巨型符阵里所剩的忽律兽全都化为清气的岩浆也受到了阻碍,失去了继续前行的势头,从而使那些频临死亡的忽律兽获得了喘息之机。
被众忽律兽拱卫着的巨无霸忽律兽此时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猛,整个身体全都趴在了地上,唯有那颗黑色的珠子(内丹)悬在它的头上,并不断发出闪电一样的光芒。
随后,那两条透明的忽律兽开始围着我们师徒四人上下翻飞,并不急于进攻,似乎是在戏耍即将到手的猎物。
胖子有些火大了,一伸手,从背上摘下那两柄玄铁剑:“师傅,我打头阵,去会会这两个没毛的畜生。”
说完,胖子也不待黎叔儿同意,就一跺脚飞了起来,并举剑朝一条理他最近的透明忽律兽砍了过去。
胖子这一剑结结实实地砍在了那透明忽律兽的脖子上,结果就像看在了玄武岩上一样,“珰”地一下子就把剑给弹了回来,而那透明忽律兽是分毫未伤。
“冲动,太冲动啊,”黎叔儿看了一眼咬着牙晃荡手腕子的胖子,忍不住嘿嘿乐上了,“你叔儿我这张嘴就算够快的了,没想到你个瘪犊子的腿脚比我嘴还快,咋样,吃亏了吧,现眼了吧,该,让你显大眼儿装犊子,呵呵”
“叔儿,你能不能有点儿正事儿啊,这玩意……****,这玩意儿还带合体的,不是,叔儿,这可咋整啊?!”我一指那看似透明、通体却比防弹玻璃还要坚硬的忽律兽,正想劝黎叔儿别玩儿了,抓紧把它们打发回姥姥家,不想那两条透明忽律兽忽然飞到了一起,将两个身子绞在一起一通翻滚之后,那两条透明忽律兽竟然合二为一,变成了一只有着两个脑袋、一个身体的怪异忽律兽。
“******,比你叔儿我想象的还要难斗啊,没想到这忽律兽都已经修炼到了元神合一的境地,要是再晚个一年半载的,这家伙就能幻化成人形了,那可真就不好整了哦。”黎叔儿看着那双头忽律兽,自言自语道。
“那啥,小凯、一飞,一会儿叔儿我飞上去和那忽律兽周旋几个回合,你们俩瞅准了机会,去敲碎那颗傻大个头顶的黑珠子,那样的话,这个怪胎就会自动消失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叔儿。”我和胖子看了看那岩浆横流的巨型符阵,以及符阵里面那些一看到我和胖子眼珠子当时就红了的忽律兽们,一咬牙,应了下来。
“叔儿。这些符给你。”我知道那双头忽律兽必定是极难对付的主儿,否则黎叔儿一定是会让我们缠住那双头忽律兽,自己去巨型符阵里敲碎那颗黑珠子。
进入巨型符阵不啻于爬进火山口,并且还要对付那些近乎疯了的忽律兽,其危险性自是不言而喻,如今,黎叔儿把这九死一生的差事留给了我和胖子,那么,他去单挑那双头忽律兽,基本上就可以算是十死没生了。
此情此景,是我和胖子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初在建兴大酒店地下室的那不堪回首的伤心一幕。那一次,黎叔儿也是为了就我们,才会采取人体炸弹的方式牺牲了自己,换回了我们俩的小命。
今天,形势与那一次又何其相似。可是,这一次,我和胖子已不是当初的那两个两手攥空拳的菜鸟了,无论如何,那怕真就是搭上我和胖子的性命,也不会再让黎叔儿有什么闪失。
想到这里,我才会做出将裤兜里的符纸全交给黎叔儿的举动,为的就是让黎叔儿尽量用符咒来和那双头忽律兽来游走周旋,拖延时间,而我和胖子则会尽快去砸烂那颗什么巨无霸忽律兽的内丹,为黎叔儿解围。
黎叔儿会读心术,当然知道我和胖子内心的真实想法,不禁欣慰地一笑:“两个小犊子,师傅没白疼你们……”黎叔儿真动了感情,声音都有点儿变音了,随即接过我手里的符纸,一摆手,“滚吧滚吧,早去早回,逢年过节的,我还指望着你们两个给我烧纸上供呢。”
看了一眼口是心非、把对我们的那份深沉的爱藏得比存折还隐秘的黎叔儿,我和胖子无言地一笑,然后就义无返顾地朝那巨型符阵跑去。黎叔儿也分身而起,去绊住那双头忽律兽,以防其狙杀我和胖子。
“喂,杨小凯,汪一飞,那我干什么呀?”见黎叔儿和我们俩说了半天,压根就没提有自己什么事儿,沈涵可不乐意了,一跺脚,一脸愤愤不平对着我和胖子喊了起来。
“你保护好自己,然后等着我们凯旋的好消息吧,呵呵”我回过头,朝娇嗔的沈涵报以一笑,继续马不停蹄地朝巨型符阵跑去。
到了巨型符阵的边缘,我和胖子才知道,情况远比我们想的更复杂,因为,此刻的巨型符阵内,除了忽律兽群们苟延残喘的那一小片地方以外,基本上全是滚热如沸油的岩浆了,以我和胖子的飞行能力,要飞跃这样一片雷区,风险很大。
“妈了个炮仗的,这可咋办?”看着那些不可逾越的岩浆,我和胖子的脑海里同时蹦出一句莎士比亚的名言: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呆了几秒钟,我和胖子几乎同时说道:“土遁!”
“喂,还是走你那里的鬼道吧,我那里……不方便。”胖子看着我,吞吞吐吐地说道。
“行啊,不是,你那里咋地了,说说呗?”我倒不是好奇,眼下形势危急,任何可能危害到我们的细小因素我都很敏感,不想留任何隐患。
“操,也没啥,就是刚才在底下埋伏的时候,被一群死老玻璃给骚扰了,****的,被我一顿乌拉锤,现在要求他们帮忙,肯定得吃瘪。”胖子臊眉耷眼地看了我一眼,“你丫要是敢笑我就捏死你,操。”
“呵呵,咱哥俩这**命啊,”我苦笑着叹了口气,随即把我刚才在地下先是被女鬼吃豆腐、后又差点被恶鬼吃掉的遭遇讲了一下。
“这他妈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五弊三缺,一步一个坎儿?”胖子瞪大眼睛,欲哭无泪地看着我。
“操,走一步看一步,先顾眼前吧,到地儿了,师兄。”走了没几步,我一拽胖子,跳进了我刚才藏身的地下土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