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头道卡口,没出200米,又是一道卡口,长话短说,不足一公里的车程,我们就过了5道关口,真可谓是岗哨林立、戒备森严,最后一道关口,由近一个排的军人把守,并设有重机枪掩体,后面还停有多辆水陆两栖装甲车。
见我们的车驶了过来,一名军容挺拔的军人朝我们一举写有“禁”字的红色交通警示牌,举手示意停车接受检查。
沈涵让我和胖子待在车里,自己则熄火下了车,并当着那名士兵的面,掏出17组专用的黑手机打了一个电话,随即又将手机递给士兵,士兵结果后,没听几秒,就一个立正,挥手放行。
回到车内,沈涵打着火,越过那些一脸诚惶诚恐的年轻士兵,往北方药厂的核心区域开去。
“你刚才给谁打的电话,把那帮士兵唬得一楞一楞的,看你的眼神就跟看林志玲似的,呵呵”我没话找话地撩扯沈涵。
“我给海拉尔军分区的沈司令员打了一个电话,证明了我的身份,他们这自然不敢不放行。”沈涵没回头,很随意地说道。
“不是,那些士兵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你了?他们咋知道接你电话的是不是沈司令员?再说了,军分区司令员是啥级别,会听你一个小丫头的调遣,玩儿我们呢,呵呵”胖子本来就嘴快,一见我和沈涵穷搭讪,他也掺和进来跟着起哄。
“笨蛋,这种反导手机有可视功能,你们俩被告诉我你们压根就不知道啊,还有,你们觉得我会告诉你们沈司令员也是17组的高层吗,呵呵”沈涵在后视镜里看着我和胖子,顽皮地一笑。
“怪不得当初在小洋楼里,我会看到那么多当兵的,原来是一家人啊,我很欣慰啊。”从沈涵的话里,我终于弄明白了一直困扰我的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不由得心情大好。同时,再想到沈涵会将沈司令员是17组领导层成员的绝密消息告诉我和胖子,绝不是一时心血来潮的冲动之举,而是17组已经将我和胖子视为核心成员之一,才会授意沈涵将一些我们有必要了解的绝密信息透露给我们,好让我们有所心里准备,以便更好地应对可能要面临的危险。
一想到这里,我的内心还是忍不住感到了一丝难奈的兴奋,毕竟,得到别人的认可总归是一件令人心情愉快的惬意之事嘛。
沈涵开着索纳塔又前行了500多米,洪金烨指挥手下党羽盖的两米多高的围墙和那些隐藏在高墙后面的亮晶晶的各种建筑的彩钢瓦房顶就出现在我们视线里。同时,很多身着道袍的道士们正在这些建筑物之间跑来跑去,看样子都要很急迫。
“这后面就是洪金烨设置的那些邪门歪道的秘密场所,不过,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进去,以为据说里面惨烈、恐怖、血腥的场景已经超出了人类的心理承受能力……”看着那些忙碌的道士们,沈涵好心提醒我和胖子道。
“呵呵,妹子,这些东东,我们此前已经知道一二了,是不是里面还有人造的血池地狱啊。”在此之前,我和胖子,还有沈涵在同老魏头儿穿越北部原始林区的时候,曾施法拘来那名被暗枪打死的狙击手的魂魄,并夜审鬼魂,从其口中了解到洪金烨在北方药厂的厂区里逆天而为,仿造地狱设置了血池地狱以折磨那些胆敢萌生叛变之心的教徒,并杀鸡骇猴,令其他党羽不敢再生脱教或背叛之心。
不过,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间地狱,我和胖子还是有些望而却步,并不是害怕,就是在心理上有一种本能的厌恶,就像看到了毒蛇会下意识地躲开一样。
“对了,这些道士是干啥的啊?”我见外面不停地有道士在走动,知道他们必定与清除那些邪教设施有关系,就问沈涵道。
“他们都是玄真子老神仙从峨眉山、武当山、南莆田等地召集来的术士高手,一是为那些屈死的冤魂打谯超度,使他们能够消除心中的怨念,早日脱胎转世;二来,也是集这些道术高手的法力结成一张法网,将这一高危区域暂时置于密闭的封印状态,以防止里面的那些不死军团的鬼魂伺机逃逸或困兽犹斗,伤及无辜。”
“呵呵,既然这里高手云集,貌似就我们小哥俩的这点道行,也帮不上啥忙,我看我们还是先去拜见一位老朋友吧。”胖子与徐羽菁感情深厚,特别急于想将玄真子道长已经出面协调地府、准备让他们摆脱无休止的禁锢、去重新坠入六道轮回的好消息告诉给徐羽菁,所以便抢着建议道。
“好吧,居然你们对这里没兴趣,那就随你们的便吧。”沈涵似乎早已料到我和胖子对北方药厂的那些邪恶至极的变态设施会不感兴趣,也没强我们所难,欣然答应陪着我们一同去看望徐羽菁的孤坟。
虽然这里的地形地貌已经被洪金烨、洪卫东等杂碎们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盖得乱七八糟,加之周围都是高大的足以遮挡住人们视线的高墙,但是,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老人,胖子没费什么力气,就从那迷宫似的建筑物中间七拐八拐地找到了通往小孤山文革武斗死者的乱葬岗。
对于这片地府鬼差都轻易不涉足的特区,我和胖子已经是常来常往的熟客了,所以,对于脚下不时传出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地表之下窜来窜去的情形,早就习以为常,可沈涵是初次来这里,显然对于这些看起来有些异常的现象很不适应,加之四周全部是散乱的、荒芜已久、杂草丛生的野坟包,遂下意识地抓住了我的左手,手心冰凉。
“呵呵,别怕,别看这里的都是孤魂野鬼,可他们比起洪金烨、墨非命那些人面兽心的家伙来,心底不知要善良多少倍,其实,他们都挺可伶的,也很友好,不会伤害咱们的。”我窝着沈涵的小手,轻声安慰道。
走了约有10分钟,我们就来到了徐羽菁的墓前,上一次我们来这里看他时,焚烧的金银馃子和纸钱的痕迹依稀可辨,坟头被我们薅掉的新草也长势稀疏,使这座经常有人打理的坟墓在周围那些无主荒坟中显得尤为显眼。
胖子看了看天,此时天色尚早,阳光并不强烈,不过,作为鬼魂,似乎徐羽菁也不敢出来招摇。可是,胖子太急于将那个他们可以再次脱胎转世的好消息告诉徐羽菁和他那帮难兄难弟了,所以就想利用摄魂珠的力量,让徐羽菁上自己的身,以便能够进行交流。
想到这儿,胖子看向我,说道:“凯子,那啥,咱们找片庇荫的地方,然后我试着用通灵术联系徐哥,让他上我的身,然后你再把这些信息告诉他,咋样。”
“也能如此了,只是辛苦我哥了,呵呵”我看着胖子,笑道。
“操,别整这虚头巴脑的事儿,我他妈就是一公共汽车,谁逮着谁上,就这**命了。”胖子一龇牙,一脸的我不如地狱谁入的悲壮。
随后,胖子脚踩禹步,手掐童姥手印,开始闭目凝思,那姿势,就跟冷不防闪了腰之后一动不敢动一样一样的,老销魂了。
没过五分钟,都快变化石了的胖子“嗷”的一声窜了起来,真是窜了起来,那一蹦,跳起来足有两米高,脑袋“咔嚓”一下撞在了头上方的一根干巴松树杈上,而后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发青,浑身发抖,看着就跟吸粉儿吸大发了的瘾君子一模一样。
片刻之后,胖子将那跟煤气罐子成精了似的粗腰一扭,手掐兰花指,特妩媚、特矫情地站了起来,还特意拽了拽衣襟下摆,将露出来的肥肚皮盖上了,这才开了腔:“呦呵,一猜就是你们这两个小板溜儿,怎么着,顶着一天老高的大太阳跑这儿点卯儿来了,什么意思,是成心涮我还是恨我不死啊,小子。咦,这个尖果儿(老北京方言:指女孩)是谁啊,你的喇(老北京方言:指女朋友)吗?”
虽然沈涵对胖子请鬼上身已有思想准备,但对于徐羽菁的雷爷本色明显还是估计不足,以至于一看到那扭捏作态、满嘴老北京方言的徐羽菁版的伪胖子,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然后脚下不由自主地就绕到了我身后。
我很理解沈涵,说实话,谁第一次看到徐羽菁这主儿,几乎都是三九天又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的感觉,寒,暴寒。
所以,我同情地看了一眼沈涵,苦笑了一下,这才转头对着一脸媚态的伪胖子说道:“徐哥,最近还好吧?”
“你丫谁呢,要不咱们俩换换,你也来试试?你大爷的,有事儿说事儿,甭跟我这儿逗牙签子起腻,说吧,嘛事?”伪胖子和我还真不见外,反正他也看出了我和胖子是铁哥们,说话自然就很随意了。
“呵呵,真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徐哥,这可是你盼望已久的……哎呦,哥,我错了,您倒是放我下来啊,操,我恐高,真的,我都要吐了!”我猛然大叫起来,同时,沈涵也柳眉倒竖,要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