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尹川山的话,我和胖子额头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确如尹川山所言,如果这事儿他要是拦着不让我和胖子去,说实话,就我和胖子那冲动起来二虎吧唧的性格,我是真敢用不化骨的右臂削他,至于胖子,就算是用烟灰缸把他脑袋砸一溜大包、鼻子一拉拉地淌血我都不感到意外。
因为,冲冠一怒为红颜,敢笑刘邦不丈夫。别看吴三桂当初就因为李自成手下大将刘宗敏给自己戴绿帽子,遂愤而降清,结果落了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爱美人胜过爱江山的千古骂名,可相较于和项羽打群架打输了只顾着自己逃命,将老婆孩子都弃之不顾,结果被项羽俘获之后又给丫送回去的流氓祖师爷刘邦刘老二,那可强的多了去了。
起码,吴三桂是个重情义、有责任感的爷们,就凭这一点,将吴三桂扣上一个汉奸卖国贼的大帽子就不公平,是千古奇冤。
当然,我和胖子不是吴三桂,麾下也没有上万名的关宁铁骑,可是,在对待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一点上,我和胖子自问绝不会输于吴三桂。
“你们这次进入地府,不能以官方身份,只能偷渡进去,明白吗?至于原因,主要是因为若非得到十殿阎罗的首肯,或得到上界神仙的特许,生人是严禁进入地府的,更何况,你们还是天蚕子的宿主,体内又有摄魂珠,地府的判官和鬼差对你们很忌惮,即便是玄真子道长出面,也必定不会允许你们进入地府。本来是想让黎叔儿去营救沈涵和老火的灵魄,可是,考虑到黎叔儿一是有鬼差身份,行动多有不便,二来地府里认识黎叔儿的鬼魂太多,不利于秘密搜集线索,所以,我们最后还是决定由你们俩进入地府去完成此次任务,当然,黎叔儿会在地下接应你们。”尹川山神情凝重,语气也很低沉。
我和胖子相互看了一眼,也知道那地府鬼差多如牛毛,牛头马面横行,还有喜怒无常的黑白无常,总之是危险重重,稍有不慎,行迹败露,可能我们小哥俩这辈子的阳寿就得画上句号,而且还得担上一个私闯地府、图谋不轨的罪名,被下到磔刑地狱受凌迟碎剐之刑也说不准。
可是,我们会怕吗,会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所以,我和胖子只是淡定地看了尹川山一眼,说了句:“我们啥时候动身?”
显然,尹川山也对我和胖子出人意料的冷静感到有些意外,以至于有点儿迟疑地看着我们问道:“你们俩,就没什么条件,我的意思是需要什么装备?”
“那我说让您给我配一辆装甲车,完了我和凯子开着装甲车杀进地狱,鬼挡杀鬼,佛挡杀佛,您干吗?呵呵,您别瞪眼,看个玩笑,我们小哥俩也不是头一回接这种玩命的活儿了,不用准备啥,带多了法器倒麻烦,也容易暴露身份。”胖子冲着尹川山龇牙一笑,半真半假地说道。
“嗯,师兄说得有道理,我们毕竟是以偷渡的方式混入地府,自然是要轻装简从,越不引人注目越好,更何况我们哥俩体内都有摄魂珠,一般的小情况,还是可以轻松的应付的,再说还有黎叔儿照应我们,问题应该不大,即便真有突发事件,到时候再随机应变、见机行事吧。”我接着胖子的话音说道。
这倒不是我说大话,以为内我也深知此行的危险与莫测,但既然已经决定要做而且是必须要做的,就没必要再瞻前顾后、左思右想的,因为,既然我们去的地方是地府,那里面呆着的都是死过N回的家伙了,他们连死都不怕,我们就是扛着洲际导弹进去又有毛用,还不如见招拆招,临场发挥呢。
见我和胖子出奇的冷静,尹川山的眼睛里居然冒出了一道火花,那可绝不是火冒三丈的那种火花,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激动,或者说是欣喜更为恰当。
我不知道尹川山为什么突然会产生这么强烈的心理反应,但我很快就明白了,没错,是因为沈涵,她就是答案。
因为,就在我和胖子同尹川山热烈地讨论着我们如何下地狱的时候,一直不出声的沈涵凑了过来,说了句让我们立时鸦雀无声的话:“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曾说过,我也要去?”
啊?我和胖子闻听之后都是一咧嘴,心说妹子啊妹子,咱能不能不闹啊,我们这回可真是下地狱,自己能不能顾得了自己都是未知数,你还去?可别逗了,力魄还没找回来呢,回头再出点儿啥事儿,你还让不让我活了啊。
于是,我和胖子一起将求援的目光投向尹川山,毕竟父女连心,想必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身体已经很虚弱的沈涵去跟着我们冒险。
可是,出乎我和胖子的意料的是,尹川山居然无限慈爱地看了沈涵一会儿之后,点点头:“去吧,爸爸这次不会再给自己留遗憾,去吧。”
“嗯。”沈涵应了一声,又看向我和胖子声音骤然高了八度,“你们两个背信弃义的蠢货,想言而无信是吗,尤其是你,杨小凯,你在嘎仙洞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
沈涵一发火,我的脑子当时就吓死机了,光张嘴说不出话来,看得沈涵最后都憋不住笑了:“行了,别装可怜了,你个蔫土匪,要不阿姨说你一肚子坏水呢,还真没冤枉你……”
“二位,拜托了。”尹川山看向我和胖子,眼中再次有火苗抖动,可这一次,我终于知道了尹川山内心情绪为何会如此波动,这是一位父亲在将自己的掌上明珠托付给一位他认为信得过的男人的一种无言的嘱托与鼓励!
我莫名的有点激动,有点想得瑟,可是,不待我想向尹川山表达一下我的决心,就被他将我和胖子撵了出去,说是要和沈涵单独说点事儿。
我和胖子站在门外,在入口处那名执勤民警的探寻的目光中,一边百无聊赖地四下张望,一遍猜测着屋里的爷俩会说点儿什么悄悄话。
“操,我琢磨,老尹肯定是嘱咐沈涵多长个心眼,别让你丫这野狗给钻了空子,玷污了清白,呵呵”胖子成心恶心我。
“操……”我无语,但还真就排除不了这种可能,所以只能以翻白眼表示我对胖子的蔑视。
“别说,你丫长得尖嘴猴腮,还真就挺像一纵欲过度、沾×就乐的流氓,呵呵”胖子继续拿话膈肌我。
“操……”我还是无语,我他妈天生就长得这样,硬伤,没办法。
好在这时,沈涵眼圈红红地打开套间的房门出来了,才帮我解了围。
“走吧,你们休息一晚,明天沈涵会开车去接你们,带你们到北方药厂的秘密基地,至于是了解一下那里的邪教设施,还是去看看徐羽菁,你们自己决定,嗯,还有,这两天把家里安顿一下,后天晚上,去小洋楼,我送你们去地狱。”尹川山站在门口,看着我们,说道,随即就关上了房门。
门锁咔哒一响,我和胖子浑身也一激灵,我送你们下地狱,这话说得也太狠了吧,怎么貌似黑道大哥寻仇时候的说的话呢,擦!
撂下我的思想活动,我又看了看一脸戚容的沈涵,也没敢多问她和尹川山谈了什么,就和胖子蹑手蹑脚、敛声屏气地跟在转身疾走到的沈涵后面,生怕一个不慎惹毛了沈大小姐。
出了林城宾馆,我招手蓝拦了辆出租车,沈涵一声不响地坐在前面,努着嘴不说话。
“妹子,咱先去哪儿?”我小心翼翼地问沈涵。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让我和你去开房啊,你们男人,没到手是宝,到了手是草,就没一个好东西!”沈涵突然没头没脑地爆发了,说完了之后就痴痴地看着风挡玻璃前面,珠泪大颗大颗地顺着冰雕一样的俏脸滑落。
那司机看了看沈涵,回头又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说了句:“哥们,老哥是过来人了,听我一句劝,现在社会是开放,可你也不能太放得开啊,该对人家负责就得负责,不能你痛快了,完事了把麻烦都留给人家姑娘解决,这样不地道,知道不?”
****,我欲哭无泪,沈涵这一通发泄不要紧,这司机一见这么漂亮一姑娘坐在夏利车里哭,甭问,肯定是我始乱终弃,弄出了情况还不想承担责任,不禁油生出一片正义之心,遂对我大加挞伐,看样子要不是见旁边还有一歪着嘴笑,咋看咋跟个黑社会一哥似的胖子,这哥们给我一顿炮拳的心都有。
“哥,专心开车吧,算老弟求你了,这事儿联合国的潘基文都管不了,您就别跟着瞎起哄了行不?”我无奈地将那司机义愤填膺、疙瘩溜秋的鞋拔子脸扭了回去,苦笑道。
“呵呵,妹子,别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凯子这五官凑到一起就跟危楼似的,看着都让人揪心,你要再哭,估计就该把110招来了,还以为凯子调戏良家妇女呢,到时候警察再用大皮鞋头子咔咔地给凯子一顿拿龙(东北方言:修理、暴揍),他还有个看啊”胖子看着狼狈不堪的我,都快乐完了。
“师傅,开车!”我没好气地说道。
“去哪儿啊?”
“南山公墓,我买个十六丈的棺材,直接把这死胖子给埋喽,操!”我都快被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