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冰雪聪明,又是现役军人,焉能不知道眼下我们和洪卫东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只不过是不愿我和胖子再去冒险,才会本能地进行阻拦。
不过,见我和胖子心意已决,沈涵无奈地叹了口气,算是妥协了,却提出要跟着我们一起去援救洪卫东,结果遭到了我和胖子异口同声的拒绝:我们这是去和那群蒙古骑兵血拚,真打起来了,我们自顾尚且不暇,哪儿还能保证沈涵的安全啊。
见我和胖子态度坚决地拒绝了她的要求,沈涵知道我们这是为了保证她的绝对安全,也没再坚持,只是凄婉地一笑:“答应我,你们一定要保证安安全全地回来!”
我眼眶一热,眼泪差点没流出来,倒是死胖子,真不解风情,看着沈涵嘿嘿一乐:“妹子,回来是肯定会回来的,不过能不能是全须全尾囫囵个的,我可不敢保证,呵呵”
这把我气得,心说不说话能把你憋死是咋地,咋这么气人呢,人家不想听啥非说啥,于是,我没好气儿地一拽胖子:“别废话了,撒逼楞都赶紧走吧。”
由于原本准备的那些符纸在初进洞时悉数被水泡了,趁着胖子整理背包和武器的时候,我让沈涵帮我用白酒研磨了朱砂,并刺破食指,在朱砂里滴入了几滴我的指血,然后强自屏气凝神,画了10张五雷油池火符咒,以备不时之需。
画完符咒之后,我突然想起来,自打进入这地下石窟之后,就没见那一向充当胖子保护神的徐羽菁的灵魄影子,就连刚才我们九死一生的时候,也没见徐羽菁上胖子的身出来解围,这要在平时,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儿啊。
我向胖子道出心中的疑问,胖子脸上浮现出无奈的苦笑:“别提了,自打进了这地界,我体内徐哥留下的那道灵魄就彻底被屏蔽了,我咋弄也无法和他通灵,就感觉接不上地气儿,真邪门了都。”
说罢,胖子摆开神打的架势,用右脚“哐哐”使劲儿剁了两下脚下铺着厚地毯的厢板,而后一脸苦笑地看着我:“看见没,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奶奶的。”
“行了,不管咋地,好歹我右臂的不化骨威力还在,咱们战斗指数也算没打折,对了,这些符纸给你,以防万一。”我将10张五雷油池火符咒一分为二,我和胖子各揣5张,随后又将背包里的东西精简了一下,只留下符纸、朱砂、砍刀、摄魂灯、黄金箭等物品,其他的如登山绳、头灯什么的都扔到了毡房里。
当我和胖子背起背包离开毡房的时候,我明知道沈涵在身后欲哭无泪地看着我,但我咬紧牙关,没有回头,因为,我怕我一回头,眼泪就会止不住地流出来,胸中一点豪气全都淹没在沈涵那暖暖的目光里,再也没了搏杀的勇气与胆力。
直到走出毡房,我才一抹眼泪,并鬼使神差地发出了一声狼嚎般的长啸,结果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异乎寻常的举动。
不过,我根本来不及细寻思,因为,就在我和胖子一露头的时候,那些在外面已经等得火冒三丈的骑兵们就开始朝我们射箭。
我和胖子不敢大意,赶紧从车辕上跳下来,以车身为掩护,鬼鬼祟祟地往前爬着走。
即便如此,我和胖子的背包上还是被流矢射中了,每人的背包上都插有三四只羽箭。
我和胖子也顾不得这些,只是借着房车的掩护闷头爬,可是,我们俩忘了在房车的四周都有流动的骑兵,因而我们这么爬虽然减小了一侧的威胁,却又将自己毫无保留地暴露给了另一侧的骑兵们。
于是,我们正好面对的那些骑兵们开始挥舞着雪亮的弯刀,策马扬鞭地朝我们包抄过来,看样子,他们是准备拿我和胖子当练习砍劈的活靶子啊。
我和胖子大骇,赶紧从背包里抽出跟那些骑兵的弯刀一比就像玩具似的砍刀,准备和那些魁梧彪悍的骑兵们来场白刃战,妈了个炮仗的,就是死,也要溅他们一身血。
就在这命悬一线之间,我无意中看到了那九头驾车的白色牦牛,正眼神平静、神态温顺地站立在我们旁边,顿时,一个大胆的主意从我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我背靠胖子,悄声说道:“师兄,还记得《杨家将》里杨六郎摆过的火牛阵吗?”
“你丫别整没用的,有屁快放,没时间了。”胖子舔舔嘴唇,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骑兵,已经做好了肉搏的准备。
“白色牦牛一向被蒙古人视为神物,咱哥俩要骑上一头牦牛,你说他们还敢放箭吗,投鼠忌器呀。”我长话短说,将心中的主意讲了出来。
胖子回过头,用一双充血的怪眼看向我:“****,这招你都能想出来,太牛逼了。不是,那还等啥呀,赶紧整吧。
说着,胖子“当当”几刀砍断连在牦牛前胸上的皮制挽套,然后就想将牦牛牵出来,不想那牦牛看了胖子一眼之后,纹丝不动。
嗬,这把我们俩急的,大汗珠子顺着脑门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一看费了半天劲儿,牦牛还是一动不动,可那些骑兵已经近在咫尺了,胖子真急了,通体猛然冒出红光,就连那些骑兵都是一惊,纷纷勒住缰绳,不知道这个一身滚刀肉的胖子要使什么神通。
趁着那些骑兵犹豫的间隙,胖子一把将我推到牦牛的背上,而后自己也爬上去,并且还是脸朝着牦牛屁股的高难度坐法。
我正纳闷,心想胖子这是什么意思啊,这牦牛根本就不挪步,咱们哥俩上来干嘛呀,难不成是要合影留念,临死前再乐呵乐呵?
我正瞎想,就听见胖子说了声“坐稳了”之后,“啪”的一声,打着了打火机,随即我就闻到了一股燎毛的糊味儿,紧接着,那头一直站立不动的牦牛突然就撩开四蹄地疯跑起来。
都说牛毛了比马快,这话真是一点儿不假,那头牦牛猛然间就动了起来,而且还是直接就从二档挂到五档,哎呀,这家伙把我吓得,前后左右也没个可抓的东西,只好大哈腰,两只手死死搂住牦牛脖子。
可是,那净出幺蛾子的死胖子怎么办啊,丫可是倒坐着,这牦牛这么跑,完全可能会将他颠落到地上。一念及此,我赶紧扯着脖子喊胖子,并费力地掉转脑袋,想看看他怎么样了。
“我没事儿,你顾好自己就行。”胖子大声回答道,同时还提醒我不要乱动,防止掉下去之后,不等被那些骑兵砍死,就已经被牦牛那跟大号饭碗似的蹄子给踩成肉酱了。
再说那只白色的牦牛驮着我和胖子是一路狂奔,眨眼间就将那些骑兵甩在了后面,而挡在我们前面的骑兵们因为怕误伤了牦牛,也很不情愿地拨转马头,给我们让出一条通道,同时朝我们的背影是破口大骂,看起来情绪十分激动。
不过,被我和胖子这么一搅和,那些原本将洪卫东他们围得水泄不通的骑兵们的阵势也被我们给冲乱了,无法再组织有效的进攻。
乘此机会,我和胖子一鼓作气地突破包围圈,骑着牦牛就来到了洪卫东和枪手们隐蔽的甬道拐角处,
说来也真怪,等我们与洪卫东回合后,那头牦牛也安静下来,不再跟得了疯牛病似的横冲直撞地就是跑了。
从牦牛背上战战兢兢地爬下来,我用力甩了甩都已经麻痹了的双臂,再看向牛屁股方向,只见胖子两只手死死抓住牦牛的尾巴根部,手里拿紧握着一个防风的打火机。
再一看牦牛那原本洁白如雪、蓬松如鸡毛掸子的尾巴,已经被烧成了一根黑了吧唧的大号猪尾巴,难怪那些骑兵们会在我们身后大声地叫骂,原来是看到他们心中的圣物被我和胖子如此糟践,这才群情激奋,恨不能将我们俩撕成碎片以消心头之恨。
“师兄,这是你的杰作吧?”我将胖子从牦牛背上扶下来,而后用手一指那根“样貌不俗”的牦牛尾巴问道。
“操,你丫一说火牛阵倒是提醒了我,对呀,这动物不管是不是成精了,都怕火,所以我灵机一动,就决定用打火机去燎它的尾巴,没想到这家伙跑得跟动车似的,真过瘾啊。”胖子咂咂嘴儿,意犹未尽的感慨道。
“你们来干啥,碍手碍脚的?”对于我们的到来,已经满身血水的洪卫东并不领情,还很严厉地朝我和胖子诘问道。
“操,当然是来救你的小命来的,就凭你们这几杆想破枪,你自问能挡得住这些骑兵们的进攻吗?”胖子鄙夷地看了一眼脑袋跟血葫芦似的洪卫东,语带明显轻视意味。
洪卫东见我和胖子真是诚心诚意地来帮助他们,不禁心下一喜,表情也变得热络起来。
“行了,别浪费子弹,这些骑兵根本就打不死。来,你们先将牦牛推到洞口做掩体,使那些骑兵不敢冒然进攻,然后再给我拿几发子弹来,动作要快。”我见洪卫东手下的枪手仍在盲目射击,就对洪卫东说道、
接过洪卫东搜罗来的子弹,我用已经冒出黑气的右手一使劲儿,就将五四手枪子弹的弹头拧了下来,而后掏出一张五雷油池火符咒焚化,并将那些纸灰倒入五四手枪弹壳,与里面的火药混合在一起。
接下来,我们就要让那些不死的骑兵们尝尝我们小哥俩独创的、开了光的子弹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