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羽菁似乎对沈涵很感兴趣,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涵不说话,沈涵被她眼里的“胖子”看得有些不自在,说了句“你要死啊”上去就是一脚,被徐羽菁轻轻避过,转身就走,但跑了几步就站住不动了。
沈涵不依不饶,冲上去照着胖子的后脑勺就是一个“爆栗子”。胖子哎呦一声,回过头一脸委屈地看着沈涵:“你打我干啥?”
“是让你刚才色迷迷地瞅我了?”沈涵蓄势待发,准备再瞅准机会跟胖子一记“爆栗子”。
“啥,我瞅你?哎呦喂,徐哥喂,你可害苦我了,你说你这么多年都忍了,咋出来这么一会儿工夫还晚节不保啦。再说了,你说你瞅谁不好啊,偏偏撩扯这位儿,这是高档奢侈品,非买勿动,您说您一北京的胡同串子,跑这儿凑啥热闹啊,我去。”胖子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可又说不清楚,只能自认倒霉。
这里面只有我清楚是怎么回事儿,遂拉住沈涵耳语道:“胖子是真冤枉,那啥,回头我在告诉你是咋回事。”
“哼,你俩是一丘之貉,没一个是好东西。”这下好,沈涵连我也捎带上了。
我不敢再搭茬,就走向委屈的胖子,拍拍他:“诶,没事吧?”
胖子看看沈涵,又看看我:“操,你指的是心灵还是肉体?”
我被死胖子给呕乐了:“你他妈长心了吗,还受伤?行了,甭废话,赶紧活动活动胳膊腿,看还是不是自己个的了。”
胖子一撇嘴,话是故意说给站在离我们不远处的沈涵听的:“你丫污蔑我,其实我有一颗水晶一样纯洁的心灵,特别易碎,你看,它们现在碎得跟他妈饺子馅儿似的,我这哪儿说理去啊,大爷。”
我看这死胖子一还魂就满嘴的胡说八道,就知道他没事,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随即用根烟堵住他那张就跟点了单曲重复按钮的两片大厚嘴唇子,并简单地将烧死飞尸和意外得到不化骨的事儿给他叨咕了一遍。
一听说不化骨进入了让我的体内,沈涵也不顾和胖子正怄气,赶紧跑过来,同神情一样紧张的胖子一起撩开我的衣服袖子,查看我那只吸收了不化骨的右手及右臂。
不过,她们俩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我的右手和手臂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也就放了心。
这当儿,老魏头儿爷俩胆战心惊地走了过来,看看我们三人:“我说,三位,这天也放晴了,咱们是不是利索地先离开这里再说啊?”说着话,老魏头儿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那堆骨灰,又看了看幽暗的密林深处,咽了口吐沫,强笑道。
这时,我们才注意到,天空果然又变得湛蓝洗碧,骄阳似火了。
“嗯,走吧,这**伤心的地方,一寻思起来我就蛋疼,想尿……”胖子一见沈涵不拿好眼神瞅他,赶紧悬崖勒马,将后面的尿字咽回了肚子里。
我们简单整理了一下刚才慌不择路而丢弃的几个背包,老魏头儿抢先将那把半自动步枪背到身上,而后才招呼我们几个往前走。
见状后,胖子用那只雷明顿狙击步枪挑着沈涵的背包,一步三晃地跟在后面,看着胖子的背影,我“噗嗤“一下乐了。
沈涵不明就里,瞪了我一眼:“没病吧你,傻乐什么呢?”
“啊,我想起一句顺口溜,八戒很风骚耙子挂背包,哈哈”我看着胖子的背影,呵呵笑着说道。
沈涵抢前几步超过我,但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我看到沈涵还是憋不住,,乐了。
我们五个人刚走了没几步,我突然大喊一声:“先别走,我想到点儿事。”
我这一嗓子喊得挺突然,老魏头儿浑身一激灵,一脸愁苦地回头看向我:“你这是又咋地啦?”
我没理老魏头儿,看向胖子和沈涵说道:“你们说,这地方为啥会突然出现一个破面文曲的风水局,还养了一只蒙古粽子,其战斗力之强连徐羽菁都差点丢磕碜(东北方言:丢面子、掉链子),总不会是谁没事闲的养着玩儿吧?”
胖子和沈涵被我一下问愣了,但转念一想,她们俩就都明白了我问话的用意。
沈涵看了一眼胖子,胖子很自觉地闭上嘴,用手一比划,意思是您先请。
沈涵无心跟胖子斗嘴儿,遂说道:“你的意思是,这只蒙古粽子是在守护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是什么重要的地方?”
胖子忙不迭地点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而且,咱们还不能太大意,不要光想着好事儿,没准一会儿还能碰上比这更糟糕的事儿也说不定……”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胖子一把捂住了嘴,同时骂道:“你丫那嘴也是在灵隐寺开过光的,一向他妈说好的不灵坏的灵,你还是别说话的好,就当自己是哑巴,成不?”
我苦笑不已,只好点点头。
胖子松开手,四下里看了看,满眼全是绿的松树、绿的桦树、绿的灌木丛、绿的笃柿秧,根本就看不到其他的建筑或是房屋什么的,不由得说道:“凯子,以后我再也不进山了,心里都做病了,见着绿色我心里都发毛,就跟看见血流成河似的。”
胖子说到做到,后来买婚房的时候,人家都挑有草坪、有绿化的小区,唯独他拉住售楼小姐,一个劲儿地问:“妹子,你们这儿有没有前后左右咋看都看不着绿色(sai,三声)的楼盘,我不讲价,兹要是看不着绿的,啊,邮局也算啊,就行。”
售楼小姐看了一脸认真的胖子一会儿,柔声说道:“先生,我建议您从这里出去往左拐,那里有一家店面……”
“呀哈,你们现在售楼还带开连锁店的,真开眼啊,哈哈”胖子还挺乐,觉得售楼小姐很了解自己的心意。
结果售楼小姐的下句话是:“那里预售游艇,您可以驾艇住在海上,放眼望去,全是瓦蓝瓦蓝的的大海。不过,那里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您不能听郭德纲的相声。”
胖子知道售楼小姐这是在和自己逗闷子,遂凑趣道:“对,我知道,怕‘海笑’嘛,对吧,呵呵”
当然,住游艇不像话,婚房还是要买的,只是胖子最终买得是12层的高楼,放眼望去,还真就看不到绿色,就是三更半夜地,老有飞转向的鸟儿“哐哐”地撞玻璃,还有,黎叔儿去一次骂他一次,您想啊,上12层坐电梯还得一会儿才到呢,何况是走下水道乎?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撂下不提。
且说沈涵、胖子我们仨人嘀咕了半天,觉得也只能是边走边留心,最好是尽快离开这片诡异的地方。
至于老魏头儿父子,在这一点上和我们是惊人的一致,所以,我们五个人拉成一条直线,老魏头儿打头,其次是胖子,再次是沈涵,后面是我,魏二愣子持半自动步枪殿后,怎么看怎么样将我们押赴刑场似的。
好在虽然这一路上因为提心吊胆,大家伙都没心思说话,但总算是挺太平,并没有出现什么古墓、古堡之类的神秘建筑,这让我们原本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弛了下来。
越走越热,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我们顶着烈日,在齐腰深的草丛里疾行,很快就全身湿透,疲惫不堪。
“老魏,歇息一会吧,再走的话,都得虚脱了不可。”我见沈涵、胖子都有点举步维艰,而我自己也是眼发花、耳朵嗡嗡直响,就知道我们都快到体力的极限了,所以就喊老魏头儿歇会儿。
老魏头儿经历了刚才的一番惊吓,再加上这一程跟强行军似的疾走,体力上也有所不支,一听见我的要求,便送个顺水人情,让大家伙到南侧的松树林子里歇一会儿,喘口气儿。
这是一片在北部原始林区比较少见的红松,而且棵棵都有三四人人合抱粗。北部原始林区地处高寒地带,树木生长缓慢,这些红松长到这般粗细,没个几百年的时间是不行的。
而且,从时间推算,这些红松肯定不是人工栽种的,但树木长得得却如人工林一般成行成趟,给人一种似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的感觉。
显然,胖子和沈涵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儿,不约而同地聚到我身边。
胖子看看四周,小声说道:“妈了巴子的,这树林子里面很邪门啊,咋看咋像个陵园。”
胖子无心的一句话,顿时使我茅塞顿开,没错,这些排列整齐、显得肃穆阴森的红松,跟什么十三陵之类的那些大型陵寝里种植的松柏一样,难怪我会觉得这么眼熟呢?
“看来,这里跟刚才碰到的那个蒙古粽子应该有着某种联系,大家万事小心,对了,沈涵,你不比我们,我给你画道掌心雷,万一碰上啥脏东西,这玩意儿能顶一阵子。”出于对沈涵安全的考虑,我咬破食指,用指血在沈涵白皙如温玉的娇小手掌里画了一个掌心雷。
做完这一切,一阵突如其来的怪风穿过这片松林,松林里温度骤降,我们都感觉到了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