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过了十来天了,公安部工作组在北部原始林区附近的满归林业招待所又吃又住的,可一点儿像样的工作进展都没有,把那五个政保干部愁得,个顶个便秘。
正无计可施,这一天,满归林业局革委会领导坐着吉普车,火燎腚的来了,一进门就嚷开了:“冯猛彬找到了……”
“在哪儿找到的?人呢?”一听冯猛彬找到了,五个正躺在床上愁眉不展的政保干部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腾”的一下子就翻身起来,围住革委会领导七嘴八舌地问道。
“人是找到了,是一个饲养员在放马时发现的,可是,可是……”见革委会领导说话吞吞吐吐的,五个正保干部急的差点用铜头皮带抽他。
“嗨,你们跟我去看看吧。”革委会领导一跺脚,领着五个政保干部,又喊上军队干部上了吉普车。
吉普车在土道上一路狂奔,到了北部原始林区一处樟子松林地附近,就见一圈人远远地围着,议论纷纷。
革委会领导领着五个政保干部挤进人群,就见冯猛彬脸色煞白,背靠着一棵樟子松,坐在松针地上,双手紧紧地捂着膨胀如鼓的肚子。
一见委会领导和公安部工作组干部来了,现场的林业局革委会内保主任立即跑过来汇报情况:这冯猛彬煞是作怪,咋问也不说话,只要有人一想靠近,就从嘴里吐出活的蛆虫,十分恐怖。
“看来,这个冯猛彬一定是被苏联克格勃给注射了神秘药物,才会这样反常,我看,他的出现极为可疑,肯定是被派回来为苏联人当特务的,一定要收容审查,不能姑息。”五个政保干部办案无术,却扣大帽子、栽赃陷害有道,一看冯猛彬出现了,立马起了杀良冒功之歹念。
这当儿,五个政保干部为了抢功,也为了在众人面前找回点造反派的颜面,便拔出手枪,吆五喝六的过去要生擒冯猛彬。
见五个政保干部靠近自己,冯猛彬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因双手死死捂着肚子不松开,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一看冯猛彬如此虚弱,五个政保干部踏实了,就如凶神恶煞一般扑了上去,两个人一扯冯猛彬肩膀,就将他薅了起来。
“冯猛彬,你要老老实实配合我们工作,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否则就是罪上加罪。”领头的姓辛的干部对着冯猛彬,“义正词严”地训斥道。
冯猛彬眼神呆滞,呈现出毫无生气的铅灰色,只是嘴唇一翻,吐出一团百花花的、不停蠕动的蛆虫,同时身子开始剧烈地颤抖,嘴里还声嘶力竭地喊着:“生人勿进,进者必死!”
两个摁住冯猛彬肩膀的政保干部不得不用力地又压又掰冯猛彬的身体,试图制服他。
就在这撕扯的过程中,冯猛彬身上穿的黄绿色旧军装被撕脱,露出了白皙的上半身,近乎白如雪的皮肤上青筋毕现,就好像是一个胚胎一样。
突然,一声犹如纸张撕裂的响声有冯猛彬的肚皮上传出,与此同时,冯猛彬猛然松开一直捂着肚皮的两只手,分别抓向左右两个政保干部面部,用力一拧,两个政保干部一声惨叫,面部血流如注。
其余的政保干部和围观的人群同时发出一阵惊呼。然而,接下来出现的一幕,再次给政保干部和围观的人群那已经绷紧到极限的神经添加了一记足以ko的重击:
伴随着冯猛彬的肚皮上传出的犹如撕纸的响声,他的肚皮就像地震中的柏油路一样,瞬间裂开一道缝隙,并滚落出了4颗毛发眉眼齐全、颈部血肉模糊的人头……
啊,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尖叫,掉头就跑。五个政保干部本能的转身也要跑,但那两个倒霉的政保干部被冯猛彬抓着脸没法跑,而前面的三个政保干部刚要跑,就被从冯猛彬肚子里掉出来的人头咬住了小腿。
“呯呯呯”,一同前来的几名军队干部迅速对着冯猛彬举枪乱射……打完了一梭子子弹,冯猛彬仰面倒在地上,这时,五个政保干部才赫然发现,冯猛彬肚子里竟然空空如也,五脏六腑早已不见踪影,那他怎么还会活到现在?
冯猛彬倒在地上后,眼睛沉重地合上了,嘴里也吐出最后一丝气息:“北……七孔……”再也没了气息。同时,一条血红的足有半米长的百足虫从的鼻孔里爬出,一遇空气,即化成了血水。
就在百足虫化成血水后,那几颗仍疯狂地咬着政保干部小腿的人头也瞬间变黑腐烂,成为了一颗颗普通不过的、臭气熏天的死人头颅。
惊魂甫定之后,五个政保干部用枪逼着早已逃之夭夭的革委会领导来辨认,证实那四颗人头确是当时随冯猛彬进入北部原始林区腹地的探矿大队的队员。
一个没有了内脏的人还能活着走出北部原始林区,且体内还装着自己队友的人头,更吊诡的是,那些脱离了身体的人头还能咬人?这一切一切,已经彻底颠覆了五个政保干部、军队干部,以及围观群众的无神论观,也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因此,在草草掩埋了冯猛彬和四颗人头后,五个政保干部和军队干部火速返回北京进行汇报,但这些专案组成员从此以后就销声匿迹,从这个世界上彻底蒸发了。
陆陆续续,当初参与这一事件的满归林业局革委会领导,还有围观群众也被北京来的人带走,再也没有回来。
文革乱世,连一个公社革委会主任都有权批准枪毙人,失踪百十来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又算得了什么,又有谁会去深究呢。
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儿最终还是在林区内流传出来,并再次给北部原始林区蒙上了一层神秘、血腥、诡异的面纱,至今依然不衰。
打那以后,再无人敢涉足北部原始林区腹地,而国家也不断出台政策,对北部原始林区进行隔离式的封山育林,使这一区域愈发显得迷雾重重,诡秘莫测。
老魏头儿的声音很沙哑,语言表述也很简单枯燥,毫不生动,但还是让我们三个听得毛骨悚然,如芒在背。
老魏头儿讲完了这个经年陈酿的离奇诡事,又装上一袋烟,“吧嗒吧嗒”抽上了。
“不是,你讲这玩意儿啥意思,是不是想吓唬我们,不想让我们去北部原始林区了?”胖子心直口快,说话不会拐弯儿。
“草,你他妈猪脑子啊,要是怕了,我们爷们还敢天天去北部原始林区整鱼?”魏二愣子白了胖子一眼,反唇相讥。
“我讲这个故事,就是想告诉你们,进北部原始林区,搞不好就会搭上小命,所以,你们那八千块钱,就等于是我们爷俩的骨灰盒钱。我儿子生性鲁莽,但对于一个每日游走在阴阳界边缘的人来说,这也无可厚非,希望你们不要介意。”老魏头儿眼睛一翻,犀利如闪电的眼神让我和胖子心中一凛。
这个老魏头儿,越看越邪行,也许,只有他这样的至邪至恶的家伙,才能震慑得住北部原始林区里面的妖风邪祟吧?
毕竟,鬼也怕恶人!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这位姑娘执意要去,就抓紧回去准备准备吧,起码换身衣服,要不,深山老林里的瞎氓蚊子可要开荤了。”老魏头儿看了一眼沈涵的装束,说道。
既然所有棘手的问题都解决了,我和胖子不再浪费时间,拉着沈涵离开鲜鱼馆,拦辆三码子(一种外形貌似奇瑞QQ的三轮出租摩托车,在林区各镇十分盛行)就往绿波宾馆赶。
回到宾馆,我和胖子将我们事先已准备好的那些装备打包背上,又爬到三楼,帮着沈涵将她带来的的衣服、化妆品归置好,装了满满一拉杆箱,随即下楼结账。
这工夫,沈涵已经换上了一身草绿色的路伴探险服,灰色户外鞋,一顶淡紫色遮阳帽盖住了如墨的青丝,周身上下整齐利落,尽显飒爽英姿。
再反观我和胖子,一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背包,然后就是恒久不变的运动服、牛仔裤、旅游鞋的愤青行头,要是一人手里再拎把片刀,怎么看都像两个混黑社会的2b青年。
见沈涵看着我们两个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样子,一向对穿衣打扮天然巨呆的胖子也觉出了点儿不对劲儿:“那啥,凯子,就咱俩这操行,你说这陪着沈涵下楼,人家不会以为咱俩是绑架分子吧。”
“别带上我啊,那是你,就我这眉清目秀的样貌再配上液晶的超薄小身板儿,一打眼,第一感觉就是一文质彬彬的文艺青年,至于你嘛,不好说,呵呵”我也知道,我和胖子俩人这么相互挤兑,纯属老鸹笑话猪,乐坏了旁边看热闹的小花猫。
且说我们仨人一面说笑着,一面下楼结账,然后打车来到老魏头儿的鲜鱼馆。
我上前拍了拍大门,魏二愣子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