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雷锋呢,我俩要疯了倒是真的。我和胖子相视苦笑,拍拍屁股,正准备回车厢,赶巧碰上一波上车的乘客,里面有老有小、大包小裹的,看样子也是一家一家准备出去旅游玩儿的。
反正回去也睡不着,我俩也没着急,就让那波乘客先往车厢里走。其中有一个大概7、8岁的小男孩,穿着一身黄色运动服,一看就是个调皮捣蛋的主儿。
这小男孩看样子出门很兴奋,一上火车就在人缝里又挤又钻的,急得他妈妈在后面一个劲儿地喊他慢点儿。
小男孩人小,挤得也快,三下两下就挤到了车门的厕所处,并很兴奋地喊了起来:“妈妈,妈妈,你看,毛毛虫,毛毛虫……”同时,从车门后面捡起一个绛紫色、毛乎乎的长条东西,使劲甩着。
小男孩这一甩不要紧,毛乎乎的东西里面竟然飞出了血液,并溅到了周围乘客的身上。小男孩的妈妈一把抢过那个毛乎乎的东西,嘴里不停地向衣服被弄脏的乘客赔不是。
小男孩不依不饶,缠着妈妈要“毛毛虫”。
“你怎么什么都捡,哎呀埋汰死了,这是什么东西呀?”小男孩的妈妈看看手里的毛乎乎的东西,一脸厌恶之色,并且还准备将拿东西扔到垃圾桶里。
“诶,我看看。”列车员挤过来,接过那条毛乎乎的东西看了看,一脸的惊讶之色:“这是紫貂的尾巴啊,看样子,这尾巴好像是刚被啥东西砍下来的,上面还有血呢,可是,可是,着车厢里咋会进来这玩意儿呢?”
列车员这么一说,我心里不禁一动,想起在被打蒙之前,我曾用神箭朝袭击我的不明生物轮了过去,并且还听到了一声惨叫,难不成,这东西就是被我误打误撞扎下来的?
等等,紫衣老头儿,绛紫色的紫貂尾巴,我一拍脑门子,捅捅胖子,小声嘀咕道:“哥,看来第二个老头儿应该是紫貂成精了,我去。”
胖子点点头,对我的推测深表赞同,同时不无担心的说道:“凯子,你断了紫貂精的一尾,最起码破了它几十年的修行,我听说这些野仙心眼小贼记仇,你这次让它损失这么大,我怕它会一直缠着你报仇啊。”
“嗨,管不了那么多了,何况还是它先惹我的,到哪儿咱也说得出理去。”我嘴上虽然佯装淡定,可心里也是有点忐忑,因为这紫貂极具灵性,而且还极度凶狠,敢猎食比自己还大的动物,所以,在森林里,紫貂又被称为紫虎,喻意其凶残威猛。
如今这紫貂妖怪吃了这么大一亏,它要是不找我报仇,那才真是让人啧啧称奇的怪事呢。
他奶奶的,这还没到北部原始林区呢,就碰上这么多的事儿,如果真要是到了北部原始林区,还指不定会碰到什么让人肝胆俱裂的遭遇呢?
看着那条在乘客中间引起了一阵小小骚动的紫貂尾巴,我终于赶到了一阵寒意,不禁打了个寒战。
列车再次启动了,列车员见我哆嗦了一下,好意提醒到:“这块儿风大,别着凉了,赶紧进车厢睡吧。”
我看看灯光昏暗的卧铺车厢,感觉就像一个怪兽张开的黑洞洞的大嘴,正准备一口吞掉我们两个。
我和胖子躺在卧铺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倒是林德银睡得连吧唧嘴再说梦话,睡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就连一向吃得饱睡得香的胖子都佩服不已,一竖大拇指:“****,这哥们太牛逼了,这心比老窝瓜都大啊!”
“其实,活着,挣钱,养家,过个小市民的日子,这就是福分呢,哪儿像咱们,稀里糊涂的就被卷进了这场正邪之间的纷争,还越陷越深,搞不好还要连累亲人朋友,唉。”我躺在中铺上,一声长叹。
“呵呵,别多愁善感了,你当自己是写小说的呢。我倒觉得这种生活不错,既刺激,又有挑战性。诶,你不知道,你以为这就危险了,那你是没去过我那学校,给那帮孩子上课,那才叫时刻都有生命危险呢,生能把你气死……”胖子用脚踹踹我的铺板,磨磨叨叨的自说自话。
说到后来,胖子的声音越来越低:“唉,也不知道林菲儿现在咋样了……”之后,就没了声音。
我和胖子躺在铺上,各自想着心事儿,慢慢地进入了梦境。
一睁开眼,已经是7点多了,因为快要到满归了,就见那些乘客们呼老唤幼,忙不迭地将行李架上的皮箱、包裹拿下来归堆儿,嗬,那叫一个乱啊。
我顺手从行李架上取过背包,打开一看,油灯、神箭安然无恙地放在背包里,心下一宽,但又有点迷糊了,那我昨晚恶战紫貂精的那把神箭又是从何而来的呢?想了半天,不得要领,我一赌气,拉上背包拉链,从中铺上跳了下来。
胖子正躺在下铺半睡半醒地打盹,被我“扑通”一跳吓精神了,爬起来看着我:“到站了是吧?”然后用力一拍林德银的床铺,“嘿,哥们,醒醒吧,到站了啊。”
林德银睡眼惺忪地看看我和胖子,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的一笑:“哎呀,喝点儿酒睡得就是香,这一宿,跟死人似的,都没起夜,憋坏我了,呵呵”
我和胖子心不在焉的应付笑了一下,林德银也没多说话,开始折腾自己带的几个包。
正乱着,那些乘客们开始乱乱哄哄地往车门口走,我和胖子懒得凑这份热闹,就斜倚在中铺的护栏上看热闹。
眼前人流涌动,我和胖子正哈欠连天地买单儿看热闹,一个身材瘦小、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戴着一顶遮阳帽的家伙拉着一个拉杆箱,从人群里硬挤了过来,再走到我和胖子所在的卧铺的时候,“哐当”一下,将拉杆箱扔进了我们所站的位置上,胖子“嗷”的一声抬起脚,脑门子青筋都蹦起来了,一把薅过那个冒失鬼,就要发飙。
胖子力大,再加上生气,这一拽,一下子就把那个人拽到了怀里。那个人使劲儿一仰头,连帽子都甩掉了,一头瀑布般的秀发倾泻而下,就跟做洗发水广告似的,同时嘴里一声娇斥:“死胖子,你又想吃我豆腐是吧?”
这一声娇斥出口,我和胖子当时都愣了,这是谁啊?
再定睛一瞅,嗨,还能有谁,沈涵呗!
呆了半响,我看着沈涵因劳累加热而香汗淋漓的俏脸,才挤出一句:“不是,你咋在这儿啊?”
沈涵没先回答我,而是照着胖子的脚就是一跺:“死胖子,松开我,你过瘾呢是吗?”
“啊……”胖子一声痛苦的大喊,赶紧松开沈涵。可这么一闹,拥挤的乘客纷纷转头往我们这里看热闹,胖子见势不好,赶紧一捂嘴,大脸蛋子上的肉疼得直哆嗦。
“我要说是打酱油路过这里,你们信吗?”沈涵坐在下铺上,边拿着遮阳帽扇风,边看着我和胖子。
“嗯,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了,是吧,妹子。”胖子嘿嘿一乐,讨好地看着沈涵。
“你是不是跟踪我们了,哎呦喂,你行啊,够专业的。”我看着那个大号拉杆箱,再看看一脸风尘的沈涵,哭笑不得,“不是,你真以为我们去玩儿呢,大小姐?”
“诶,是啊,你啥时候上的车啊,吃晚饭你不是回家了吗,妹子?”胖子也挺纳闷,但他的纳闷,是因为没早发现沈涵在车上,要不就省得寂寞了,这个记吃不记打的猪头啊。
“那你啥意思啊,亲大爷?”我看着气定神闲、一副我铁定讹上你们了的架势的沈涵,头都大了。要知道,我们此行是去玩命,生死未卜,再要带上沈涵这么个累赘,哎呦,想想心都翻个儿。
“你不会要赶我走吧,大哥,我都跟了你们一道了,你要不带着我,这满归我人生地不熟的,你不怕我出危险啊?”沈涵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尽管说话的语气满带戏谑,但眼神里却是掠过一抹担忧与哀求,全然不似平常那个专横跋扈的小辣椒,倒更像一个犯了错误怕被责罚的邻家小妹妹。
他大爷的,就算是凤姐用这种眼神盯着我,我扭头吐完了之后,也不会狠下心来赶她走,更何况是容貌可人的沈涵。
我无奈地看向胖子,胖子哈哈一笑:“别拿我当枪使啊,我可不想得罪人,反正我没意见。不过,妹子啊,”胖子话音一转,一脸坏笑地看着沈涵,“我们是到野外进行生存训练,是要住帐篷的,你说这荒郊野外的,咱们孤男寡女在一起,万一我这一时没控制住,凶性大发,这个,这个……”
胖子掐住话头儿,笑嘻嘻地看着沈涵,表情暧昧。
沈涵扑上去要打胖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这还真就吓不住我,剪刀,防狼水,辣椒喷雾剂,我全带着呢,反正你要敢死,我就敢埋。”
胖子一听这话,当时就规规矩矩的了,怎么回事,我猜测啊,这死胖子是想起崔执事了,以为那吝啬的崔执事的口头禅儿不就是这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