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和胖子能随随便便地凿下几块壁画拿出去,转眼之间我们就会成为千万富翁,然后就会每天呆在监舍里呆呆地清点自己的财产,乐此不疲。
而且,眼前还有数不清的金银玉器,那些东东,信手捡几件,我和胖子下辈子都可以过着有吃有喝有电脑的美好生活和有酒有菜有人爱的澎湃日子了,那绝对是一腐朽没落的穷奢极欲啊。
难怪那么多人热衷于摸金倒斗,原来这种产业的利润如此可观啊。不过,貌似盗墓掘坟这一行已被有关部门列为高危行业,其风险甚至可与城管和制售伪劣食品两个行业并驾齐驱,看来这钱也不好花啊。
我收回幻想,就见胖子踢开那些提溜出任何一个都价值连城的古董金银玉器,很着迷地研究起了那根大原木。
那根原木材质外表成黄绿色,越往里木质越红,而且整间石室里隐隐还有一股木材独有的幽香之气。看得出,这根原木肯定是一名贵木材,不过,再名贵它也比不上那些古董和壁画啊,这死胖子怎么会对其如此着迷呢?
我满腹疑问地凑过去,脚下是小心翼翼地生怕踩到那些古董,然后拍拍整张脸都几乎贴到了原木上的胖子:“嘿,瞅啥呢,眼珠子都快拔不出来了?”
“这种木材叫降香黄檀,产于海南,花纹美丽,材质重硬,,并具辛辣香气,其表面一层木材可制作降香礼佛。”胖子没回头,只是嘴里喃喃自语道。
“你丫魔怔了还是睡落枕说胡话呢,我又不是倒腾木材的老客,你和我说这些片汤儿话干啥呀。”我被胖子一通没头没脑的行话造的一头雾水,心说我又不搞装修,您告诉我这些干嘛呀,老大。
胖子见我没吱声,回过头一字一顿地说道:“这原木就是这座墓室里的棺椁,你听明白了吗?”
听了胖子的话,我一时之间还真就没反应过来,要说这木棺、石棺乃至金棺、悬棺咱都听说过,可惟独这原木做的棺椁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得见,稀罕,确实稀罕。
我绕着那根大原木绕了一圈,除了感觉木香扑鼻以外,还真就没发现它有什么异样之处,所以就特别不耻下问的问胖子:“不是,就算它是棺椁,那里面的尸体肯定就是那个叫啥麻的大喇嘛了,你研究他干啥,难不成你要盗尸?”
见我用看奇葩的诧异眼神看着他,胖子被气乐了,作势要踹我:“你一天想啥玩意儿呢,还盗尸,我特么还想****呢。”
“你想想,一般最珍贵的陪葬品都放在哪里?”胖子不愧是老师出身,总是那么循循善诱,用社会话说就是贼拉磨叽。
“嗯,应该是棺材里吧,我记得独夫民贼蒋介石死的时候,就把拐杖、圣经啥的都放在棺材里了。哦,原来这原木里还有更值钱的宝贝啊。”我福至心灵,一下子明白了胖子的真实用意,怪不得他对那些金银玉器不屑一顾,敢情他憋着这坏水儿呢。
胖子一脚踹在我屁股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样:“你丫咋满脑袋都是盗墓寻宝的念头,我问你,咱们进来干啥来了。”
哎呦****,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们进来是寻找神箭救林菲儿的,便赶紧作揖打拱地向胖子赔罪:“对不住,哥,我被眼前的财富迷失了本性,暴露出欲壑难填的贪婪本性,忘了咱们肩负的救人的重大使命,我错了,我改,我一定改。”
胖子也被我呕乐了,其实,我们俩都清楚,在这种环境下,我们俩都想用这种插科打诨、貌似轻松的方式来减轻对方的心理压力,这也是我们彼此之间从不点破的默契。
可是,眼下我们哥俩赤手空拳,连个指甲刀都没有,要想弄断那箍在原木、成色十足的黄金箍,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一点,胖子也想到了,所以,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我:“兄弟,你想想,看有没有啥符咒可以让你速成大力金刚掌之类的,啊。”
“嘿,你丫还真天真无邪啊,你当我是铠甲勇士呢,整个合体变身就能变出把烈焰刀来,切。对了,你干啥不用神打啊,说不定管用呐。”我灵机一动,建议道。
胖子苦笑着连连摇头:“兄弟,你长不长心啊,这里是墓室,天知道这里面都有着啥脏东西,万一我真要请上了身,送不走可咋整?”
胖子说得不是没道理,自古墓穴就是藏污纳垢、邪灵栖身之所,天知道这里面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恶鬼邪祟,倘若真的请上了身,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岂不害了胖子的卿卿之命。
但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这成吉思汗当年率领蒙古铁骑跃马弯弓,横扫欧亚大陆,他的后人也应该是尚武的,随葬品里不会没有武器之类的吧?”胖子看似自言自语,其实也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你说的倒是没错,可即便是有,这都多少年了,估计也该烂没了吧?”我不想给胖子过高的期望值,以免一会儿找不到更失望。
“那倒未必,越王勾践剑那都几千年了,不也照样削铁如泥?”胖子是个急性子,立即动手开始在那堆随葬的金银玉器里翻找。
这活儿我愿意干,即便是拿不走,过过眼瘾也好啊。于是,我也赶紧和胖子一块动手去翻检。
要说这元朝当时拥有简直可以傲视全世界的超强武力,却立国不足百年就灰溜溜地退出了中原宝地,究其原因,就两个字:腐败。
这座墓室的主人据墨非命说,不过就是一个受宠的大喇嘛,但在翻检随葬品时,我和胖子却是屡屡感到叹为观止。虽然我们对古董鉴定是门外汉,但拭去那些冥器上面的厚厚尘土,其做工之繁复、造型之精细、质地之纯净,个顶个都堪称是惊世杰作。
一个喇嘛的陪葬品就如此的丰厚,那么,推而广之,那些王公贵族的墓葬,乃至皇帝的陵寝里,随葬品又该是何等的超乎想象啊!
如此穷奢极欲的朝代,其治下子民一定是要饱受横征暴敛之苦,想必也会因为高房价、高物价、高医疗、高税收而苦不堪言,这也就难怪为什么郭子兴、朱元璋这些个社会闲散人员登高一呼就应者云集,哥几个玩着玩着就把元朝整歇菜了,官逼民反呐。
我正感慨,胖子忽然发出一声欢呼,我收回思绪,凝神一瞧,就见胖子正举着一把一尺来长的黑乎乎的长条状物体朝我得意地比划着。
“啥东西,把你乐得都快掉线儿了,靠。”我眯着眼睛看着那东西。
“哈哈,宝剑,一把货真价实的宝剑。”胖子举着手里那把都看不清本色的所谓宝剑,喜气洋洋地冲我晃了晃,然后就悲催了那把胖子眼里的宝剑被晃了几下之后,就像枯叶一样从剑锷部分齐根折断,并跌落在地上,瞬间断为数截。
我看着一脸尴尬的胖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我的脚无意中碰到了一块很硬的东西,低头一看,一块约一米来长的长条铁片正卡在那堆金银玉器中间,我用脚一拨拉,硌得脚趾头生疼。
“呵呵,师兄,我这里也有一把宝剑嘿。”看着那铁条,我顺口和胖子开起了玩笑。
同时,出于好奇,我伸手去抓那铁片,铁条入手冰凉,且分量沉重,我因为事先没有思想准备,一握之下,铁片险些失手掉下去。
我下意识的一用力,手心里当时就出血了。他大爷的,那铁片的一侧竟然有锋利的刃。
见我捂着手直“哎呦”,胖子赶紧跑了过来询问是怎么回事。我手上的口子不浅,掌心一跳一跳的疼,我捂着流血的伤口,一边吸凉气,一边指着那阴险的铁片:“操,你丫要找的宝剑,找到了。”
“诶,小心,它的刃很锋利。”见胖子伸手要去拿那铁片,我立即出言提醒道。
胖子用衣服袖子垫着手,将那把铁片举了起来。在仔细看了看之后,胖子回过头,一脸凝重地看着我:“兄弟,你中大奖了,这把刀,太牛逼了。”
“咋回事儿?说说呗。”无缘无故被割了一刀,我这个郁闷,还真就想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有多牛逼。
“这把刀的样式属于刀头宽、刀刀身窄,单面又刃,应该是百越族特有的黎刀。”胖子掂着那铁片子,说得是有鼻子有眼。
“你丫可别假充行家了,就好像这把刀是你打造出来的,呵呵”看着一脸认真的胖子,我实在难辨他所说的是真是假。
“哎,好歹我也是货真价实的历史老师啊,请你不要怀疑我的从业资质好不好。”胖子不满地看了我一眼,“对于这些,你哥哥我也是头悬梁、锥刺股、下过苦功研读的。”
“从汉代长达一米二的铁剑到波斯弯刀,你哥哥我也算半个冷兵器发烧友,所以,这是把百越族黎刀肯定不会错。只是,”胖子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把刀寒气逼人,似乎刀里面封印着啥东西。哎呀,不管了,现弄开棺椁再说吧。”
说完,胖子拎着黎刀就奔原木棺椁而去。这把铁片刀看着黑不溜秋的不打眼,但确实算得上削铁如泥:只见胖子手起刀落,两道黄金箍应声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