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们尽管心里隐藏着种种或正当或不正当乃至见光死的欲望,但是,或是因为碍于面子羞于启齿,或是心怀鬼胎不敢示人,反正总是在尽力地掩藏自己的欲望,不敢坦承自己想到追求某种欲望的心理,这,大概也是奉行“滑到嘴边留半截儿、未可全抛一片心”的处世哲学的东方人的固化思维模式在作祟吧。
其实,人类社会之所以能够不断的进步,外在的推动力是科学技术的发展,而其内在的源动力,实则就是潜藏在可是,承认自己有欲望就很可耻吗?那么,那些将自己的龌龊欲望隐匿在心灵最深处、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的伪君子们就不可耻吗?
心里的永不满足的欲望。
只要欲望是正当的,不违背法律和公德良俗,完全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羞羞答答的嘛。
而墓主人设下这七道门的寓意,其实就是在打一场心理战,越是假装清高、越是善于掩饰,越容易中了圈套。
所以,我宁愿承认自己就是一俗人,一有七情六欲的真小人,那又怎么了?
不过,别看我自己给自己分析得头头是道,可当我真的“咿呀”一声推开那扇就跟有毒的蘑菇似的那么鲜艳的五彩斑斓门的时候,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天知道,那里面到底还隐藏着什么不可获知的秘密或危险啊?
门里面很黑,也很阴冷,还有一股子浓重的霉味儿。
这里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没舍得再用手机照明,因为存电已经不多了。这玩意儿虽说很先进,可它毕竟不是太阳能的,无法自己补充电源。
我还真不敢让它关机,万一什么时候有信号了,我还指着它联系胖子和林菲儿呢。
诶,我一拍脑门,咱背包里不是还有哥们顺的那盏油灯吗?
我三下五除二翻出那盏油灯,可是没有火怎么点燃啊。这可难不倒哥们,我掏出一张五雷油池火符咒,迎风一晃,符咒自燃,我赶紧点亮油灯。
要说我这五雷油池火符咒所剩无几,用它点油灯我是真心疼,就跟用百元大钞点香烟似的,肉疼啊。
疼归疼,黑灯瞎火的更不好受,因而,我小心翼翼地举着油灯,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要说这人呢,真不能没事儿瞎抖机灵,就比如说我吧,当时灵机一动,就想出了用油灯照明的法子,自己还美呢,心说我咋这么有才呢,我上辈子肯定是爱因斯坦家的裁缝。
可是,要是知道后来的遭遇,当时我就是抽死自己,也不会抖这倒霉催的机灵!
闲话休叙,我举着油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要说这五彩斑斓门后面,还真就挺安全,两边都是很平整的土墙,上面画着一些无非是饮酒作乐、走马射猎之类的画面,倒也契合这欲望之门的含义。
脚下,是溜光的石板路,而且还是向上行的,就冲这路,我就知道,这扇门,选对了。
为什么?没倒过斗的朋友可能不知道,这墓道里的路,但凡是平行或向下的,那都是直通主墓室或东西耳仓之类的地方,唯有这上行的,是当年造幕时预留的供死者升天时走的再生路。
而一些倒斗高手在遇到因墓穴坍塌被困的情况时,如果还没死,往往会借助这一再生路逃出生天。
而今天,哥们却是凭借着智慧找到了再生路,这叫什么,知识就是力量啊。
心下放松,脚步也轻快,不知不觉,我已经在再生路上走了十几分钟了,就觉得墓道里的气温越来越凉,凉的都有些刺骨了。
我隐约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顿时再次加快脚步,争取尽快离开这里。
墓道太黑,油灯太暗,我根本没有看清楚,就在前面即将快到出口的地上,躺着几具枯骨。
当我看清楚了这几具枯骨的时候,为时已晚,这些不知已经死了几百年的枯骨竟然站了起来,封住出口与我对峙。
亲娘啊,这算什么,既不是僵尸又不是诈尸,就是几具满身黄沙的骷髅架子晃晃悠悠地站在对面和我翻照,这是什么情况啊?
奇怪的是,它们似乎对我手里的油灯很感兴趣,几只已呈黄灰色的手骨竟然齐齐地伸向油灯,似有抢夺之意。
大概是和我现在从事的见鬼的职业有关系吧,在一个阴冷潮湿、鬼气森然的地下墓穴里突然碰上了五具可以活动自如的骷髅架子,我并没有像个娘们似的大喊大叫或是“嘎”的一下抽过去,我甚至很平静地看了看它们,然后很纳闷地想:呦嗬,这是组团要抢我手里的油灯啊?
说真的啊,因为小哥我现在也算是见过大风浪的主儿了,所以对这五具一看不过就是吸收了点儿墓穴阴气就假装千年老妖的骷髅根本不屑一顾。
更何况这五具骷髅还明显的有残疾,有的是小腿胫骨被齐齐切断一截,有的是骨盆碎了半边,更吊的是还有两具连体骷髅,我仔细一看,嗬,这哥俩长得,一个没了脑瓜骨,一个没了下半身,然后哥俩跟叠罗汉似的组合在一起,好嘛,优势互补,透着和谐。
我心说就这五具骷髅的残废模样,要出去沿街乞讨兴许还成,怎么还敢拦路抢劫啊,这不反了天了吗?如果真要让它们得了手,那些膀大腰圈、胸口纹带鱼的黑社会今后在怎么在江湖立足啊?
见我站在那儿迷迷瞪瞪的发呆,这五具骷髅会错了意,还以为把我吓得魂不附体了,于是离我最近的一具瘦高的骷髅就很不客气地伸出全是骨关节的“手”直接到我手里拿油灯。
呀哈,豪夺不成改明抢了是吧,你丫问价了吗伸手就拿,你跟我很熟吗,还是拿自己个当村长了,想干啥就干啥?
于是,我微笑着将持油灯的手缩回到怀里,而后一个穿心腿就蹬在了那具瘦高骷髅的胯骨上,就听得“哗啦”一声,那厮身上的各个部件就撒了一地。只有脑壳还在沙地上一下一下的抖动,貌似很生气,估计是在骂街呢。
我靠,就这身板,也太山寨了吧,如果刚才这脚要是胖子踹的,那它还不直接就变成骨灰了。
我正感到有些好笑,就见那些散落一地的骨骼就跟有生命似的,自动自觉地开始重新组合,很快,重新组装完毕的骨架用两只“手”捧起地上的脑壳,往颈椎上一按,那具瘦高骷髅就又牛逼哄哄地站在我面前和我犯照。
****,我这才意识到这五具骷髅的难缠,这他妈怎么打也打不死,这不要了亲命了吗。
看来,你们是逼着小哥出辣手啊,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手握着油灯,一只手反手去背包里掏五雷油池火符咒:小样的,看你们几个那脑型,生前一定长个扁铲的脑袋还梳个雷劈的缝,那小哥就让你们旧梦重温,再当一回“雷人”。
话说我正一脸坏笑的摸符,可手却长在背包里拿不出来了,怎么回事?他大爷呦,这不是坑人呢吗,符咒居然用没了。
倒霉催的,我为什么要用那张五雷油池火符咒点油灯啊,我去。
有看官说了,你小子唧唧歪歪的干嘛呢,你包里不是有毛笔朱砂吗,你赶紧再画一个不就完了。
是,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是,大哥,此情此景,您觉得那长得死啦磕碜的五具骷髅会让我消停地画完符咒再摧毁它们呢?
别看那五具一身裸奔装扮的骷髅的大脑已经干巴成了核桃仁儿,可是,它们看起来可一点儿也不缺心眼,要不然,为什么它们一看到我手伸到背包里不拿出来,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起围了上来。
虽然它们脸上没肉,看不出喜怒哀乐,但是,仅凭它们那脑壳晃得“咔咔”直响的德行。我就知道它们一定是在对我冷嘲热讽看乐子呢,其潜台词一定是:你在装逼呀,你再得瑟啊,这回现眼了吧,兄弟们,上啊,把丫干挺了抢油灯啊。
操,我讪讪地将油灯放在地上,然后将背包卸下,抱在怀里,并冲已经围了上来的骷髅们咧嘴一笑,紧接着,我从背包里摸出了一挂鞭炮,没错,一挂个顶个的炮仗都有小手指粗的大麻雷子。
这些骷髅一看我摸出一挂鞭炮,先是一怔,然后继续往我跟前凑活,瞅那意思,这哥几个肯定是笑话我死到临头了还要穷乐和一下。
我看着它们也笑,甚至笑得比它们还开心,因为,我已经用油灯将那挂大麻雷子的捻儿点着了。
我奋力一甩,将那挂烧得“嗤嗤”的大麻雷子甩到那个倒霉的瘦高骷髅的右肩上,那具骷髅扭过脑壳看了看大麻雷子,很是不屑一顾,以至于都懒得将那挂鞭炮拂到地上。
你会后悔地,呵呵。我看着那个玩儿酷的瘦高骷髅,忍不住手捏着下巴很猥琐地笑了。
大麻雷子接二连三地响了,电闪雷鸣见,一团团红雾腾空而起,并将红色粉末洒落到那些骷髅的骨架上。
那些骷髅一沾上红色粉末,立即就像被泼了硫酸的人一样,开始满地打滚,将那一身的白骨滚得满地都是,怎么看怎么象高速公路上的车祸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