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见不到你的时候,总是这样的想念你,成绩?不!我更没办法不去想它。’离高考放榜日子越来越近,高飞每每想到与愉度过的快乐时光,就更害怕面对即将出现的成绩,他的心情每天游离在快乐与忧愁之间。
下午4点左右,高飞的手机响了,是愉的来电,用她最调皮的语气:“高飞,快出来,老娘买了一个礼物要给你~!我现在在火车站。”“好,我马上来。”‘这么突然,她会送我什么呢~?’高飞开着小电驴很快来到火车站,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她:“思愉!”愉闻声也看到了他,她加快脚步一下来到了高飞面前,还没给高飞反应的时间一把掏出抱在腹部的一只黄白两色的小兔子揣在高飞手里,这只小兔子不到一个手掌大,高飞一个手掌就把它给托着了。“我还以为你会送我什么咧,原来是这么个小麻烦!”“你懂什么~!老娘从小时候就想养点什么,可是父母都不同意…我不管,你要帮我养好它!”“我…给它取个名字呗。”愉煞有介事的把头抬高望右转,极其调皮的说了句:“小三!”这时候的高飞智商为负,愣愣的问她:“小三?为嘛叫这个?太难听了吧!”“你管我,老娘喜欢!”
高飞幼时有养过兔子,稍微有些经验,他和它相处一段时间,发觉小三很有灵性,他把它放到阳台饲养时,让它身边围绕些花花草草,它总会跑到花盆里解决排泄问题,带它出门,它会乖乖在高飞头顶趴好,一动不动的像是睡觉。相处多了,高飞有了感情倒也把它照顾的像模像样。
该来的迟早会来,成绩出来了,高飞差一分上一本,愉超过一本线20多分,此刻高飞心里真是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他一方面没想到实际分数比他自我感觉高了太多太多,一方面与一本失之交臂,一方面他知道愉一心要读一本学校,酸甜苦辣四味在他心头徘徊,实在不是滋味。成绩一出,必定会有部分同学会选择复读,其中包括了高飞,班主任为了对他们进行帮助,专门把这批同学邀到学校,请他们吃饭谈心。高飞应老师邀,准备出门,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小三,高飞骑着小电驴头顶小三就这样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来到学校门口,一个女孩出现在他面前,铃,那个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的她。他们两个三年来其实没太多接触,甚至没说过几句话,她看到他头上的小可爱,忍不住跑过来挑逗一下,“高飞,它好可爱啊,你居然用头顶着它!”说完把它从高飞头上抱下,放到手心里慢慢抚摸着。“小时候我曾想过养点小动物,可是自从我养死一缸金鱼后,家里就不给我养了。”“这么喜欢,要不送给你养呗~!”“我才不要,照顾它们好麻烦。”“求你啦~帮我带它一两天我就好感激你了!”“不要。”“我先去找老师,那再见咯~。”“好。”说完把小三抱回来,走进学校。
在树荫的石凳石桌上,班主任坐中间,已经围着了12个左右的同学,基本都是女同学,女同学一看到高飞头上那可爱的小家伙,马上围了过来,班主任看着笑着对大伙说:“你们看看高飞,长得帅就是吸引女同学。”高飞在小三被抱走后,来到老师旁坐下,“老师好。”“高飞,我不是特别赞成你复读。”“为什么?”“凭你这长相,大学去找富婆多好,复读有点可惜。”高飞呆呆愣住:“老师…我完全没这样想过,而且我也不帅啊。”“哈哈,自己去想,再有不懂就来找我,随时帮你解答。”接着老师对大伙喊道:“人都到齐了吧,走,请你们吃火锅去。”再补充一句:“三石,你来陪酒。”高飞忍不住想笑,对大哥说:“大哥,你不复读还被老师抓去喝酒,真不愧是大哥。”“妈丶的,再啰嗦搞翻你。”“就凭你?我们几个就你酒量最差,哈哈!”
酒过三巡,老师开始对每个要复读的同学进行引导,“你们女孩子敢复读,都是好样的,有勇气,回去都好好想想,决定了我可以把你们师叔师伯介绍你们认识,都是某地重点学校的校长或是老师,你们可以好好挑个合适自己的学校进行复读。”桌上有谈笑,有泪水。“老师,我敬你一杯。”高飞举起酒杯,老师:“敬美女!周围这么多美女不敬,敬我干嘛,喜欢谁可以追的啊,哈哈,但是别影响她们读书哦!”高飞心里一丝害羞,“来同学们,我们喝。”大哥三瓶啤酒下肚,忍不住吐了。“大哥,你也太水了吧。”“你牛逼,等我吐完搞翻你。”“你傻啊,我们自相残杀干嘛?”饭过六旬,高飞已经满是醉意,这时愉打了电话过来:“高飞,你在哪呢?”“我在xx和老师喝酒吃饭咧。”“那我过来找你。”“好啊,我有点醉了,等你。”
“和谁打电话啊?”老师问道,高飞接着酒意,把心中不敢说的说了出口:“我女朋友。”桌上一片哗然:“你什么时候谈的?怎么一个都不知道。”“今天!”
半个小时不到,愉来到饭店门口的树下,高飞摇摇晃晃的走出去,拉住她的手走进来:“大家好,这是我女朋友孙思愉。”然后让她坐下,愉知道他喝醉,说的“女朋友”三个字反而不高兴,“别听他瞎说,我不是他女朋友。”高飞借着酒意,一把抱住愉在她耳边说:“我真的有点喝多了。”老师把高飞杯子倒满酒:“来,小愉同学我敬你一杯。”愉淡淡的说到:“老师,我不喝酒的。”老师脸上一丝不愉快,愉端起茶壶,帮老师倒了一杯茶,自己一杯:“老师,我用茶敬你一杯。”老师心里一下反应过来:‘好家伙!’
酒足饭饱,大伙准备各自回家,愉先来到门口,老师拉住高飞耳语了几句:“高飞,你女朋友这么猛,你确定你搞得定么?”“可以!”愉坐到高飞的电驴上,高飞让她帮开,他坐上车,从背后紧紧抱住她:“愉,我好喜欢你!”换在平时,高飞是不论如何都不敢说出口的。愉慢悠悠的把他送回了家,他一头倒在床上睡着了。临出门,愉一脸失望的表情:‘高飞,你要是平时能说出这句话,你知道我能有多高兴么?”
一觉醒来,高飞隐隐约约记着什么,他却只看到旁边那只乖乖睡着的小三。愉有意躲着他,有一整天没理他。第二天一大早,他被母亲叫醒:“儿子!快醒醒,你外公因为车祸走了!”高飞一惊:“什么?”他赶来父母这里,小姨全家带着高飞弟弟妹妹早早赶了过来,一家人都没反应过来。一个生命的逝去,就是这么突然,全家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为外公办理火葬期间,愉因为躲着高飞,反而给他提供了时间和空间。
“愉应该已经报好了学校了吧。”今天是给外公摆酒请客的日子,高飞一边还惦记着愉。下午一点半他躺在自己床上,哪知道愉敲响了高飞的门,高飞看到愉出现在自己面前,惊喜交加一把抱住她:“愉,你知道吗,我外公走了。”愉在他怀里一声没出,乖乖的依偎在他怀里。一段时间后,愉开口了:“那下午,需要我陪陪你么?”“好啊!”他们两个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手牵着手相伴在公园,和以前一样,他们不用开口确定关系,手心的温度已经给了彼此答案。在这个时间,愉带来的幸福感一点点填补着高飞内心,高飞想着:‘再多一点提示,我就不顾一切和你在一起。’愉心里念着:‘你再勇敢一点,我就是你的。’“飞,晚上我们同学聚会,吃完饭我打你电话。”“好,我弄完就马上联系你。”这个下午,他们分享了同一个冰淇淋,然后高飞把她送向了聚会的公交车上。‘愉,我一定不能再违背自己的心。’
饭桌上,高飞和哥哥一起向宾客们敬着酒,对他们表达来祭奠外公的感谢。得空坐下,高飞马上拿出手机向愉发出短信:“亲爱的,我们快吃完了。”“我这也快了呢。”高飞抓着手机站起来,刚一转身,一个追逐打闹的小孩一把撞进高飞怀里,他怕伤到孩子,手一松手机摔在地上,扶住小孩:“小朋友,小心啊。”说完弯腰去捡手机,手机却怎么也打不开机。9点回到家一路上开始下雨,到家后他拔出卡,拿来妈妈的手机,插进去开机,怎么也没有信号。‘怎么一回事?难不成移动手机不能插电信卡?我了个草,我身边只有B哥一人和我一样用电信手机!他的号码只有最后四个数和我的不同,倒是记得。’他拨通B哥电话:“B哥,你在家么?”“不在啊,我在上班。”“在哪上?”“北门。”“这么远?”“是啊。”“什么时候回来?”“明早。”“行,明早找你。”
‘怎么办?不记得愉的手机号,对啦,qq!’高飞出门来到网吧,雨比回家时更大,打开qq给愉留了言:“亲爱的,我手机摔坏了,现在只能qq联系你,看到记得回复我噢~明天早上给你打电话弥补你好不好啊~”可是,10点过去了,11点过去了,12点过去了。依旧没有收到愉的回信,高飞快疯了,在qq上继续发到:“愉,你在哪,怎么不回我?”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回到自己房里睡了,这个点楼道早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他这夜睡得不好,早早醒了过来,马上跑到B哥家里,借来手机,一个人跑到楼顶。打开手机,不一会,收到4、5条短信,他读完这些短信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发疯似得一次又一次拨着愉的电话,却再也没打通,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爬倒在地上痛哭了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呢?
愉参加完聚会,一出门天就下起雨来,‘今晚爸爸妈妈不在家,飞,我要给你一个惊喜,嘻嘻。’愉一个人走在街上,来来往往穿梭着数不清的车,她没有走上公交和出租,而是把双手抱在胸前,淋着雨往高飞屋里走去,雨越下越大,她越走越湿,但却越是开心。‘高飞,你会心疼我吧’想着他温暖的怀抱,她就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了。到高飞屋门口,她已经淋湿得一塌糊涂,敲门前,她心里一丝幻想:‘他看到这样的我,会心疼成什么样呢?我真的想马上看看。’‘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门里没有给她应该有的回应,虽然正值盛夏,她却感觉越来越冷,她一直在门口站着,地板已经积满了一滩水。她拿出手机,不知道打了有多少个电话,电话那头一直给她“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回应,地上那摊水慢慢夹杂了她的泪,‘高飞!混蛋!混蛋!你死去哪了?’等到11点,她再也忍不住,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走去。
时间往后移动四年,高飞大四,还有一个学期,他就要面临毕业。大年三十晚,吃完年夜饭,他独自往街上走去,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陪爷爷奶奶一起看春晚了。三十的街是这样的冷清,零零碎碎几个人,寒冷的空气夹杂着浓浓的火药味,他走到火车站,这里倒是还能看到些人,一个女人提着行李箱走出站台,她抬起头,他刚好往出口看去:‘愉?竟然是你?’‘高飞?’两人相互对视,百般滋味,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两人越走越近,高飞先打开了口:“好久不见,你好吗?”“我很好,新年快乐。”“新年快乐。”“那我先回去了,再见。”“嗯,再见。”高飞看着她的背影,稍稍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