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仄仄,你不要紧吧。别撞了,撞得我头都晕了。”
“仄仄,你该不会是脑袋被打坏了吧?”
如双响炮一般地声音在不远处骤然响起,似是不忍心看这小师弟此番地癫狂模样,那对百般无聊地坐在魔猿朱厌的肩膀上,一直跟在少年身后不远处的双生子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率先开口之人是双生子中的少女,此时但见她双手托着下巴,无力地撑在膝盖上,细长地眉眼此时更是眯成了一条缝,面上的表情透着些许地无奈。
而其后开口之人便是双生子中的那位少年,此时那少年面上的表情却是显得有些焦虑,之前依仄仄的计划,他和妹妹红念带着朱厌用土遁之术率先出城,去了趟数百里之外的伍城,准备潜入传说中的药王世家伍城沈家,去偷一粒据说能够镇魂续命的灵药“九转续命丹”给那半死不活的女子续命,而仄仄负责用傀儡虫操纵那女子的意识,将她带出城去,然后三人约定一日之后在这不远处的“屲林坡”会合。
却没想到,等他和妹妹二人辛苦潜入伍城之后,才发现伍城沈家早已人去楼空,据说是整个家族一起搬去了刹墨城。
无奈之下只好悻悻而归,想的是等仄仄将那女子带出城来再另作打算,管她是死是活先带回会稽山给师傅交差再说,却没料到这边的情况却是更糟,仄仄竟然是空手一人带伤而来,他们兄妹俩这才知道,原来仄仄昨日在永徽城下,竟然撞上了一位若耶族的神秘高手,虽然仄仄并不承认自己败了,但是看他带伤空手而归,胜负自是一目了然。
而更让他好奇的是,他们这个小师弟仄仄虽然年纪尚轻,但是天赋异禀,实力高深莫测,据师傅说,那是百年难得一见地奇才,其修为更是远远在他们兄妹二人之上,仄仄若是暴起出手,便是千军万马也不一定拦得住他,而那若耶族的神秘高手又该是什么样的人物?竟是让仄仄都败下阵来?
而且最让人挫败的是,好不容易抢来的那个女子却又落回了若耶族的手中,他们三人这几日的一场辛苦究竟是为谁忙?
而此时仄仄这般癫狂地模样,也让他担心,虽然仄仄自己说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受了点内伤,可是看这模样,却不似仄仄所说的那般风轻云淡,莫非对方用了什么奇怪的法术,把仄仄的脑袋烧坏了?
那名唤仄仄的少年并不知道自己的师兄此时心中的忧虑,他疯狂地如野牛一般气势汹涌地撞断了又一棵一人粗的古树之后,方才喘着粗气低咒了一声:“那个该死的鱼人,究竟用了什么法术,竟然让我体内的灵力四下乱窜!”
原来他这番癫狂的举动,只是因为体内灵力失控,所以要寻个途径发泄……只是可惜了那些无辜折断地千年古树,竟是成了那天才少年散功地牺牲品。
永徽城那厢似乎一切都平静下来,谁也不会想到,在千里之外的若耶族远征军的大营,此时正危机四伏。
本是极亮极热的晴午,忽然之间天色骤变,倾盆大雨从四面八方倾泻下来,一个接一个的霹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伴随着一道道电光,撕裂了黑暗的天际。
远征大军的行营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地马蹄声,急骤得就像唱戏到紧迫处的鼓点!但看一骑如飞,迎着那狂风骤雨疾驰而来,这骑士一身浓墨色地盔甲,单手持一块黑底金字的令牌闯入了行营,守在营帐外铁甲森森地守卫士兵待看清他手中令牌后,竟是拦都不敢拦!
直至驰到中军大帐前,这骑士方才一带嘶缰,随着健马一声唏哩哩的长嘶,骑士翻身下马,动作竟是一气呵成!
“莫不是又有什么变故?”端坐在帐内虎皮帅椅上之人,不由得皱紧了浓眉,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柱国将军!大事不好了!玦厥那十万死尸全部死而复生了!”那黑甲小将南宫煌一头闯了进来,带来的消息就如同和他一起刮进帐中的寒风一样,让帅帐中那一身亮金甲长发髯须的老将军脸色骤变。
“什么!你说什么!”那老将军双手猛一拍案几轰然而起,双目圆睁,似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属下方才照例带人出去巡弋,巡弋到十里外的那个掩埋玦厥一族尸骨的万人坑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去到近前细细一看,竟然发现那十万人的尸体全部凭空消失了!一具都不剩!而且属下大致观察了一下那周围的情况,却发现,周围并没有被人为挖掘或者转移的迹象,那尸体,那尸体似是从土里自己爬出去的!而且,如今不知去向!”那南宫煌此时说话的声音都略带颤抖,似是回忆起了之前自己所经历的恐怖的一幕,他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接着耳边轰隆一声,又是一个霹雳,伴着一道灼目地闪电,把黑暗的天际照得惨白一片!而方才听闻的这道消息,在那柱国老将军的心中,也犹如一道晴空霹雳!
死人怎么会死而复生?而且竟然还是十万的死人!那些人明明是自己亲眼所见被一一处死的埋尸在那万人坑中的,又如何能够凭空消失?
这件事情怕是非同寻常!
“去请持国将军!还有,传令下去,全军戒备,中军暂时坚守营地按兵不动,左营的云骑军、云翼军立刻兵分两路,拉下天罗地网给我在方圆百里内搜那些活死人的下落!”姜毕竟是老的辣,这柱国将军虽然方才一时有些骇然,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殿下离开之前将这远征大军慎重地托付给他,便是将这大军的生死存亡一同交给了他,若是有什么差池,他便无颜再见殿下!
谁也不知道,一场即将改变无数人命运和两个种族国运之战,就这样悄无声息而诡异地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