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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中篇(9)

刘震寰(1912~1971年),出生在河北省沧县大北赵河村(今属孟村回族自治县),193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他作为一名优秀的军事指挥员,参加了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经历了我党武装夺取政权的各个阶段。他枪不卸肩马不停蹄,驰骋疆场,置身锋镝,为民族解放事业立下赫赫战功。刘震寰同志大北赵河是回族聚居村,地处赵河泊淀大洼腹部,古为燕赵荒原。积潦汪洋,岗崖纵横,荆密草深,空旷而又荒凉。由于自然环境恶劣,这里的回族群众生活异常艰苦。刘震寰的家庭更是多灾多难,他的祖父因生活困苦夫妇失和,自阉入宫一去不回。其父被官兵诬为窝匪而砍掉双足,常年残卧在床。震寰刚刚7岁,母亲又因贫病交加而含恨去世。震寰与弟弟妹妹靠吃百家饭,穿百家衣度日。幼小的震寰问奶奶:“咱家老这样穷吗?”奶奶含着热泪答道:“改不了这世道,老是穷‘回回’。盼你长大了出能耐,改改这世道。”卧床的父亲接着说:“盼你长能耐,可要堂堂正正做人。”家庭的不幸,长辈的激励,在刘震寰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了改变世道、改变生活命运的种子。

刘震寰渐渐长大了,上过学,当过学徒,后来赶集串乡卖牛羊肉,却找不到改变世道的路。1932年秋季的一天,他前往赵河小学伙房送肉,中共地下党员、校长李安民正秘密接待从鄂豫皖苏区归来的津南特委书记刘格平。刘格平了解了刘震寰的身世,便授意李安民加以培养。党的革命目标和刘震寰要改变世道的愿望是一致的。1935年8月,经李安民介绍,刘震寰加入中国共产党,情绪高昂地投身革命洪流。

1936年春,根据河北省委决议和沧县县委部署,刘震寰在辛宗江协助下组建“红军铁道游击队”并任队长。8月间,他指挥这支30多人的队伍,截击天津日本驻军的武装走私汽车队,截获军车一辆。从游击队组建到初战得胜,已显示了刘震寰的组织和指挥才能。不久,因当地国民党政府制造“白色恐怖”,游击队分散隐蔽起来。

卢沟桥事变后,沧县一带很快被日军侵占。刘震寰响应党的号召,组织抗日武装,开展敌后游击战争。他集结分散隐蔽的原铁道游击队队员,四处联络回汉两族爱国热血青年,组成沧县五区、六区抗日区中队,后改编为沧县游总二大队、津南支队第六大队,刘震寰任大队长。他运用游击战术,避实就虚,以弱胜强,打得日伪军不得安宁。1939年6月,刘震寰根据情报,率部于沧(县)盐(山)公路之仵龙堂设伏,截击沧县日军骑兵小队护送日军高级指挥官xx大佐一行,结果将日军大佐以下17名日军全部歼灭,并缴获了所有战马和武器,受到军区通令嘉奖。

为了贯彻我党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策,特别是为了粉碎敌伪鼓吹“争教不争国”和“以回治回”,破坏抗日的阴谋,1940年8月1日,成立冀鲁边区回民抗日大队,刘震寰任大队长,王连芳任政委。第二年,这支队伍发展扩大为渤海回民支队,刘震寰任支队长。他们转战于津南、鲁北,威镇渤海沿岸。他们打伏击,破碉堡,消灭敌人,壮大自己,越战越勇,打出了回汉爱国儿女的威风。如1943年9月,驻沧县日军旅团长长谷川因屡遭回民支队打击而气急败坏,调集几千名日伪军搜捕我边区军政首脑机关,并寻找回民支队决战。回民支队在刘震寰指挥下,以小股兵力将敌人大队人马引向渤海边,这里的饮水又咸又苦,日伪军一个个上吐下泻,疲劳不堪,只得撤回沧县。刘震寰抓住时机,率领主力埋伏于韩村公路,并避开敌人锋芒,干净利落地把殿后的四百多名伪军歼灭。到日本投降,回民支队作战100多次,攻克敌人据点20多个,歼灭日伪军2300多人,缴获大量武器装备,为抗日战争的胜利做出了巨大贡献。刘震寰足智多谋,勇敢善战,常在敌人意料之外出奇制胜。敌伪对他又恨又怕,曾悬赏银元千元捉拿他,伪军中则流传着口头语:“谁要不干好事,出门就碰上刘震寰。”

抗战期间,冀鲁边区敌情复杂,民众困乏,回民支队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在斗争最艰难的日子里,刘震寰把二弟震宇、三弟震山、长子桐轩都教育培养为革命者,成为回民支队的战土。他的妹夫马振江、女婿王哲兰等也参加了回民支队。他失去双足的父亲,也骑上小毛驴刺探情报,曾被敌伪捉捕扣押,幸被我打入敌人内部的人员救出。刘震寰举家抗日,满门忠贞,令人钦敬。

刘震寰把民族利益看得高于一切,爱憎分明。他的姨表弟原为回民支队战士,经受不住残酷环境的考验,携枪离队,拦路抢劫财物,并准备投敌。刘震寰派人将其抓来宣布按军纪处以死刑,干部战士纷纷出面讲情,他痛心地说:“正因为他是我的表弟,破坏军纪,背叛革命,不处治他,教我怎样领导全支队战胜敌人?”姨母过去对刘震寰有养育之恩,事后一连几天追着支队大骂刘震寰忘恩负义。刘震寰耐心地给姨母讲解抗日救国的道理。姨母终于明白了大义,还把二儿子交给刘震寰,参加了回民支队。

刘震寰作为人民军队的指挥员,与战士同甘共苦,和群众水乳交融,新型的干群关系、军民关系是力量的源泉,胜利的保证。1942年腊月,刘震寰率队驻在孙留舍村,初九黄昏,部队在村边开会,村民们注意到,刘支队长和另一位首长脚上没有穿袜子,而战士们却鞋袜齐全。腊月三十军民联欢,夜幕降临,队伍集合后在寒风中出发了。村民们吃了年夜饺子,天亮时,队伍返回到村里,战士们走进各自的房东家里。房东们问了战士后,才知道昨晚刘支队长带着队伍在村南的大沟里蹲了一夜,情愿受冻,好让汉族同胞按传统习惯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阖家团聚,吃年夜饭。村民们望着忍受了一夜风寒的回民支队官兵,感动得热泪盈眶,军民关系愈加亲密。

渤海回民支队在刘震寰的指挥下,越战越勇。在1944年开始的大反攻中,配合兄弟部队一夜之间摧毁敌伪据点20个,1945年,队伍发展到2300多人,最终迎来了抗日战争的胜利。

抗日战争胜利后,刘震寰和回民支队的将士们征尘未洗,于1945年10月间奉命开赴东北。其中于1948年3月,参加了著名的四平战役,三进三出,战况激烈异常。在辽沈战役中,刘震寰奉命率军北上长春,参加了攻占长春飞机场的战斗,在人民解放军的强大攻势下,长春国民党守军陷入重围并失去空中联系,最后被迫宣布起义和投诚。

1947年3月,我党高瞻远瞩,为了保留这支少数民族革命的精华,下令将回民支队改为护路军,不再参战。部队先后编为铁五团、四野铁道兵团二支队、二师,刘震寰先后任团长、支队长和师长。他们以铁路线为战场,我军进攻到哪里,运输线便修复到哪里,保证了军事物资的及时供应。他们从东北转战到华北、华中一直到华南。因抢修遭敌人严重破坏的粤汉线,受到四野司令部通令嘉奖,刘震寰记大功一次。

抗美援朝开始后不久,1950年12月,刘震寰奉命率铁道兵二师赴朝参战,与美帝机群的轮番轰炸展开了殊死搏斗,保证了交通大动脉的畅通,电影《炸不断的钢铁运输线》就是其真实的写照。影片中主人公刘铁,即是刘震寰的化身,另一部电影《激战无名川》也是刘震寰及其战友战斗生活的再现。

朝鲜停战后,1954年6月刘震寰率部来到江南水乡,同年12月与原回民支队500名排以上干部转业,走上开发建设大西北的新征途。刘震寰曾任宁夏回族自治区革委会副主任,政协副主席。他的战斗足迹留在长城内外,大江南北,渤海之滨,黑龙江畔,一直到国门之外的朝鲜土地。他为新中国的诞生和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

现在,孟村回族自治县大北赵河村东的一片空地上,青青松柏、茸茸绿草,陪伴着长眠于此地的刘震寰,高高矗立的墓碑记述着刘震寰的戎马生涯和赫赫战功。(王建西、史作杰)

马思义——海固起义,浩气长存

马思义(1914~1967年),宁夏西吉人。1938年至1941年曾三次参加海固回民起义。1939年6月,第二次起义失败后,他带领部分起义军冲破包围,转入地下斗争。1941年4月,在第三次暴动中成为起义军主要领导人。

海固第一次回民起义失败后,当地回民因不满国民党的黑暗统治,于1939年农历四月初八又发动了第二次武装起义。义军有四千多人,编为一旅四团,马思义的父亲马喜春任旅长,马思义为义军领导人马国瑞司令部的警卫排长。马喜春在反击战中阵亡,马思义负伤后带了几十人突围进山,隐蔽在清水县的大麻子山里坚持斗争,为第三次回民起义积蓄了武装力量。

1940年底,马思义等人开始秘密准备起义,他们走乡串户发动群众,领导当地群众展开了肃霸除奸活动,先后处死了白崖、红套村、沙沟、石坡村、小坡村的伪保长。两个月内,马思义和另外两股人马共惩除土豪恶霸34名,袭击和解除了一批地主武装和国民党零星部队,反动派对此十分害怕。国民党第八战区司令长官朱绍良和甘肃省政府主席谷正伦命令国民党四十二军军长杨德亮率部立即开赴海固地区对马思义的义军进行清剿镇压。

1941年4月8日,马鸣山伙同国民党九十七师某团一部,赶到马思义经常活动的上白崖子村,将群众集中起来,准备用机枪枪杀。这时,马思义正在下白崖子商议准备在杨德亮部到来前举行起义的事宜。他们听到马鸣山民团正在屠杀群众的消息,立即分3路包抄冲下山去,敌团长被当场击毙,马鸣山狼狈逃跑。海固回民第三次起义首战告捷,回族群众纷纷参加起义军,就连国民党军队中的一些回族青年也逃回来参加了起义。起义军迅速扩大到六七千人,编为一个团,下设24营,马思义任团长。起义军为了摆脱正在逼进的国民党军队,开始向张家川进军。由于义军纪律严明,回汉官兵团结,队伍迅速扩大到2万余人。

4月21日,义军进到大麻子山,国民党胡宗南部一九一师和四十二军尾追而来。起义军利用大麻子山山高坡陡,地形险要的有利条件,7000余人埋伏于山腰梯田,另有一万余人埋伏于山巅,其余部队都置于通往马鹿镇和张棉驿的两条交通要道上,用来阻击敌军的增援部队。上午11时左右,机械化装备的国民党42军黄初飞团先行赶到了大麻子山下,当黄部进到距埋伏的起义军约5米处,马思义连发3枪,7000余名战士一跃而起,顿时阵地上刀光闪闪,起义军第二梯队和侧面的伏兵也乘势杀将出来,3股力量合在一起,势如破竹,使随后赶到的国民党一九一师的两个团还未全部投入战斗,就被冲散,溃不成军。起义军大获全胜,全歼黄初飞团,击溃一九一师两个团,歼敌900余人。这一仗极大地鼓舞了起义军的士气。

国民党大麻子山战役失败后,朱绍良大为恼火,他重新调集预备七师、九十七师、八十一军以及四十二军和一九一师余部一齐向义军压来,妄图围剿起义军。这时,起义军为了摆脱敌人,唯一的出路就是迅速北上。4月底,起义军在马思义领导下挥师北上。5月上旬,起义军在陈家大坪的土窝子召开营以上指挥员会议,在这次会议上,马思义正式提出投奔边区红军的建议。这一建议遭到一些人的反对,但由于马思义等人的坚持,会议最后决定:投奔边区红军。当时,这一决定只有营团干部知晓,未向下级官兵传达。

1941年5月12日,马思义领导的起义军继续北上,部队行到石蛤蟆,与国民党两个正规师及地方保安自卫队约数万人相遇。敌军抢占了有利地形,将起义军包围。这场恶战整整打了3天3夜,起义军反复冲杀20多次,歼敌数千,但仍未冲破敌人的包围。起义军弹缺人乏,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幸好第3天上午一阵暴雨铺天盖地而来,起义军乘机杀开一条血路,继续北上。石蛤蟆一战起义军元气大伤,队伍由原来的两万多减少到五六千人,使起义者认识到反动势力的强大和自己力量的不足,从而更加坚定了投靠边区的决心。

5月下旬起义军到达石县子,马思义向部队公开宣布了起义军将投奔边区的决定。他说:“兄弟们,现在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我们决定到边区去投靠红军,愿去的就跟我走,不愿去的各讨方便。”于是,有一部分人离开了部队,剩下的起义军继续向边区进发。当义军到达距边区不到百里的固原马东山时,朱绍良玩弄“以回治回”的手腕,提出愿与义军和谈,妄图诱骗起义军上当。马思义当即揭穿了敌人的阴谋,严正拒绝了和谈要求,率军继续前进,6月10日到达庆阳。在庆阳,马思义受到了边区司令员肖劲光,三八五旅旅长陇东司令员王维舟的接见,并赠给起义军一面锦旗,上书“浩气长存”四字,表达了中国共产党对起义军阵亡烈士的悼念和对这次起义的高度评价。

1941年7月下旬的一天,毛泽东主席亲切接见了马思义。毛主席对他说,你们回族人民在中国历次革命运动中都起过一定的作用,尤其是在太平天国时期。可是你们的革命都失败了,主要原因是由于没有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今后在共产党领导下进行斗争,回族人民才能得到解放,过上自由幸福的生活。8月,党中央批准回民起义军改编为“回民骑兵团”,并任命马思义为团长,杨静仁任政治委员。海固起义者经过3次顽强斗争,付出了巨大代价,终于找到了一条争取民族解放的光明大道。回民骑兵团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多次立下了卓越的战功,为中华民族的解放斗争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1942年,马思义先后入延安民族学校和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学习,毕业后仍任陕甘宁晋绥联防军陇东军分区回民骑兵团团长,1946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历任甘肃会宁军分区副司令员,定西军分区副司令员,平凉军分区副司令员,甘肃西海固军分区司令员兼中共西海固回族自治区工委第二书记,宁夏军区副司令员,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宁夏委员会副主席。1950年,曾当选为中央人民政府民族事务委员会委员。(胡林声)

扎马剌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过去,人们爱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来称誉学识渊博的人,元代回回学者扎马剌丁(又译作札马剌丁或扎马鲁丁,生卒年代不详)是一位既精通天文,又谙熟地理的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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