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晚琴离带走离开了房里,两人朝着慎娘村里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寂静无语。
蔚恬有很多的话想要倾诉,想要解惑,可晚琴离又岂会懂?说了也只是徒增她的伤悲罢了。于是,这时,蔚恬想起了一个人,慎娘。
快步来到村外,只见慎娘正只身一人推着用木头做成的三个轮子的车,车上躺着慎娘夫君,用草席简单的包裹了一下后便完成了!
没有送葬队伍,就连村里的人见此也退避三舍,仿佛怕沾上了不幸一样,而很多无知小儿也纷纷靠上前,跟在慎娘周围,却是不住的挑衅嗤笑,令人看了甚是心寒。
蔚恬没有多说话,上前来到了慎娘的身边,帮着她推动那车,来到了乱坟岗。
慎娘的容颜憔悴了很多,粉唇泛白,还有一丝干裂的现象,就连那秀发仿佛也像没有梳理过一样乱糟糟的,还有一撮又一撮头发垂在眼前,遮去了她的视线。
她并没有带铲子之类的工具,好似也没有打算把她夫君埋入地里一样,而是带领着蔚恬和晚琴离两人来到了乱坟岗的最深处,那里骨架成堆,还有腐烂了一半的尸首,甚至还有被猛兽食用过的迹象!
空气里弥漫着的除了腐臭味,就剩下了刺鼻的血腥味。
“真的要扔到这儿吗?”蔚恬不确定的问着,拉住了欲上前的慎娘,轻轻的摇了摇头。
慎娘没有说话,而是弯腰打开了那裹着她夫君尸首的草席,看着他宛然熟睡的模样,不自主的伸出那双满是茧子的手,在他的容颜上摩挲了一阵子,然后划开了一抹苍白的笑颜,“王妃你可知道,这世间最难的事是什么?”
蔚恬没有说话,和晚琴离对视了一下后,敛下了眼。
“想要爱上一个人,的确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慎娘自问自答着,凑上前,又靠近了她夫君的脸几分,指腹在他的眉眼间轻描着,“曾经,我爱他,很爱很爱,爱到我失去自尊,爱到我倾家荡产!我不离,他也不弃,我以为,这就是永远。后来的后来,我突然间发现我不爱他了,为什么?曾经让我爱的那么轰轰烈烈的他,如今在我眼里却是如此的不堪,为什么会这样?我自问过很多次,却找不到答案。”
“五年,我和他从初识到后来的相爱,再到成婚后的平淡生活,我的态度慢慢的变了,变得只会一味的嫌弃。”慎娘缓缓起身,微叹了一口气,泪眼婆娑,嘴角尽是苦笑,“爱到底是什么?难道只是一时的贪欢吗?”
慎娘问着,然后将车子一倾,席子载着她的夫君缓缓落下,跌进了死人堆里,目不斜视,绝情的转身离去。
蔚恬蹙眉,想着刚刚慎娘有些猫腻的话语,再想着昨晚的结论,一时间大悟,不由的喃喃出语,“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就真的太可悲了。”
“什么?”晚琴离在一旁听着蔚恬的低语,不知所云的询问着,却见蔚恬对着她笑了笑后,吩咐着她快些回府,然后就朝着慎娘跑去。
晚琴离缄默,脚下生风,连忙朝着兰御宫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