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昊门掌门名叫言天钦。
这个不算得秘密的秘密,太昊门的弟子都知道。
萧寒长长松了一口气,嘴角抿着笑意。
言天钦并没有处罚他,甚至连严声厉色的叮嘱都没有,所以自然也就是默认了他的修法,因为他不是用法宝盗取,而是以功法修练,只是源于修练的功法不同,所以他的行为可以正常的用功法解释,而不会与‘盗’粘上任何关连。
在莲台修练萧寒可以明目张胆的储存灵气。
第二天他又试着汲了次,这次言天钦没有再出现。
既然言天钦已经认同了他的做法,他也不担心自己做太过分让人生气,不周山下的灵脉绝对不小,他们所坐的莲台经过禁制的处理,能够分得的灵气其实非常有限,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汲取得太过分。
一口虽是不能吃成胖子,不过这一口能吃多少萧寒绝对会以最大程度吃。
借着这几天可以打坐汲取灵气,萧寒的实力小有提升。
不过时间太短,提升的修为还是非常有限。
短短几天时间,很快就到了太昊门弟子招试日子。
32位从各处被太昊门挑选的才杰也都聚齐到了太昊门。
天渐渐地暗下来,已是入冬时节,再没什么夕阳美景可供欣赏,空气里的寒意越来越盛,刮来一阵冬风,甚至能感觉到皮肤上像针扎一样。
不过修为到了三层,皮肤表面已经能够挡得住普通寒意,锁住身体中热量。
明天就是招试日子。
今天所有人都修练了一天,入夜时候都坐在亭前月下,欣赏着冬天里的这一轮圆月,心头还是抑不住些许激动洋溢在嘴角,只是目光触过去,看到的无不是强有力的竞争者,所以激动也就渐渐地被紧张和焦灼代替。
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陌生人。
众人虽是呆在屋外,但也没几人少欢声笑谈。
萧寒倚在一块石头,抬着头,一双黑瞳里塞着头顶上的圆月,虽说明天就是招试开始,不过修练也不差晚上这一两个小时,他也安静呆在屋子外面,享受大战前的最后一分宁静,其实也能借这机会观测些其他的实力修为。
总觉得旁边有双目光在仔细盯着自己。
萧寒侧目看过去。
目光的主人是位威武汉子,很高,约有一米九的样子,块头极大,粗如条柱的肌肉如一排排小竹杆缜密的扎紧在身体上,粗圆的脖子处,撑起的两块肉包,抗着一把门板粗的大刀,斜目横眉,气练沉实,呼吸有如一头睡虎。
两颗刚毅的眼瞳子里透出匪厉气息,着实是条粗莽汉子。
抗刀汉子立在前头小亭子里,除了公输骚那无法无天的小家伙敢坐在亭中,其他人大多都懾于他身上的威赫气息,远远的避在一旁。
尤其是看到他肩头那把大刀,能让人心中生出些许寒意。
刀面上阵纹如藤一般漫爬着,刀体虽大,但炼制还算精心,动了些心思的。
虽只是一柄灵器,不过刀体当中光渍密实,表面材质均匀如镀。
仔细细看,这把大刀的材质至少也是三品。
不过萧寒有些不解。
自己应该是不认识这家伙的,他也确定自己应该没有得罪过这家伙,但看上去这家伙正一双雷目扫着自己,眼瞳子里散着几许厉意,似乎跟他有仇。
“你不会欠他钱吧?”
说话的不是南宫城,是萧寒身边的青田殊。
南宫城上厕所去了,这会不在。
萧寒盯了青田殊一眼,虽说他上次毁了玉简,不过看与不看其实也没多重要,看了也许能有一定了解,但却局限于自己所看到的信息,极大可能还会因此诱导,所以不看也有不看的好处,真正对战的时候,也能用十分心思应战。
“我不认识他。”萧寒并不觉得青田殊有多讨厌,反是觉得他有些奇怪。
青田殊不如一般大大咧咧的男子随性坐在青石板上,他只是靠在萧寒所靠的大树另一侧,做着和萧寒一样的动作,双手抱胸,左肩撑树,右脚斜勾搭弯,做着一个很文静的看天动作。
“希望别碰上他啊,这人肯定是修力量的,力量修士最难缠斗。”青田殊不禁叹息,仰起喉咙看着天空上的满月。
萧寒看了他喉咙一眼,细细白白的脖颈子很不错,很光滑,不过他也没盯着仔细看,只是掩下嘴角的一丝深意,说道:“来这里的哪一个人又是好对付的?”
“似乎也是。”青田殊若有所思片刻,点点头同意萧寒的看法。
萧寒的目光又往他胸口扫了一眼,胸肌挺厚的。
“你呢,看上去你很平静,似乎对这次招试胸有成竹。”青田殊并没有注意到萧寒的目光,萧寒只是轻快掠过,并没有仔细盯着他看。
“百分之九十的信念,百分之十的运气,也不算得胸有成竹,这里哪一个人不想拜入太昊门,想要成为最后一名,不会太容易。”萧寒说道。
青田殊笑笑,眉颦含风,眉头挺细的。
萧寒无意再看他,把目光重新看向头顶天空满月。
“希望不要碰到你。”
身边响起青田殊断续过后的声音,萧寒把目光从天空上移下来,落在青田殊身上,眼神是约微有些疑惑。
“原因?”
“感觉。”
萧寒愣了愣,然后安静回屋了。
足够疏解招试前的紧张气氛后,也大致看清楚了这次招试的潜在对手,没必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月色上。
冬天的月色其实也实在没什么美景可看,星星极少。
青田殊盯着月光照亮的背景走进房间,遽尔他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其他人见气氛沉闷,少有笑声,更没多少景色,又是大战前夕,也都纷纷回了屋子。
唯有亭子里的一壮一小并没有回屋。
“喂,你抗这把剑至少也得有三百斤重吧?看你天天抗着,摆酷吗?可惜没多少女孩子愿意欣赏你的骚气啊。”公输骚不怯不惧,笑着盯身边的仇恨天。
仇恨天回头冷眼盯了一眼身边的稚嫩小孩,没应他话。
公输骚见他不理,自顾自笑着说:“都是一群废物,要不我们打赌,看你能打到第几轮输?”
仇恨天牛眼瞪上眼前的小孩子一眼,粗嗓子说道:“你再呱噪,我就一刀把你拍成渣渣。”
公输骚少有的没有生气,少年脸上爬着笑容,只是笑得很冷。
一大一小并没有理会临冬天的夜里寒意,在亭子里呆了整整一夜,到第二天钟声从云层间传下来,回荡整个山谷,两人最先向第十重山,招试场走去。
萧寒也在钟声响起后打开了房间门,深深吸上一口冬天早晨的冰凉空气,浸透着寒意的空气吸入口中,洼凉洼凉的感觉从鼻息间一直延入心脏,顿时解了一夜打坐的疲意。
这个时候南宫城和青田殊也一起打开了门。
三人顺着引领的弟子,一起向第十重山上走去。
到第十重山分岔路口,萧寒顺着山阶向上望了一眼,头顶上云雾缭绕,也看不清楚上面到底有多高?
“高,很高的,有33层之高呢,上面云层间居着本门上万的弟子和长老,你们可想想上面还有多高,还有第十重山的两倍之余。”
领头在前的弟子走向了分向第十重山的岔道,饶有兴趣回答南宫城的问题。
南宫城再问道:“那不得有上万米?”
“不周山,可通天,立于山顶,便仿佛能接上天,我虽是没有去过,但是56层的高度,你们也可以算一算,每一重的高度足有近二十米。”引领弟子说。
南宫城掩着震惊:“那站在山顶,真的能够叫得应仙人?”
“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回答的不是领头弟子,是萧寒。
南宫城奇怪问:“你知道?”
萧寒说道:“虽说天上乃仙人所居,但仙人之所居乃为仙界,虽是在天之上,但其实与下间是属于两个不同的位面,除非是仙练成仙后破入仙界,否则即使再高,也是叫不应仙人的。”
“你小子似乎懂得挺多的。”南宫城奇疑盯着萧寒。
萧寒面色平静,指了指前头:“到了。”
确实是到了。
前头一纵山殿出现在一块千米广场之后。
山殿不高不大,也不算得有多宏伟,再被前头的千米广场一衬,就更是显得有些平常了些。
广场上有两个十余亩的巨大招试台座在左右两边。
太昊门的招试并不复杂,就是简单的32个人对战,谁打到最后谁就有资格拜入太昊门,这是最简单,也是最实际能够体现能力的直接方式。
32个人,人群规模并不大。
所有弟子站在招试台前,盯着台上这会立着的十几位老人。
应是比试的监督长老。
中间当首的一位并不是太昊门的掌门言天钦,是位花白胡子的老年人,鹰目如捉,气息沉练,即使不怒,身体中自然荡溢出来的一股强大气息,也压得所有人仿佛面临着一座高山般。
“我叫雷生,是本门的执法长老……”
老人开始做着自我介绍。
萧寒没多少兴趣听关于太昊门的建派历史,把目光看向了东边天,那里有一轮朝阳如蛋黄从云中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