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是那样的冷静与自然,似乎周围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他是一个人来得吗,还是和伊尹一起。伊一往他对面看去,却没有看到人。只是,那个位置上,有一杯还未喝完的咖啡。
果真,伊尹也来了。伊一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于是,她加快了脚步,往回走。她不想在卫生间里看到伊尹,更确切地说,她害怕看到。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臻睿奇怪地看着去而复返的伊一。
“我们回去吧,回去换件衣服。这块污渍太明显了,洗不掉的。”
直到两人离去,天琪才对刚刚出现的人说:“你闯祸后跑去哪里了?”
“没跑,一直在呢!我怎么会丢下我的儿子!”中年男子悠悠地走过来,悠悠地说着,一点也没有像刚才表现出来的那样狼狈。
“为什么要这样做?”天琪搞不懂,为什么他会跑去做这么一件看起来非常丢脸的事。这可不像他一贯的作风。
“好玩呗。”中年男子耸耸肩膀,径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总比坐在这儿看某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好。不过,可惜了这么好的红酒啊。”
中年男子摇晃着咖啡,似乎在对天琪说,似乎又在一个人喃喃自语。天琪斜了对面的人一眼,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各有心事地喝着咖啡。
许久,天琪才抬头对中年男子说:“以后不要再费力了。”
与天琪相比,伊一就显得慌乱多了。自从餐厅出来,她一直都心绪不宁的。其实衣服早在半小时前就换好了,但是她却不敢出去。磨磨蹭蹭地坐了大半个小时,总算觉得应该出去了。要面对的始终要面对,总不能让臻睿在门口空等着。
“臻睿。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伊一理了理衣服后,来到楼下见臻睿。
“伊一,我想过了。对于刚刚在餐厅的事,你不用急着回答。等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告诉我就行了。”臻睿在楼下思考了半天,他觉得应该给伊一足够的时间来决定。他也相信,伊一最后一定会同意的。
“臻睿!”伊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是伊一,不要让我等得太久!”臻睿又加了一句。他等得起,可是时间却等不起。半年后,伊一就算答应了,他也不能陪她去了。
“谢谢你!”伊一只能说谢谢了,臻睿对她,实在是太好了。
“傻瓜!”臻睿拍拍她的脑袋,“对了,你在公司的东西,我明天去给你拿出来吧!”
等臻睿走后,天色才刚刚暗下来,但是伊一已经无心出去了。于是,她就窝在房里给露露打电话。
“对不起啊,露露。你来香港几天,我都没有好还地带你去玩过。”伊一真的觉得自己很对不起露露。露露在香港的这几天,不但没有好好地玩,而且还要为她的事情神伤。
“没关系啊伊一,来香港看到你就很好了。”露露似乎没有不开心,依旧爽朗地笑着,似乎要化开伊一眉头的结。
“露露……”露露总是这样,无法让人对她不感动,“你下次来,我再好好的补偿你。”
“好的呀,下次我一定要好好地压榨压榨你!”露露似乎很欢快,但是,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乎无话可说了。
“伊一,现在怎么样了?”这个,才是露露最为关心的。
伊一低头想了一下,挣扎了许久才说了出来:“露露,我可能会去内蒙古。”
“内蒙古,你去那里干嘛?”露露百思不得其解。好好的,伊一为什么要去那里呢,“一个人去吗?”
“和臻睿!”伊一定定地说了出来。
“什么?”露露叫了一声,“你确定?”她以为,伊一只是去内蒙古散散心。
伊一点了点头,虽然露露没有看到,但是,也猜到了:“真的决定了?为什么?”
“臻睿,人不错!而且,对我很好,非常好!”好久,伊一才挤出这一句话。
“伊一。”露露无奈地叫了一声,“你觉得你快乐吗?”
“我想,到了那边,我会很快乐的!”远离都市,远离密集的人群,远离那个他,所有的事情都会随风而逝吧!
“你笨蛋!”露露经不住,随口骂出一句。她看不出来,什么时候,这个伊一也变得这么顽固了,“伊一,你真让我失望!”
“露露……”伊一说不出话来了。可是露露,你让我怎么办,难道你要让我在香港看着他结婚。
“伊一。”露露决定把那件事说出来,要不然,两个人真的会错过一生一世的,“事到如今,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你听好了,你的玻璃筷子,一直在天琪那儿。”
伊一听后如雷轰顶,大脑中犹如千军万马趟过,乱得不行。露露这话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伊一,那个雪夜,天琪捡到了你的玻璃筷子,然后带回了香港!”
伊一已经说不出话,只是露露的话一直在她耳边盘旋:你的玻璃筷子,在天琪那里!
“露露,为什么不早说?”她一直以为,是她丢了那双玻璃筷子。她一直活在内疚自责中。
“可能,某人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你了吧!”露露感叹起来,这件事情,她说出来不知道会是福还是祸。
好久,她才回过神来,苦涩地一笑,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或喜或悲,该哭该笑,一切都不能深刻而准确地反应她现在的心情。
“二狗,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此刻的伊尹,全然没有了当初的从容淡定,有的只是邪恶与不甘。
慢慢地向对方道来,对方却有着犹豫。
“二狗,你不要忘了。在你落魄的时候,是谁救了你,还让你过上如此好的生活。”伊尹叙说着自己家对二狗的恩惠,想要让他不得不听她的话。
“好吧,小姐!”二狗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觉得,当初如果不是小姐的父亲,他现在也有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小姐的父亲,对他又再造之恩,他不能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