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这里去哪里。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怎么都不会反抗的！”臻睿一口气喝掉半瓶，说起话来有点含糊不清。
“无所谓，这些有什么好争的，反正本来就不是我的家。要不是我妈妈……算了，喝酒！”伊一说着拿起酒杯，却被臻睿挡住了：“你不能喝！就这么点酒量，你还敢喝。”
“不要紧的，不是还有你吗！臻睿哥哥，你会背我回去的吧。”伊一挥开臻睿的手，没想到臻睿马上又握住了她。
“还是不要了，你不知道自己有多重。现在肯定更重了吧，我可不想背一头母猪回去。”虽然他很愿意背她，可是，他怕自己又会把持不住。
“臻睿哥哥，讲话不要那么伤人嘛。我要不喝酒，那多无趣。你看看，这里有哪个人不喝酒的？”伊一努努嘴，偏头指指四周。
昏暗而朦胧的灯光下，伊一的嘴唇显得尤其娇俏起来。臻睿看得痴了，脸越凑越近。当快要超过安全距离的时候，突然之间想起上次的吻，眼神也变得更加火热起来。
“臻睿哥哥，你怎么拉，怎么脸红红的？”伊一疑惑地看着臻睿红红的脸。没想到臻睿红起脸来也这么可爱。
“没事。”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连忙拿酒猛灌起来。
“臻睿哥，你这样喝酒很伤身的。咦，你的手好烫。”伊一本想拉住臻睿的手，不想让他一直喝。没想到，手覆上去的时候，竟是一片火热。
“喝了酒当然烫了。”为了不让伊一发现自己的不正常，他赶紧转移话题，“侍应，给她来杯橙汁。”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边没有橙汁。”侍应生彬彬有礼地解释着。
“这是什么破地方，水，茶水总有吧。”臻睿借着酒劲，使劲嚷嚷着。真是的，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
“好的，先生。请稍等。”在酒吧里，侍应生早就适应了这样的无礼。
“真是的，这什么破地方。连个橙汁也没有。”臻睿嘀嘀咕咕着，努力转移自己心底的冲动。
“臻睿哥哥，你喝醉了。”伊一小心地询问着。要是真喝醉了，她怎么把他弄回去。不过她也奇怪，连她自己都不介意的事，为什么臻睿会这么愤怒。
“我没醉！”臻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很清醒呢。”他倒想自己就这样醉了，醉了的话做什么都有借口了。
真的，他太想再尝尝那种味道。
喝着热乎乎的茶水，伊一早就把所有的不愉快抛诸脑后了。
“臻睿哥，其实我已经决定两年后搬出这个家了。”伊一盯着杯子里的水，一边用手不停地晃荡着。水在一圈圈地晃动下，形成一个椭圆形的漩涡。
臻睿拿着酒瓶的手停了半饷：“为什么？”
“两年后上了大学，我有能力自己打工养活自己了。”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一个人出去过。可是，伊一也知道，现在还不到这么做的时候。
臻睿一口气又喝掉半瓶，出乎意料的，伊一不再阻拦。
两个人默默地，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压抑起来。臻睿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臻睿哥……”
“不要叫我哥。我说了我不想做你哥。”臻睿的酒气扑在伊一脸上，热热的。伊一觉得他喝醉了。
“我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你心里很乐意呢。我不管了，反正我是认定你是我一辈子的哥哥了。”伊一撒着娇，有点倔强。
一瓶接一瓶的，臻睿不知道是不是真醉了，说起话来非常语无伦次。
“哈哈哈，哥哥……我不是你的哥哥，我不要做你的……哥哥。伊一，你可知道我有多喜欢……喜欢你！”
臻睿真的醉了，伊一叹了口气：“臻睿哥，我也喜欢你啊。我早就把你当成亲哥哥来看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我是说……我喜欢你……不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男人对女人……你知道吗？”臻睿摇头晃脑的，伊一赶紧按住他。
“臻睿哥哥，你真的醉了。我们回去吧！”伊一过去扶臻睿，可是扶不动。
没办法，伊一叫来了酒吧的服务员，合力把臻睿扶上了出租车。
窗外的灯光闪烁，繁华的夜景在快速地移动着。
车内，臻睿靠在伊一的肩膀上，睡得非常安稳。
“臻睿哥，我们注定只会是兄妹。”
谁也没有看到，酒吧的角落里，一个男人正在一杯接一杯地狂饮。
这是他回到香港的第一天，短暂停留后，他必须回到纽约，去完成他未竟的学业。
时间倒退到五天前，那时候他还在学校。
对于伊尹，他真的非常抱歉。除了说抱歉，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伊尹面无表情地站在路边，听着天琪一声声地道歉。梧桐的叶子落下来，落在她的身上，她浑然不觉。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再伤害你了。我们，我们分手吧。”
起风了，满地的梧桐叶子飞舞起来，让天琪的思绪飘到某个着火的季节。
“或许，我们一开始本就不该在一起。”
声音轻轻的，带着愧疚，又带着后悔。自己一开始就该拒绝，要不然，现在也不会伤害她那么深。
两人静静地站着，时间在风儿的催促中渐渐流逝。
“以后不要来找我，找个真正爱你的人吧。我，我只会让你变得不幸。”
声音渐行渐远：“恨我吧。”
许久，空气中传来大笑声，伴随着铮铮的声音穿透大风：“我不会放弃的。伊尹，从来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两年，我给我们两年的时间；两年后，在香港，我会以全新的伊尹来见你。”
风更大了，梧桐叶子哗啦啦地下来。
叶子的离开，是因为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回忆袭来，换作自己的声声叹气。这次回来，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他的爷爷也没有跟他说。他只是回来整理一下心情，安安静静地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