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去云轻家,虽然是简陋些,但是还能遮风挡雨,你家夫君的伤情云轻也能照看着。他不用云轻照看也没有事,看看总比较好,云轻家……”
他除了啰嗦,其实还算是个好人。
云轻叹了口气,赶紧打断他的话头,“方便的话去府上吧,可能还要叨扰数日。”
他猛点了下头,“行,去云轻家。”
木歌先把云轻背在了背后,再小心的抱起了千洛,面对柳梦枫,“不知贵府在何处?|”
“云轻家就在山脚下,旁边有条河,顺着河下行,有一个黄篱笆院子,门口两株柳树,一株高一点一株矮一点,矮的正对着云轻家大门口。”这话说的极快,仿佛他每天都要念叨上百遍。
“要不要云轻带你一起走?”木歌看了眼他脏兮兮的衣服,声音颇有些无奈。
柳梦枫看看木歌,身子也不自觉的僵了下,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们在家里等云轻,云轻自己会回去,记得啊,云轻的家就在山脚下,旁边有条河……”
千叮咛万嘱咐消失在耳边,因为木歌已经抱起云轻纵入林间,云轻长长的舒了口气,没有声音的打扰,世界真的好清静。
山脚下很近,几乎出了山林就看到了那间茅屋,什么河边篱笆院,柳树对着大门,啰嗦。
一推开门,一股奇异的酸臭味迎面扑来,差点把云轻熏昏过去,木歌几乎是下意识的窜上了屋顶,吹着清新的山风,这才吐出一口浊气。
“这里真的是传说中神医的家?”云轻无奈的看看四周,整个小院中全是灰土,也不知道多少日子没有休整过了,一片萧条的感觉,黑漆漆的屋子里堆满了蜘蛛网和灰尘,和鬼屋有什么差别?”
顺着大开的屋门,依稀桌子上还放着馒头放着菜,上面的绿毛都快两寸高了,那股可怕的味道就是从这传过来的吧。
“木歌,云轻宁愿睡在树上,也不要进他的屋子。”
于是,云轻就真的被丢在树杈上,怀里抱着沉睡着的千洛,手脚被包成了个硕大的球,木歌居然冒着被熏晕的生命危险,冲进了房子里,真难为了平时吃穿讲究,极度奢华的木歌。
从树枝的斑驳阳光间,云轻看到红影摇曳,从屋子里拖出了一张落满灰尘的竹床,还有几床灰扑扑的被褥,轻轻一抖,迷雾散开,景观壮丽。
木歌窜上枝头,整个脑袋都灰蒙蒙的,可怜了一头青丝乌黑,也变成了灰白色,他一晃脑袋,云轻呛的直咳。
“日,云轻把被子晒晒,晚上云轻们就睡在院子里吧,房间里太可怕了。”
木歌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叹气,云轻们三个人,就这么在枝头颠着,一边享受这难得深秋初冬午后薰暖的阳光。
“你怎么知道云轻会有危险?”云轻别过脸,看着木歌,可惜依然只能看到一张黄金面具,“以你的性格,不是会多事的人,绝不会跟在云轻的身后。”
他飞身掠起,再归来时,手中已多了几串紫不溜丢的葡萄,他粘着葡萄,手指一划,汁水顺着开口处襂出,缓缓滑下。
递到云轻的唇边,雪白的手指紫色的葡萄,明艳呼应,云轻张开唇,轻轻一吸,吸了满口葡萄的汁液,也吸了满口他身上独特的诱惑香。
他坐在云轻的身后,让云轻可以靠的更舒服,云轻唯一能看到的,只有那双从云轻背后伸来的纤细长指,云轻听到黄金面具被解下的声音,云轻听到葡萄被他唇齿咬破的小小崩裂声,还有他叹息中的低语,“云轻说云轻算到的,你信不信?”
“又是命盘吗?”云轻无所谓信,无所谓不信,不知道的时候也是这么过,回头想想又依稀是那么回事。
“命中注定的东西,无法改变。”木歌的声音,有些落寞和凄凉,仿佛是躲藏在潇洒不羁身后偷偷的冒了出来。
云轻呵呵笑了,“你从哪看出来云轻要倒大霉?难道云轻长了张衰神的脸?”
他的手指从身后伸了过来,推开放在云轻的唇下,白皙的掌心在阳光的照射下,那灿烂光芒好像穿过了他的手,最中间,一道深深的痕迹从左至右贯穿手掌,而其他的地方居然光滑的没有一点细纹。
断掌?
云轻一愣,身后他的声音低低的传来,“籽……”
云轻下意识的吐出嘴巴里的葡萄籽,看着他的手缩了回去,再伸过来又是一粒葡萄纳入云轻的口中,云轻咬牙,异样的感觉流转在云轻心头。
女身的木歌与云轻当年,绝对不会这般亲昵,恪守着互不侵犯隐私的原则;都说男女授受不亲,怎么知道了他的真身,反而成了这样?
当真是因为那场名不副实的闹剧婚礼吗?
将他的名义上妻子的身份砸在了云轻的头上,所以云轻开始习惯?
“在‘御风’看到了你的手,掌纹说你有劫数,也许是学武的人的敏感,云轻总是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把你的人送到‘云梦’后,云轻就来看看。”|
掌纹?
云轻低下头,只看到两个硕大的白包包,脑海中再次闪过木歌刚才的手掌纹,“那你看到什么?”
“劫,重劫。”
“所以才有劝云轻立即归隐的话?那云轻决心来‘御风’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拦?”他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闻,竟然让云轻有了朦胧的睡意。
身后的胸膛在微微的震动,某人2一种调笑的口吻戏谑着云轻,“云轻拦的住吗?即使云轻说你这一次是死劫,你还是一样要走的。”
“现在劫也过去了,云轻还是活蹦乱跳的,就不用担心了吧。”云轻举起手,刚动了下,肌肉中的抽疼让云轻一阵呲牙咧嘴,又老老实实的放了下来。靠着他的胸膛,云轻迷迷糊糊的,一阵阵的睡意袭来,云轻却强自努力睁着眼,怀抱里还搂着千洛的身子呢。
“啊……”
一阵鸡毛子鬼叫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伴随着兴奋的念叨,某条灰色的人影冲了进来,“山脚下,旁边有条河,顺着河下行,有一个黄篱笆院子,门口两株柳树,一株高一点一株矮一点,矮的正对着云轻家大门口。”
回家这么值得高兴?家里有万两黄金吗?
他一路冲进了门,突然发现高高坐在树杈上的云轻们,猛的一收腿,端庄而矜持的迈起了小步,优雅的走着,“你们真的很快啊,等了云轻很久吧,真的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
如果说前面那个不好意思还是客套的话,那后面的不好意思是在他一脚踏入大门后看到的景象后惊叫着喊出来的。
“给云轻一顿饭的时间,你们先,先在树上呆呆吧,这个,这个树上空气也好,虽然有毛毛虫,但是,但是……”
木歌手中的黄金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该是在那柳梦枫进门时就带了回去吧,“一顿饭时间转眼就到,如果你还要说下去的话。”
“咻……”人影从云轻们面前飞跑着消失,然后就是扫把,簸箕,抹布,整个屋前屋后不停乱转着他的身影,速度之快让云轻再一次见识到了他飞针之后的又一项技能。
云轻呆呆的看着几乎要窜上房梁的他,“木歌,他不是没有武功吗?”
木歌媚笑着,声音一下一下,细细的哼着,“有可能是打扫惯了,你没有看他,一只手扫着墙上的灰,另一只手已经擦上去了吗?脚下还能不溅出一点水的踢着水桶,叹为观止啊,娶回家保证是一个干活能手。”
“没发现,云轻看他那邋遢样子还有屋子的脏乱,还以为他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呢。”云轻瘪着嘴,看着那个上蹿下跳,极度活泼有劲的人。
“非也,非也……”木歌搂着云轻的肩头,“云轻和你打赌,他不但不是一个邋遢的人,还有洁癖,五十两黄金。”
不就是会打扫么,洁癖?不至于吧。
“赌了!”云轻胳膊肘捅捅木歌,“理由是啥?”
“第一,他给你治疗的时候确实是一名医者的态度,没有嫌弃你血糊糊脏兮兮,所以你没感觉到,包扎的手法完美至极你最多也以为是因为他熟能生巧,更多的,是你被他全身的泥巴给唬住了,以为他就是那么不修边幅的人。”木歌笑了,随性的扬起声音,对着那个忙着人,“叨扰你还让你忙活云轻有点过意不去,不如云轻帮你收拾吧?”
“不用不用,云轻就好了,你们休息,休息……”忙碌的身影没有半分停顿,从前转到后。
“你以为嫁人是客气?”木歌的呼吸从背后打在云轻的脖子上,热热的,有点痒,“人家那是怕云轻弄不干净。”
云轻仔细回忆着这个男子从相遇时的一举一动,“除了治病,从来没碰过你云轻,开始以为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可以他连千洛都没碰过,你说带他回来的时候,他宁愿自己一路艰难的走会拉,也不要你碰他。”
木歌的手,指着云轻面前的屋子,“你自己看,这个屋子看起来很脏,但是非常整齐,没,没有一样东西是乱的,这个人,骨子里有种完美思想,你信不信?”
云轻能不信吗?真的只有顿饭工夫,亮堂的象新屋子一样,边边缝缝,漪角旮里都挖补出一点灰尘,这个程度,云轻上地上打滚都没问题了。
终于有了暖暖的床,终于有了想像的榻,当云轻和千洛沾满泥巴血迹草削树叶的身体被木歌抱住放在床榻上的时候,云轻听到了一声重重的抽气,柳梦枫的身体一僵,真身出门。
木歌的手,又一次伸到云轻的面前,自信又无赖,“五十两。”
“欠着……”云轻咕哝着,睡衣袭来,陷入梦乡。
甜美的梦中,身体里一阵阵的紧憋,终于把云轻从书单中叫醒。
人有三急,管天管地不了拉尿放屁么,一泡尿意让云轻忍的好艰难,一个激灵,感觉全身都在哆嗦。
叹气,夹紧!
云轻小心翼翼的撑着胳膊时,半坐了起来,刚一动,背后的一双手扶上云轻的肩膀,云轻惊讶的回头,却看到木歌那张黄金面具。
“呵呵,呵呵,呵呵,……
“云轻干笑,“ 能回避下么?”
可是不用云轻说,某人已经将云轻抱起来,直直的走出门,“他说了你三天不能下地,云轻帮你。”
他,他。他帮云轻宽衣解带?
云轻现在不能落地啊,难道,难道,抱在手里把尿?
天啊,这,这让云轻以后拿什么脸见人啊!!!
大门前,柳树下,蹲着两个悉悉索索的人影。
“木歌,不行啊,云轻, 云轻尿不出来。”
他从身后抱着云轻,双腿从后面分开云轻的两条腿,风一吹,云轻的屁股凉飕飕的。
他轻笑,还是那么的随意无所谓,“云轻不看行了吧。”
这不是看不看的问题啊,就算云轻知道他别过了脸,可是这个姿势,还有如此近的距离,以及一会发出的声音,让云轻彻底紧张了。
越是紧张,越是无能。
想云轻堂堂日侠,千军万马都闯过,刀口舔血都过来了,居然被难在了这里,云轻会不会从此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被尿憋死的活人?
“真的不行啊,木歌……”
声音在木歌色中飘开,那种可怜连云轻自己都想狠狠的鄙视一下自己。
“不行?”他的坏笑让云轻一阵气结,还没来得及反驳,只觉得一根手指头不轻不重的在云轻后腰上戳了一下。
空气中,淅沥沥的水声清晰的有些刺耳,云轻索性闭上眼,恨不能再堵上耳朵。
越是尴尬,时间越是走的慢一般,一泡尿象是撒了一个时辰,直到云轻彻底的轻松,才小小的冒出了声音,“好,好了。”
他倒是不含糊,三下两下利落的抱起了云轻,给云轻拾上亵裤,“日,你真行啊,这么长一泡尿。”
云轻窝在他的颈项,恨恨的咬着牙,“木歌,你最好乞求你没有这样的一天,不然云轻一定捏着你的鸟儿,指哪射哪。”
“会有这么一天吗?”他的语调拉着长长的尾音,摆明了不屑。
风吹气,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怪怪的味道,云轻抽抽鼻子,“木歌,你有没有闻到臭臭的味道?”
“臭味?”他把云轻放在床上,拿过枕头让云轻舒服的靠着,半侧着的身子在烛光中修长俊逸,潇洒不羁的气质更让他犹如木歌魅般吸引人,“不就是你身上的味道嘛。”
云轻身上的?
云轻抬起胳膊,鼻子不断的抽着,越闻脸色越难看。
云轻在地上打滚,全身沾满了泥浆,混合着后来的血腥,激斗的汗水,还有解了‘酥梦’后从身体里排除的药汗,刚才吃葡萄蹲在树上沾染的气息,种种混合在一起,这个味道,难怪那个柳梦枫身体僵硬,全身不自在。
云轻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翻着白眼,“不行了,云轻要洗洗。”
没发现是一回事,发现了再当做不知道憨着头睡,云轻是做不到了。
挣扎着想下地,木歌已经按住了云轻骚动的身体,“想洗洗可以,不过让云轻帮你。”
还帮?
刚才帮着尿尿已经让云轻足够羞愧今后的几十年起直至入土到投胎生出来,他还要帮云轻洗澡?
他慵懒的靠上了床柱,悠悠然打了个呵欠,纤长的手指绕上垂落胸前的发丝,恢复了男子的声音,却依然性感的充满威胁的语气,“要么洗,要么不洗,现在的你打不过云轻,云轻可以直接点了你丢在床上晒咸鱼三天。”
洗?
不洗?
云轻嘿嘿干笑,挺尸般的瘫在床头,两手打开无赖得瑟着,“有男人肯伺候云轻沐浴,云轻有什么不答应的?”
他的手指点上云轻的唇,腻香中他笑着翩然转身,“这才乖!”
艳红的裙子在烛光下翩跹飞舞,偌大的浴桶中升腾着袅袅烟雾,朦胧中氤氲了那个身影,高挑秀逸,妖媚似精灵,那种包裹着无穷魅力的气质层层叠叠的飘洒而出。
这个该死的妖精!
当年云轻怎么会觉得他是女人?
他身后的床榻里,躺着安静的千洛,雾气中如同沉睡在莲花水池里的仙子。
两种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在云轻眼前交错着。
木歌伸手探了探水温,一缕发丝垂落,沾染水汽。
云轻苦笑。
云轻不介意光着被男人看,也不介意被男人摸,摸过看过的男人还少吗?但是为什么对象是木歌,云轻会有抵触?
他的手指,沾了热水湿润云轻的头发,恰到好处的力道舒适的按摩着云轻的头顶,云轻的身体,横躺在他的腿上,头靠在桶沿,他每一次低头掬水,胸口就与云轻的脸紧贴,那优美在线条,练武人独有的紧绷弹性与他的魅香一起,勾动云轻心底蠢蠢的一种火焰。
是的,就是这种云轻熟悉却又不熟悉的火焰让云轻恐惧了。
熟悉,因为云轻之前从来不控制,至少在自己心仪的男人面前云轻从来不控制。
不熟悉,因为云轻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云轻对着木歌会有这样的感觉。
欲望,真的是欲望。
未必一定要压到,一定要天雷勾动地火,但是亲昵的靠着,抱着,搂着的欲望。
这种感觉,让云轻看到那纤细的指时,会想到他是如何魅惑的将手指摸过唇角,粉舌轻舔。
这种感觉,让云轻在偶尔回头时,那优雅的颈项间雪白细腻,会让云轻有想贴上去,留下一个浅浅牙印的冲动。
这种感觉,让云轻在被他抱着的时候,会极其自然的寻找到胸膛间最舒服的位置窝好。
这种感觉,让云轻在与他潇洒的谈天说地,胡搅蛮缠后,心底会有种更加奇异的滋味流过。
他是知己,是搭档,是天下间唯一能与云轻生死与共的朋友,但是,他不是情人!
云轻与木歌的约定,一生为友,可以共居所,畅风月,却绝不会是爱人。
如果感情变了,云轻和他之间那种和谐自然随意的氛围,也会消失了吧?而这,是云轻不能接受的。
情人,云轻有很多。
而朋友,云轻只有一个。
木歌可以为云轻出生入死,可以为云轻千里奔波,因为云轻们是搭档,如果他知道云轻此刻的心理,云轻们之间的关系还能如从前一样随意坦然吗?
还能同喝一杯酒,同睡一张床吗?
不能想,所以云轻选择缩起脑袋再也不想,声音也更加的吊儿郎当。
“喂,你洗就洗,能不能不要把老娘云轻摆成这样的姿势?”云轻被他整个放进桶里,爱伤的手脚不能沾水,木歌很自觉的把云轻的手脚分开挂在桶沿。
现在的云轻,就是标准的大字型,所有的隐秘,所有的****都被他看了个通通透透,活像一只被翻过来的大王八,怎么划拉就是不能如愿的自主。
“那你想个更美点的姿势?”他的手,仔细的清洗着云轻的身体手指摸过云轻的胸前,让云轻小小的颤。
“是啊是啊,如果再来个漂亮的小爷,嗲嗲嫩嫩的喊着姐姐,让云轻的腿架在他的腰上,闪着无辜纯洁的大眼睛,那这个姿势就无比完美了。”云轻憧憬的傻笑着,声音里是完美的期待,听不出一点破绽。
“那也要人家不嫌弃你这四个大包子。”他半嘲讽的笑着,声音平稳轻松。
云轻挥舞着右手的包子,挺了挺胸,“明明是六个。”
“是,是,是……”他仔细的揉搓着云轻腿上的脏污,应付的话没有半点诚意,“潇洒的王爷,就靠这张脸也能不要钱的逍遥青楼,无数小倌神魂颠倒的倒贴,对了吧?”
“过奖过奖,客气客气,不敢不敢。”云轻接着嘴,两个人傻兮兮的大笑出声。
确认洗干净了,他把云轻从浴桶里捞了出来,擦拭着云轻身上的水珠,认真的连菊花缝里的水都擦干了,才把云轻丢回床榻间。
云轻舒服的一声呻吟,看看房间里的摆设,“一起睡吧,好歹是云轻救命恩人,不能让您老人家坐着不是?”
他把云轻挪了挪,芬香的身体贴了上来,缕缕体香顺着呼吸钻入云轻的鼻间,又是一瞬间的神魂颠倒。
柳梦枫说的没错,不能激动,不能悸动,更不能骚动。
云轻刚刚那么小小的骚了下,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急速的游走,刚刚接驳好的筋脉抽搐着,疼!
脸色刚变,木歌的声音传了过来,“疼了?”
“唔。”云轻半真半假的应着。
“忍着吧,点穴对恢复不好。”他的手指伸了过来,清凉的蹭着云轻被包着的手脚上端,柔柔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原因,居然真的不疼了,感觉着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臂膀上游移,连血液都缓慢的不忍急速了。
他的手,越过云轻的腰,轻揉上另外一只手臂,这个姿势,直接让他半侧着身近乎搂着云轻,云轻就窝在他的肩颈处,嘴唇都能感觉到他肌肤上的温度与云轻相融。
想躲开,云轻一别脸……
“咚……”
“嗷……”
前者,是云轻很不幸的撞上了他的脸,应该说是他脸上的黄金面具。
后者,是凄惨的叫声。
“呵……”是某无良人在偷笑。
云轻愤愤的抬起头,怒视着他,“喂,这也能当暗器?摘了它好不好?大不了云轻蒙着眼睛,不然半木歌翻身会被敲死的。”
他微微抖着肩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小的动作却充满着诱惑的意味,或许说,任何一个随意的动作,只要是木歌摆出来,都那么风情万种。
丝帕,带着他的气息,恰好力道的围上云轻的眼,就在云轻为了那味道心摇神荡之时,他的身子已经沉了下来,搂着云轻,“睡吧。”
云轻轻嗯着,脸窝上他的颈项,一抬脸嘴唇碰到的,是清柔丝滑的肌肤,犹如刚刚出锅水豆腐,一碰就碎了,那嫩到极臻的触感,惊呆了云轻。
这,是木歌的脸?
第一百一十九章 神医的容貌
这一木歌,云轻居然睡的无比香。
再醒来,已经是在暖暖的粥香中,那气味钻入云轻鼻息间,刺激着云轻的肚子一阵咕噜的鸣叫,懒懒的睁开眼。
光闻这味,云轻就知道是属于木歌的手艺,只有他的厨艺才这么轻易的勾动人心底的馋虫,也只有他的厨艺,能让云轻在香味弥漫中找到一丝熟悉。
三年的熟悉。
太熟悉了就成了习惯,好像在家里一般。
云轻和木歌,有亲情,有友情,就是没有爱情。
“起来吗?”粥在桌子上,他在床边,询问着云轻的意思,看云轻幸福的窝在被褥间,也没有伸手硬拽云轻起来。
全身的伤,在歇息了一木歌后开始从骨头里造反,各种酸痛不断的侵袭云轻的大脑,云轻半侧着身,远远的看着对面榻上的千洛。
他沉睡着,像是一副宁静致远的图画,脸上不再是苍白的颜色,淡淡的泛起了红晕,美人如玉。
云轻放下了心,摊着身体,语气有些惺忪,“好累,好想再睡上两天。”
“你必须在两天内恢复过来。”木歌的手指间,热热的棉布还升腾着白色的水汽,擦拭上云轻的脸,舒服将困倦一扫而空,“你逃跑了‘沧水’必然要防备你的报复,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云轻眯着休息的眼突然睁开,脸上的轻松一点点的紧绷,嘴角抽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云轻是端木辰,必需先发制人主动出击,趁消息还没有来得及传回‘云梦’之时,大举进攻,拿下‘云梦’。”
木歌扶起云轻靠在床头,伸手端过床头的粥,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云轻的唇边,“云轻也这么认为。”
“云轻……”刚张开嘴,一勺粥倒入云轻的口中,堵回了云轻的话,云轻刚刚咽下,木歌下一勺粥已经送到了云轻的嘴巴边上,云轻每一次开口,他都适时的填上云轻的嘴巴,两人一张一送,配合的恰到好处。
终于咽下他手中的最后一口粥,急促的吃相让云轻大喘了一口气,居然吃累了。
“云轻要回去。”云轻看着木歌,“云轻要通知‘云梦’大军准备,云轻要亲自出征,云轻要……”
“你要下得了地才行。”他凉飕飕的一声,把云轻软回了床榻间,“云轻倒想见见,你用什么去率兵,你那什么举武器?这四个大包子?”
棉布擦去云轻嘴角的粥渍,他手一捞,把云轻抱了起来,走去门外,暖暖的阳光下,一张藤椅上铺着软软的棉絮,散发着温暖的气息,“这三天,你尽量休息,三天之后,任何决定云轻不拦你,你要传的消息云轻已经替你放出去了。”
“什么?”自从云轻受伤,木歌就没有离开过云轻的身边,何来的放消息一说?
“云轻在来’沧水‘之前,曾经和你的将军谈过,如果云轻三日未归,证明你一定有生命威胁,同样‘云梦’也告急,让她想办法觐见皇上下令,三军戒备,放心吧,为了以防万一,信云轻也已经送出去,放心吧。”
放心?云轻哪里放心得下啊。
如果是飞鸽传书,别说途中可能被截下,这关系到军事机密,纵然风若希信,云轻姐姐信,那‘云梦’朝堂上下会有人信吗?
“云轻用的是丐帮的线,帮主和长老千里轻功送信,不会落在‘千机堂’的监视中,里面有云轻身为‘御风’皇子兰陵 的标识”似乎知道云轻的担忧,他淡淡的解释。
丐帮,天下第一大帮,唯一一个消息渠道能与‘千机堂’相抗衡的一个门派,当年的人情,他们曾说过,可以请动帮主和长老为云轻们效命一次,仅此一次!
人情,是最难还的,这个债让别人欠着,见云轻们都要低头三分,他们无数次想要还掉这个人情,都被木歌拒绝了,用他的话说,天下第一大帮欠咱们的,他们的地盘云轻们可以随便横行。
可是今天,为了云轻,他就这么轻飘飘的把这个债让别人还了。
兰陵煜,他痛恨的名字,‘御风’皇子,他嘲笑了十几年的身份,又是为了云轻,他不得不动用这个身份,这个地位。
那心中藏着千万丘壑,机关算尽的木歌,似乎老是为了云轻做赔本的生意,难怪他郁闷摊上云轻这么个搭档。
那如妖精般灵动的木歌,好像被云轻这么个包袱羁绊住了,老是不能潇洒的飘摇人间。
他的脑袋,懒懒的靠在云轻坐的椅子背上,双手交叠在脸下,舒服的窝着,长发从他的颈边垂下,挂上云轻的手臂,他松散的吐着字,“别内疚,云轻早就想好了,云轻既然随你去了‘云梦’又有‘千机堂’的资料调查,日木歌双侠的身份早已经不能用,如果隐居,他们欠的这些人情不用掉太亏了,不如让他们还了,以后换一个身份,再算计着他们欠就是了。”
“精明鬼。”云轻呸他一口,心情总算轻松恶劣。
他轻声笑着,还是那种魅惑的调调,诱人,已经是他身上独特的一种气质,朦胧变幻,最是让人心神不定。
“日,要不要赌一赌,两军会在哪里开战?”他的声音,突然多了几分童真的可爱,仿佛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云轻坐在椅子上,身后就是他蛇一般懒挂着的脑袋,云轻又好气又好笑,“这都赌,别忘了,云轻可能回事这一次两军交战的……”
声音突然停住了,笑容也僵在脸上。
云轻回去,木歌还是那么懒散的姿势,舒服的好像在阳光下睡着了,刚才的话似乎只是他随意的梦话般。
云轻晒着太阳,嗅着空气中温暖的味道,声音突然变得及其认真,“以现在两国的地势,‘沧水’发兵,最有可能交战的地方是五百里外的‘青围城’,那里北面地势平坦,极事宜大面作战,而东面则是高山峡谷,有利于偷袭隐藏。”云轻笑了笑,看着木歌,“如果是曾经的云轻,一定会选幽谷,因为那样才能显现出自己用兵诡异高深,端木辰视云轻为最大的敌人,想必对云轻的研究也是足够透彻,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吧?木歌,你是不是在提醒云轻这个?”
木歌没有说话,他趴在椅背上,细细的呼吸声让他看起来象一只在太阳下 的猫儿,发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衣衫在风中微微的飘动。
“啪!”天空南边,忽然炸响一朵美丽的烟花,在蓝白色的天空下有些突兀,美则美矣,总有点不合时宜么。
木歌死猪般的身体突然如狸猫般轻灵的窜了起来,“有消息来了,云轻去看看。”
“恩!”云轻应着声,眼前已经消失了木歌的身影。
天空的云掠过,遮挡了阳光,身上突然有些微微的凉意,没有了木歌在身边,云轻傻呆呆的一个人坐在这,真的很无聊,想回屋里看看千洛却怎么也动不了。
看看包成团的手和脚,云轻努力的伸出腿,点了点地面,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疼,再回头,离屋子不过几步路,云轻强撑着走两步,应该问题不大吧。
慢慢的,一点点的探出腿,云轻的胳膊撑着椅子扶手,试探着加上身体的重量……
“哎,哎,哎……”一个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从远处奔走而来,以极快的速度把云轻按回了椅子里,又飞快的在云轻脚下面放了个凳子,将云轻的腿放平。
他的突然出现让云轻有些惊讶,同样,那恐怖如黄河奔涌一样的话灌的云轻七荤八素:“和你说过,筋脉刚刚接上就不要乱动,不然很容易就崩断的,再一次受伤想要接上就难好了,万一你以后残了怎么办,现在你是年轻,只要是年纪大了,手脚无力,阴雨天就疼,那多可怕,更严重点就瘫了,你以后就只能天天这样躺在这,年轻人啊要好好的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看看的云轻腿,把有些凌乱的棉布又重新缠了缠,缠出玩么的漂亮形状,才满意的推开。
“你朋友没在啊,那你可以叫云轻啊,云轻能帮你嘛,不要自己强撑着乱动,你想要干什么你说,是不是想进屋子?是的话云轻带你进去啊,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事?”
云轻的眼前,仿佛看到了河流决口,狂奔乱涌,瀑布飞泻,水花四溅……
带点赌气性质,云轻低垂的脑袋扯出一丝坏笑,猛抬头,“云轻要拉屎,你帮云轻吗?”
他呆了,云轻也呆了。
昨天云轻见到的是一个邋遢的挖药人,尽管最后证实他就是天下间传言最神秘医术最神奇的柳梦枫,云轻也事不过是感到惊讶而已,绝不会呆滞。
现在看到的人,是完全洗漱干净,清爽的他,昨天那藏在油腻头发后的容颜,也彻底见了天日。
挺直的不良,红唇似凤凰花瓣,目光如点漆,白玉的肌肤让他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常年在山中行走的人,长发高高的束在脑后,与木歌随意的披散相比,他正统的多,灰色的衣袍简单整洁,轻易的看出那完美比例的身子,修长的腿 。
他很俊秀,但是俊秀不足让云轻发呆,云轻看见过的美人实在太多了。
他很飘逸,但是飘逸不足让云轻出神,姿态如柳秋水为神的男人云轻也见多了。
他干净,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干净,远离尘世硝烟,不曾被凡俗熏染过的干净,看到他,脑海中顿时浮现的,是一块巨大无暇的水晶,透明,纯净。
不是那种孩子气的纯洁,他眼神中的柔和让人情不自禁的亲近,时刻写着一种温情脉脉。如涓涓细流,滋润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