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思瑜拿着票据走到收银台付款。收银台的服务员抬头看着她,温和的一笑:“Yoyo,你卡里的钱不够。”
“什么?”游思瑜接过自己的银行卡,看了看:“我卡里没钱了?”她探低身子,凑到服务员跟前,小声问道:“能不能先给我记着账?我改日把现金给你送过来。”
“啊?这个,我做不了主。”服务员为难的摇摇头:“除非是负责这个卖场的主管给我签个字,我才……”
“这个卖场的主管……”游思瑜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她环视着卖场的四周,突然看到了一抹身影:“然总。”
司徒然疾步走到了游思瑜的近前,小声问道:“什么事啊?”
“我想给姨妈买只玉镯,可我卡里的钱不够。”游思瑜不好意思的一笑:“你能不能给收银台的服务员说一声,我先欠着,改日再补上。”
“赊账?”司徒然微微摇摇头:“我们的展柜从不赊账。你看上了什么?我来买单。”
游思瑜撅着小嘴摇摇头:“可我想自己买了送给姨妈。”她拉住司徒然的手臂,撒娇的说道:“那服务员说了,你说一声就行了。”
“以权谋私,原来然总就是这么负责二部的工作的。”钟宓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人的身后。
“你乱说什么?什么以权谋私?我只是暂时钱不够,我保证很快补上。”游思瑜不服气的反驳道。
“我们卖珠宝,从不赊账。”钟宓走到游思瑜的身旁,眼眸轻瞟着她,嘲讽的说道:“你如果钱不够,就不要买。”
“你……”
“你虽是Ashion的设计师,不代表你就可以行使特权。”袁少腾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游思瑜循声看过去,微撅着小嘴,不满的盯视着袁少腾。
钟宓听到袁少腾立场和自己一致,立即冷声说道:“像她这样只会给Ashion添乱、抹黑的人,就不应该留在Ashion。”
袁少腾目光冷然的看向钟宓:“钟总请慎言,Yoyo是我们玉石珠宝的设计师,任何人都可以离开Ashion,唯独她不可以。”
钟宓看到袁少腾冷峻的脸庞,心中一怔:“袁总,她买珠宝要赊账,这是不对的,我只是要……”
“思瑜,你这个月的钱又花光了?买个珠宝,还要赊账啊?”一个温和的女声从袁少腾的身后传出来。只见肖若娴搀扶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走向游思瑜。
游思瑜本来撅起的小嘴,立即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大姐,你怎么来了?”
游思琪走到游思瑜的近前,眼眸略带责备的看着她:“你的钱不够花,为什么不给大姐说啊?”她说着眼眸埋怨的看向袁少腾:“少腾,我让你好好照顾思瑜,你是怎么照顾的?让她买个自己喜欢的珠宝,都要被人奚落取笑吗?”
“妈,这也不能怪我。”袁少腾不满的解释道:“怪她自己做事情任意妄为,她的薪水都因为旷工被扣罚完了。”
“思瑜,你不好好工作,怎么经常旷工啊?”
“我旷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替你儿子把媳妇追回来。”游思瑜故意用眼角瞟了瞟肖若娴。
肖若娴脸上现出娇羞的神情,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游思琪用手指轻点着游思瑜的脑袋:“你呀,总是有理。”她说着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卡递了过去:“知道你有功,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吧。”
“谢谢大姐。”游思瑜接过游思琪手中的卡,转身走到收银台前,一边付款,一边说道:“我不是买给自己,我是买给我们姨妈的。”
“姨妈?你是指……”游思琪微微睁大了眼睛。
“我们外婆在中国的女儿。”游思瑜付完钱走到游思琪的身旁,伸手一指不远处的展柜前:“你看,姨妈就在那儿。”
“思瑜,快带我过去。”
“好。”游思瑜应诺一声,带着游思琪疾步向着司徒芳走过去。
钟宓怔怔的看着离去的四人的背影,心中既有惊诧也有忿然。司徒然转身向一旁走去。
“你站住。”钟宓紧跟在司徒然的身后。
“钟总有什么事吗?”司徒然转身,淡淡的问道。
“你早就知道Yoyo的身份是吗?”钟宓眼眸冷冷直视着司徒然:“我说呢,你违反了公司的规定,还能这么泰然的待在公司里,原来是有袁总这么一个大靠山啊。”
司徒然默然不语,脸色阴沉。
钟宓鼻中轻哼一声:“我今天算是领教了然总的腹黑心机。你是故意将自己的女朋友,安插在我的身边做助理,是想报复我,对吧?”她白了司徒然一眼,嘴角露出嘲讽的轻笑:“我本来以为自己是华丽荣归,做了你的直属上司。可我现在才明白,真正被愚弄的人是我。然总才是深藏不露,最高明的人。你是不是连我什么时候离开Ashion都算好了?”
司徒然眼眸冷视着钟宓:“钟总,你喜欢如何臆想,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还有事情要忙,不奉陪了。”
“应该是我说不奉陪了。”钟宓急走几步,挡住司徒然的去路:“与其让你把我踢走,我不如主动退出。然总,很快,S市分公司的销售总监就是你的了。哦,不对,应该说很快,Ashion总公司的销售总监就是你的了。”她又走近几步,继续嘲讽道:“恭喜你,钓了一条没脑子的鱼,你可抓牢这条鱼,那可是你的前程和财富。”
司徒然看着钟宓离去的背影,心中没有挫败她的一丝喜悦。相反,他感到深深的彷徨和不知所措。自己在Ashion打拼了六年,一路披荆斩棘,坐到今天的职位,依靠的是拼搏努力,是手段算计,唯独不靠裙带关系。可此时,自己却被抛至在这种裙带关系中。脱离它,就要放弃在Ashion的一切,他不舍,也觉得不值。不脱离它,他就要忍受许多像钟宓这样人的想法和讥讽的言语,他委屈,也觉得不值。
司徒然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看着不远处的游思瑜,阴郁的目光中闪过一道的光亮,他的嘴角微微弯起:“至少遇到你,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