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儿,道理本宫明白,本宫也没刻意想些什么,只是总觉得心神不宁……”南宫若翎轻叹了一声,“我昏迷的那两日,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大事?”采儿回忆着前那两天宫中所发生的事情,“宫里没发生什么事情啊,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巡逻的侍卫突然对采儿说,宁大将军家的独子被封为骠骑将军,明日就要出发镇守边疆。”采儿替南宫若翎梳着头,轻描淡写说着刚才那番话。
“宁大将军家的独子被封为骠骑将军,还赶赴边疆?!”
南宫若翎心中一惊,她终于知道自己今日心神不宁的原因是何!边疆离都城千里之遥,宁向天这次离去,自己要何时才能与他相见?!
南宫若翎只怕,永不相见了!
“娘娘,怎么了?”采儿被南宫若翎那激烈的反应吓住,手上的檀木梳子差点掉在地上。
“采儿,你是什么时候听到这个消息的?”
“采儿想想……”采儿低头,竭力回忆着这一切,“好就是昨日啊!”
“那就是说,今日就是宁向天出行之日?”南宫若翎心中一惊,连忙说道:“采儿,你不用帮本宫梳头了,你去御膳房命人做些早膳,等早膳做好再回来。”
“啊?哦……采儿立刻去。”采儿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想太多,便匆匆离开。
“来人,在外面的人全部给本宫进来——!”
“奴婢(奴才)参见娘娘,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小翠和巧儿把这堆衣服拿去浣衣房,要等到衣服洗净才能回来。小桂子、小邓子、小李子到御花园里摘梅花,要摘得一百朵无暇的梅花,然后再送去御膳房做成梅花糕。至于怜儿和小霞……你们呢去御花园替本宫捉蟋蟀,每人捉二十只。可是明白了?”
“是,奴婢(奴才)遵命——!”奴才们心里虽疑惑皇后这些吩咐,但是不敢多问,只管应声退下各做各的事情。
“……皇甫晏阳才刚上早朝,不会有人阻碍我了。”
南宫若翎也顾不得什么,待宫女们离开后便立刻换了一身素衣,披上莲蓬衣,把瑠璃灵凤簪收入怀中,匆匆离开灵凤宫,直奔宫门!
“慢,来着何人?”守在宫门侍卫拦下南宫若翎,当然,这点南宫若翎还是预料到的,于是便从怀中拿出瑠璃灵凤簪,压低声音说道:“皇后有命让我出宫办事。”
“瑠璃灵凤簪?!姑娘请。”侍卫一见瑠璃灵凤簪,便迅速退开,让南宫若翎离去。
南宫若翎收起簪子,疾步走向城南。
虽然,她不知道宁向天是否已经离开,但她知道无论结果如何,今日自己定要到城南一趟,不然她定会抱憾终生。
“哈哈、呼——”南宫若翎喘着大气,赶至城南门口,却见并无宁向天的身影。
“让道——让道——”
就在此时,街中行人纷纷让道,街上议论声此起彼伏。南宫若翎闻声抬头,只见那骑着骏马、威风凛然的男子,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宁公子。
“骠骑将军赶赴边疆——让道——”
人群分列两道,宁向天骑马离南宫若翎越来越近。
南宫若翎仔细打量宁向天,发现他的气息甚好,只是略有清减,心中的大石也总算放下。
南宫若翎凝视着宁向天,不料宁向天也朝她看来,吓得南宫若翎立刻低着头,把斗篷压低,生怕被宁向天发现。待宁向天的背影映入南宫若翎眼中之时,南宫若翎才敢抬头,一脸不舍地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宁公子,若翎不奢望能让你记着我……我只想告诉你我的名字,只想让你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可为什么这一切都那么难……那么困难……”南宫若翎看迈开双脚,不自觉地朝城门离去。
“哇,你看那人多痴情啊,莫非她要跟着宁公子到边疆?”
“我刚才好像听到她在喃喃自语什么,该不是疯了吧?”
“恩,有可能,那可是宁公子啊,是天下少有的绝世男人呢。”
“要说绝世,咱们当今皇上才无愧这两个字,唉,真羡慕当今皇后啊!”
“我还是钟情于宁公子,虽说皇上也很好,说话也像让人如沐春风一般,但总觉得好像有一点冷酷。”
“宁公子也不苟言笑啊,不过他练剑的时候真的好英俊啊——但是皇上那君临天下的样子也很惊俊呢——哎呀,我选不了了!”
“噗嗤,你们两个就别在这让人笑话了,宁公子都走远了,难道你们还真想学那女子跟随他到边疆?回家吧——”
“好吧,散了散了——”
片刻后,十里坡,“将军,自离开城门起,便有一个人跟踪我们。此人形迹可疑,是不是该拦下盘问呢?”
“恩,就按你的意思。”一见宁向天颔首,那名士兵便迅速来到南宫若翎跟前,把南宫若翎拦下,“你是谁,一路跟随我军究竟意欲何为?”
南宫若翎没有回答,因为她不想让宁向天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
“不答?”士兵亮出刀刃,“哼,不答便就地正法!”
南宫若翎依旧没有出声,只是头却是越压越低。
“慢。”宁向天下了马,缓步至于南宫若翎跟前,柔声问道:“你为什么要一路跟随我们,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将军小心,恐防有诈啊!”
“无妨,我看他身上并无杀意也无邪气。”宁向天侧头,缓声说道:“你且退下,这里交由我来便可。”
“是……”士兵迟疑地退下,其余士兵亦是好奇地看向两人。
“现在只剩你我二人,若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尽可说出来。”宁向天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人,总觉得此人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南宫若翎咬着红唇,强忍着泪声,而她的泪却如珍珠般滴落在地,映入宁向天的眼中。
“姑……娘?”宁向天的话里几许迟疑,因为他不知道来者是男是女,但刚才他看到她落泪,便认为她可能是一个姑娘,“姑娘为何落泪?”
南宫若翎摇了摇头,她着实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话。
“难道是遇上土豪恶霸?”宁向天顿了顿,“姑娘且安心,我乃骠骑将军,若有何冤情,尽管向我道来。”
“将军果然古道热肠……正义凛然……”南宫若翎回想起自己与宁向天初见那日,那时他也曾这么问过自己,也是如此温柔地对待自己。
南宫若翎好想时间退回那日,那个与他初遇的日子,如果天随人愿,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只是她知道,这一切是不可能的,而最重要的,宁向天那天救下自己,不过是他的正义感所致,或许他早已忘了自己,忘了那个落难的丫鬟。
就算她将时间倒回,那又有何用,她又何苦再折磨自己一次?
虽然她很想用这一切说服自己,可她还是不能,因为她宁可终日受撕心裂肺之痛,也想换那一刻的温柔。
“姑……娘?”宁向天疑惑地看向南宫若翎,她的声音虽嘶哑不清,可自己为何如此熟悉?
南宫若翎后退了几步,刻意与宁向天拉开一段距离,深吸一气,泪眼看向宁向天,而嘴角却挂着一丝笑容,轻轻道出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