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之所以提议改立太子,是不知道太子已痊愈。如今太子已走出阴霾,又何须改立太子?”
李娉婷心下又是着急又是不甘,她怎会甘心自己用尽心机才换来的今天,马上便付诸东流?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她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扭转乾坤!
“劳太后费心了。晏阳深知自己无才无德,本不应如此快便继承皇位。可正如以后所说,如今朝廷正值多事之秋,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晏阳打算三日后便举行登基大典,不知太后和各位大臣意下如何?”
皇甫晏阳剑眉轻挑,一脸威仪地看向众人,一种莫名的胁迫感蔓延至他们全身。
“臣认为太子所言极是,如今朝廷正值多事之秋,既不用改立太子,那便应速速让太子登基继承皇位,以保我皇甫安定!”南宫曜双膝跪地,“臣认为太子应尽快登基,以保我皇甫安定!”
“臣赞同左丞相所言,认为太子应尽快登基,以保我皇甫安定!”
宁翔云也双膝跪地,他是从心底认同此人。因为从皇甫晏阳的身上,他能感觉到如皇甫彻一般的王者之气。
“其他大臣的意思呢?”
“臣等一致认为太子应尽快登基,以保我皇甫安定——!”
自萧向天死后,南宫曜独揽左右相之权,而宁翔云则是掌握兵权的大将军。两位朝中重臣已一心辅助太子,纵然太后的权力有多大,那也改变不了皇甫晏阳登基的事实。这些见风使舵的大臣,必是纷纷投诚太子,以保官位。
“不知太后意下如何呢?”皇甫晏阳转头凝视李娉婷,眸中透着丝丝寒气。
“哀家、哀家定也认为太子应尽快登基,保我皇甫安定。”
李娉婷深吸了一口气,虽想极力保持脸上的镇定,却还是难以掩饰她的慌张与愤恨。
“既然如此,登基大典便定于三日之后!”皇甫晏阳大掌一挥,正色说道:“今日的丧祭只应有皇族人参豫,众大臣请回吧。”
“是,臣等告退——!”
“丧祭开始——!”
随着皇甫晏阳那雄浑之音落下,祭坛四周燃起了火炬,哀乐之音响彻皇宫内外,乐声随风散于空中,散入皇甫国的每个角落。
三刻后,将军府,“向天、向天——”
宁翔云刚到将军府,便四处焦急地探寻宁向天的身影,因为他要问宁向天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爹,孩儿在此,怎么了?”
宁向天听到宁翔云的叫唤,立刻从房内出来,心下不禁疑惑。
爹少有如此,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向天,爹问你一事,你定要如实回答!”宁翔云表情极其肃穆,这让宁向天有些紧张。
“孩儿定会如实回答。”宁向天郑重地点了点头。
“皇上遇刺当日,你为何会出现于密林里?按爹对你的了解,你是不会无缘无故去那些地方。”
当宁翔云听到李娉婷以此为怀疑的理据时,宁翔云便明白此事的重要性,未免让自己理亏,今日他一定要把事情弄个明白,他日好应对李娉婷的质问。
“……那天……那天孩儿去城西密林……爹……我……”
宁向天低着头,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宁向天一心以为宁翔云早已忘了这件琐事,心里也算舒坦了一些。可宁向天没想到今日宁翔云竟会如此郑重地向自己问起这事,这实在让他束手无策。
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实在不想让宁翔云知道自己那天去密林的目的。
“向天,你怎么如此吞吐,快告诉爹!”
宁翔云看见宁向天神情闪烁,言辞吞吐,他便知道此事定是非比寻常,心中更为着急。
“爹,孩儿、孩儿可以选择不说么?这是孩儿心中唯一的秘密……孩儿实在、实在不愿说。”
其实,宁向天也不愿瞒着宁翔云,但他实在不知要如何开口。
他该怎么和宁翔云说他因思念一个丫鬟,却苦无原因到东宫里寻她,所以每月十八,便会到那相遇之地,希望能与她相遇?
“向天,今日太后猜疑你爹与左丞相才是杀害皇上的真凶,而其中一个理据便是你当日出现在密林的因由。爹并不想干预你的私事,但现在你可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是……孩儿明白了。”宁向天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如何相识那名丫鬟,为何会去密林的前因后果尽数道给宁翔云。
片刻后,“胡闹!当真胡闹!”
宁翔云勃然大怒,一脸严肃地看着宁向天,“爹不是一个趋炎附势的人,你喜欢谁要娶谁为妻,爹也不打算干预。可你怎会喜欢上一个丫鬟,这、这也太荒唐了!”
宁翔云不禁又气又急,自己的孩儿怎会喜欢上一个丫鬟?!
“爹,我……”宁向天欲要解释,却被宁翔云厉声打断。
“你不仅是我宁翔云的儿子,还是大将军的儿子,是将来统领三军的继承者!你怎可、怎可喜欢上一个丫鬟,而且还打算娶她!”宁翔云气得一脸通红,声音也带些颤抖。
“爹,她和其他丫鬟不一样的,她很特别!”宁向天紧张地向宁翔云解释道,脸上尽是为难。
“再特别的丫鬟也还是丫鬟!”宁翔云拍了拍宁向天的肩膀,语重深长道:“爹不反对你与她做朋友,甚至是红颜知己。但你要娶她,爹是绝不会同意,你还是断了这条心思罢!”
“我!”宁向天低眸,小声说道:“倘若孩儿不继承爹的将军之位,那……”
“向天!”宁翔云怒目看向宁向天,厉声说道:“若你定要娶那女子,那就与我断绝父子情谊——!”
“爹——!”
宁向天焦急地看着宁翔云,他之所以不敢把事情告诉宁翔云,正是担心现在这个局面!
“我与她,你选一个!”
宁向天低头,默不作声。
“说!”
“我……求爹不要逼孩儿……”
“宁向天,你可是想气死为父?!”宁翔云青筋暴起,脸色变得十分不好。
“爹你别动怒!”宁向天看着宁翔云那脸色,心中甚为不忍,“孩儿自然是选爹,可是……”
“够了,不用再可是了!这几天你不许出门,好好在府中静思己过!”宁翔云大掌一挥,怒火未减。
宁向天没有再作言语,只是颔首应答。
“唉……向天,爹是为你好啊。”宁翔云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从未看过宁向天如此失落的神情。
宁翔云也是有千般无奈,如果他不是位极人臣,他绝不会反对这门亲事。
他并不定要宁向天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做妻子,但起码也得算是一个小姐,身家清白,不然日后定会被人诟病!
他本想提议让宁向天娶她为妾,但他深知自己孩儿的性情。而且经过他娘一事,他又岂会心安理得纳妾?
他也不想,要怨只能怨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
“孩儿知道……孩儿先进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