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看到了吗,孩儿为你报仇了!
“唔……”
当湛卢穿破皇甫彻喉咙那刹那间,皇甫彻并没有惊慌,也没有闪躲。他只是宛如一座大山稳稳地伫立在原地,受了皇甫晏阳一剑。
皇甫彻温柔地看着皇甫晏阳,眉目间无不流露出慈爱的神色,“看来你对朕,真的……真的有许多怨恨……”
“我只是奉主人之命要取你首级。”
皇甫晏阳眼里没有一丝留恋,他迅速把湛卢从皇甫彻的身体取出,血花飞溅,瞬间染红大地。
黑布下他的嘴角微扬,寒意愈浓。
你以为我会不忍么?
“皇上——!”
南宫曜并无恸哭,因为他看到皇甫彻嘴上那一抹笑容,他知道自己的挚友已得偿所愿,不必抱憾黄泉。
“那你的……你的主人,应该……很讨厌朕。”皇甫彻强忍着泪水,他不愿让自己最深爱的皇儿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
“恩。”皇甫晏阳点了点头,“主人对你恨之入骨,无时无刻都想杀了你!”
皇甫晏阳没有撒谎,他的确是奉了他主人之命前来杀他。
因为皇甫晏阳的主人,正是他自己的心。
“……呵……呵呵……希望……朕的……”
还没等皇甫彻把话说完,他便气绝当场。而就在此时,宁翔云父子赶到。宁翔云看见皇甫彻身死倒地,失声恸哭道:“皇上——!臣护驾来迟,臣护驾来迟啊——!”
宁翔云侧头看向宁向天,急声说道:“向天,速速把那刺客拿下,以祭皇上在天之灵!”
“是!”
宁向天迅速来到黑衣人跟前,却不禁因他的杀气而为之一惊。
此人究竟是谁,为何有如此煞气?!
皇甫晏阳剑眉微蹙,心下亦是有些疑惑。
宁向天,他怎会在这里出现?
还有,那是什么眼神!
本来,按皇甫晏阳的性子,他是不会与宁向天交手,而是早早拂袖离去。然而当皇甫晏阳看到他那充满敌意的双眸时,他的脑中竟闪过南宫若翎厌弃自己的画面!
既然你要死,晏阳就送你一程!
皇甫晏阳紧握湛卢,缓缓抬起右臂,剑锋直指宁向天。
“湛卢……你究竟是何人?!”宁向天惊讶地看着黑衣人手中的湛卢,而体内的真气亦愈发溢于龙渊之上。
“剑奴。”
皇甫晏阳纵身一跃,右臂一收,将体内真气逼入剑身,随之划出一道剑弧。凡剑弧所到之处,便能听到一片林子的倒地的声音!
剑弧飞快向宁向天靠近。而宁向天却没躲开,反倒张开弓步,气沉丹田以龙渊护身,以自身之力挡下了皇甫晏阳这一剑。
“左丞相,此地危险,请速速离开!”
宁向天之所以挡下那一剑,是因为若他不挡,他身后的南宫曜便会被剑弧夺命!
现在宁向天对这黑衣人只有四字评价——卑鄙小人!
皇甫晏阳负手立于枝上,神色淡定泰然,没有丝毫比斗的紧张。因为一切都如他所料,宁向天业已失去了胜算。
“湛卢果然名不虚传。”
宁向天虽明白己况,却没有放弃,反倒越发认真。他紧握龙渊,再次把真气度入龙渊,龙渊因他的内力开始鸣叫,剑鸣声响彻云霄。
“哼。”皇甫晏阳冷哼一声,眼里却平淡如水。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宁向天在空中划出一道剑弧,剑弧随之击向皇甫晏阳。
皇甫晏阳反手将剑弧挡住,心下不屑之余,却又不想过多纠缠。
只见他将湛卢收回,冷声说道:“再会。”
皇甫晏阳适才之所以与宁向天相争,到底还是一时意气,而宁向天却是极为认真。
他虽想与他一决高下,但亦知道继续与他纠缠,定难以抽身。为免误了正事,皇甫晏阳还是收敛了一身怒气,拂袖离去。
“慢——!”宁向天本想追上前,却被南宫曜喝止。
“穷寇莫追,他不过是受了萧向天指使,杀害皇上罪魁祸首是萧向天!当务之急,我们应当把皇上遗体送回宫中!”
“但那人亲手杀害皇上,怎能放任他就此离开?!”宁翔云脸上的泪还未止住,神色激动万分。
“宁将军,此处地形复杂,实在不宜深追,免得落了敌人圈套!”南宫曜看了一眼萧向天的尸骨,正色说道:“再者我们把皇上与这叛贼的尸首共处一地,实乃对皇上大不敬。追查黑衣人一事,应当押后!”
宁祥云低头沉思,一脸沉郁。过了半晌才缓声说道:“向天,你速速到宫中禀告此事,让他们前来此处迎皇上龙躯回宫!”
三日后,皇甫彻遇刺驾崩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甫国,一时之间,举国上下均是百姓的恸哭哀嚎。
萧向天为祸天下已是多时,而老百姓对萧向天向来只敢怒不敢言。百姓以为萧向天之所以能如此猖狂,全是皇上纵容所致,在他们的心里已渐渐认为皇甫彻是昏君。
可这消息一出,全天下人忽然明白了什么,纷纷为自责的同时,也为失去这绝好的君主所悲痛欲绝。
太子府,“皇上遇刺驾崩?!”
南宫若翎虽然知道皇甫晏阳近日必有所行动,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刻来得竟如此之快!
“太子妃该改口先皇了!”刘总管悲伤地摇了摇头,急声说道:“还请太子妃快快换上丧服入宫,可迟不得啊!”
刘管家刚才接到懿旨,命太子妃与太子立刻入宫举行丧祭。可这却让刘总管头疼,本来太子妃已不让人省心,而如今太子竟还下落不明,这可怎么办啊!
“好,你且备好轿子,我速速就来!”
南宫若翎知道此次进宫定是凶险十分,李娉婷绝不会让皇甫晏阳顺利继承帝位,还很可能会借此机会杀人灭口!而她是李娉婷的眼中钉肉中刺,自然也难逃厄运。
以前,她可以不计生死,或者说她求一死解脱。然而现在情况不同,如今她已经没有了死的意义,现在她只想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好好孝顺爹娘。
“爹和娘,应该没事……而且他是皇甫晏阳,肯定考虑周全才会这么做……李娉婷应该奈何不了他。”南宫若翎垂下双眸,把匕首收入袖中,“但还是以防万一比较好。”
两刻钟后,祭坛,“臣妾参见太后。”
南宫若翎环视一周,心中不禁讶然。
为何此时会有大臣的影子,那皇甫晏阳呢,他不是先进宫了吗?!
“免礼。”李娉婷身着玄黑翟翚雉纹袆衣,头戴六凤祭冠,脸上满是憔悴忧伤。
“臣等参见太子妃。”
“免礼。”
按照礼数,此次丧祭应只有皇族中人,而现在为何会无端多出这些大臣,莫非都是李娉婷的意思?
“太子呢?”李娉婷眯着眼,脸上生出一丝怒意,“先皇驾崩,太子竟不前来丧祭,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请息怒,太子绝无不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