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三层呢?”
“第三层则是形神兼具,能让人在品尝昙桂饆饠的同时如同身处昙桂满布的地方,不仅味觉上感受到昙桂的香气,在嗅觉、视觉、听觉也能感受到昙桂的存在,这就是第三个层次所要达到的境界。”
柳氏与她爹只能做到第二层,却一直只能停留于第二层,无法突破升至第三层。
听说这昙桂饆饠的第三个层次,只有创下这糕点的老祖宗才能做到,其他所传授者都不能做到,因为第三层次的境界太高了,寻常人实在难以达到。
“好难!”
南宫若翎听到柳氏所说的那三个层次,心里直直感叹这道糕点的不同凡响,究竟是什么高人才能做到第三层次的昙桂饆饠啊!
“若翎,你不用担心,现在你的昙桂饆饠已经可以用于露雪节上,你只要保持这水平就可以了。”
柳氏并没打算让南宫若翎继续深造,一来是心疼她,二来时间迫切,五日后便是露雪节,在这短短的五日里,很难再有提升。
“恩……”南宫若翎若有所思地应了柳氏一声,她想虽然只剩五日的时间,但自己还是要全力以赴拼上一拼,虽然不知道能做到何种地步,但绝对比不作为要好。
“来,你做一次昙桂饆饠给娘看,好让为娘指点。”
“恩。”
五日后,“总算都做好了。”
为了让昙花和桂花能更加新鲜,南宫若翎特意让柳氏把种在家里的昙花桂花搬了几盘到太子府上,从昨晚戌时开始便亲自准备着所有的材料。她生怕自己会睡过了时辰,错过了晨露采集的时间,于是便索性不睡,在房内待着直至天明。
“太子妃,快五更天了,再不进宫就误了时辰了!”
“我这就来。”
“恭请太子妃上轿——”随着刘总管的话音落下,礼轿缓缓升起,向着皇宫的方向前去。
宝和宫外,“娘、娘子,你终于来啦。”皇甫晏阳一脸稚气地站在宝和宫外,看到南宫若翎到来,便兴冲冲地朝她的方向跑了过去。
“哦,原来太子已经在宫中了?”南宫若翎一脸惊讶地看着皇甫晏阳,她没想到原来他已进了宫中。
“晏阳在宫里住了一段时日啦,娘子竟然不知道?娘子太不关心晏阳了,晏阳现在很伤心,晏阳以后都不理娘子了!”皇甫晏阳自然地靠近南宫若翎,小声说道:“在皇宫里给我少说话。”
“知道了,不用太子提醒。”
南宫若翎斜了一眼皇甫晏阳,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他说的话的确没说错,在皇宫里,少说话还是比较好的。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宦官的尖音落下,在离宝和宫外不远处左右两列排开了侍卫,只见宦官的声音越来越近,而待在宝和里的的人纷纷出来下跪迎驾。
众人俯首,齐声道:“臣(臣妾)叩见皇上,皇后,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今日不过是我们皇族中人聚首祭天,大可不必如拘礼。”
身着冕服,头戴冕冠,左佩青龙刀,右佩龙鳞玉,这便是当今皇甫国的皇上——皇甫彻。
而在皇上身旁身着刻有青翟形彩画雉的褕翟,头戴凤冠珠翠的端庄雍容女子,则是当今的贤淑皇后——李娉婷。
“谢皇上——”
这一切对于南宫若翎来说都来得太快了,若不是皇甫晏阳刚才顺势把她拉下做跪拜姿势,她肯定还呆站着没向皇上皇后行礼,然后立马以“大不敬”之罪拖出去问斩。
“皇上,五更了,再不摆驾天坛,可要误了吉时。”李娉婷低着头轻声细语地提醒着皇甫彻,余光不忘看向如今的太子妃。
“皇后说得有理,那就摆驾天坛吧!”
说罢,皇甫彻大掌一挥,转身携着李娉婷一同移步天坛,而众人则小心翼翼地跟随其后,每个人的脸上的神情都十分谦恭,除了皇甫晏阳与南宫若翎。
“维皇甫国一百二十又六露雪,敢昭告于皇天后土、四地神祇、五方帝、五岳四渎、山川百灵,奉请乾、坤、震、巽、离、兑、坎、艮八卦神君,奉请东皇……”
祭天的第一件事是由皇上念祭神文,根据祭祀的不同,祭文的内容也大不相同。每份祭文都十分讲究。而司掌祭祀的祭司若没把祭文写好,便会遭致杀身之祸。
虽然南宫若翎知道这一切都很重要,但这些只会让她昏昏欲睡。
究竟什么时候才好啊?
“……上下再拜,愿各方神明佑我皇甫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伏地尚飨!”
“愿各方神明佑我皇甫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伏地尚飨!”
不知过了多久,跪在地上的众人突然整齐划一地向天朝拜,口中念着同一句话。这些礼数刘管家在入宫前已反复向南宫若翎提及,可她就是记不住这些,现在她只得跟着张嘴合嘴,滥竽充数。
“奉祭品,迎仙人——!”
南宫若翎看着那些手里捧着祭品的童男童女缓步而至于天坛,心里不禁有些乏了。现在的南宫若翎满脑子都是想着入夜后皇甫晏阳那惊讶的神情,哪里还有心思祭拜神仙。
正午,宁心殿中,“很久没这样用膳了。”
现在已是正午时分,皇亲国戚都分别在宫中不同的地方用膳。而南宫若翎、皇甫晏阳则与皇后皇上以及七皇子皇甫晏月同席。
“呵呵,皇上若是喜欢,可多传召太子与太子妃一同入宫陪陛下用膳啊。”李娉婷莞尔一笑,可在这甜笑之下,却是深深的怒意与杀气。
“倒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不是还有你和晏月陪着么?”
皇甫彻抚摸着李娉婷的发丝,话语里充满了溺爱。在皇甫国里,谁人不知如今的贤淑皇后是最受皇上宠爱的妃子?
更有不少坊间传言说,若不是德容皇后早逝,皇甫彻定会废后,改立李娉婷为后。于此,皇甫国里的百姓倒没什么怨言,虽说德容皇后德行兼备,不失为一个好皇后。但在百姓眼里,德容皇后到底还是一个不祥之人,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罪人。
“皇上,皇子都在看着你呢。”李娉婷一副娇嗔的表情,而她的眸里却散发着尖锐的目光。
“儿臣早已习惯了,就怕皇兄皇嫂不习惯。”
皇甫晏月虽年仅十三,却为人尖酸刻薄,阴险毒辣,蛮横无理。仗着自己是生母是皇后便处处跋扈嚣张,皇甫国上到官宦,下到百姓都对其敢怒不敢言。
“你是谁?你是晏阳的皇弟么?”
皇甫晏阳自装疯卖傻以来,便一直装作不认识皇甫晏月,而对李娉婷则一直以“李贵妃”称之。
皇甫晏阳极为憎恨李娉婷母子,恨不得把他们立刻碎尸万段,做成肉酱喂牲畜!倘若不是因为他们母子两人,自己的母后便不会惨死宫中。而他也不用终日装疯卖傻,不会成为如今的皇甫晏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