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娘子又何须如此着急?”皇甫晏阳冷眼看向南宫若翎,“你可还记得你所发现的血衣?”
“当然!”
南宫若翎听到皇甫晏阳的这番话,心里突然火冒三丈!
南宫若翎又怎可能忘记那件血衣,怎么可能忘记那天晚上的一切!若不是自己发现了那件血衣,心生不忍,那自己就不会想着要焚衣,就不会摔倒在地,更不会发现这奇怪的密室。
若她没有发现皇甫晏阳的秘密,那她便会依旧把自己当做是那痴儿太子的太子妃,皇甫晏阳也不会对自己露出本性,只会对自己装疯卖傻。
没有那件血衣,她便不会受到皇甫晏阳的欺辱,更不会被土匪追杀!事到如今,她也不会身处这密室,听那皇甫晏阳的威胁!
“那件衣上的血,是我被人刺伤所流下的。”皇甫晏阳眼里略过一丝轻蔑,“只不过那是我故意所为,可笑的是那些人居然信以为真。”
“然后呢,”南宫若翎一脸不屑地看着皇甫晏阳,“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因为追杀你的那群土匪,便是刺伤我的人。”皇甫晏阳看着面露惊讶之色的南宫若翎,嘴角的邪笑越发的耀眼。
“你这话是……是什么意思?”
南宫若翎被皇甫晏阳的话吓到了,她从来没想过土匪与他还有这层关系!
当南宫若翎发现皇甫晏阳知道密林一事后,便猜测那群土匪是皇甫晏阳派来杀自己的人。可现在,怎么成了刺伤皇甫晏阳的人?而且还是皇甫晏阳故意为之?
“字上的意思。”皇甫晏阳靠在桌案上,俯下身子,抬起南宫若翎的下巴,“自新婚夜后,你猜我为何总不在府上,还不是为了让娘子能够安心计划着你的出逃,为夫可算贴心?”
“你、你的意思是你那些天不在太子府上,是故意的?!”南宫若翎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不曾想到这些早就在皇甫晏阳的计算之中。
“当然,我素日经常不在家中,所以他们也习以为常。只要我偶有在府上露脸,下人就不会四处找我,而且他们根本不知道我那些天连连夜不归宿。”
皇甫晏阳凝视着南宫若翎的脸,他不想错过在这张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的变化,因为这些表情变化对于皇甫晏阳来说,实在太有趣了。
“我出逃,对你有什么好处?”
南宫若翎不明白,他不是一直不让自己逃么,怎么会这样刻意制造让自己逃走的机会?
“你若不逃,又怎会要去买马。”皇甫晏阳顿了顿,“若娘子不买马,又怎会遇到那马商,又你怎会被土匪所劫,险些丧命?”皇甫晏阳嘴角微扬,那嘴角的弧度显示着他那运筹帷幄的自信。
“就算……就算一切如你所说的,我遇到了那些土匪,可我并不会武功,我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罢了,又能帮你达到什么目的?!”
南宫若翎心里大慌,这一切,是她从不曾想过的。南宫若翎已无法思考,无法思考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她曾十分自信,可她那份自信,她所自满的天衣无缝,在皇甫晏阳眼中不过是孩童玩耍般幼稚。
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似乎都在皇甫晏阳的计算之内。南宫若翎苦笑,自己所谓的聪慧,在眼前这男人的眼里,根本微不足道。
“的确,正如你说,你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但娘子却聪慧机灵,”皇甫晏阳把脸靠近南宫若翎,“多亏了娘子的才智,替夫省去了不少麻烦。”
皇甫晏阳这步棋里,只有一处,让他无法预计,那便是南宫若翎。若南宫若翎没能把土匪引入密林,或许自己的这步棋就不能再继续走下去。
不过这对于皇甫晏阳来说,就算她没能把土匪引入密林里,对他的计划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只是自己要多麻烦一点,亲自把那些土匪碎尸万段。
“我不懂你的意思。”南宫若翎摇了摇头,她不知道皇甫晏阳话里的深意是何。或者说,是她不愿去想,不愿知道话中真意。
“娘子如此聪慧,定会明白。”
皇甫晏阳闲散地看着南宫若翎,他知道南宫若翎的心里肯定已经多少猜到些什么,只是她不愿承认罢了。
皇甫晏阳认为,与其自己把这一切告诉于她,倒不如让她亲口说出。自己亲自发现的残酷,往往比别人告知来得痛苦。
“你的用意在于……在于只是要我把那些土匪引入林中?”南宫若翎闭上眼睛,试着慢慢地推敲这一切。
“不错,然后呢?”
皇甫晏阳颔首,邪魅地看着南宫若翎,他要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把她逼入深渊,他要将南宫若翎堕入那无尽的黑暗中。
“然后……然后我不懂……等等,难道你的目的不过是让土匪与我一同进入密林里,好让我们一同饿死在里面?”
南宫若翎想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把自己所推测的话说了出来。南宫若翎知道皇甫晏阳利用自己的目的,在于把土匪消灭殆尽。
但她不明白,就算他利用自己把土匪引入林中,那又怎样杀了那些土匪?除了这个同归于尽的方法,南宫若翎实在想不到其他。
“娘子,为夫对你又怎会如此薄情?”皇甫晏阳收敛了笑容,故作情深,“你看你现在不还好好的,而那些土匪不都死了么?”
皇甫晏阳心中暗笑,虽说南宫若翎刚才的推测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那不是他皇甫晏阳所会用到的计谋,那样的计谋过于稚嫩,他早已摒弃多时。皇甫晏阳摇了摇头,他对南宫若翎的兴趣减了几分。他想,原来这女子的才智,也不过如此。
若按南宫若翎所说,自己是如此设计这步棋,那也太过冒险了。万一土匪找到她,把她杀后找到离开的路,那自己这些天的安排不是尽数白费了么?倘若他们在密林里相遇,各自找到离开的路,那自己岂不是形同将南宫若翎亲手放走?
如此冒险的棋,皇甫晏阳从不下。他所下的一步棋,都必经三思。但凡他落了棋的局中,他都能赢,因为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你……”南宫若翎听到皇甫晏阳那句话,不禁低眸沉思,“如果……如果不是我运气好,早就已经死在土匪刀下,现在只能成一具尸体,露尸荒野了!”
南宫若翎不敢对皇甫晏阳说出宁向天救他的事情,她怕他会对宁向天不利。此时的南宫若翎眼里带着一丝疑惑,一丝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