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他只把刚才的瞬间当做是错觉。
怎么可能,她怎可能对自己说那番话,难道自己在做梦?!
见他似是不信,她不顾一切地朝他的怀里冲了过去,紧紧地抱着他,坚定道:“皇甫晏阳,我爱你——!”
“若翎?”他低头地看着怀中的伊人,迟疑道:“你再说一次,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晏阳,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言毕,南宫若翎满脸通红,她低下头,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羞涩的面容。
可他没有理会她的心情,只将她的下巴轻抬,一脸笑意地凝视着她,笑里竟带有几分傻气!
他看了她许久才缓过神,回神后,他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用无比激动的声音说道:“真的么,你真的爱我,这是真的么?!”
“若翎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你不要再问了好不好!”她撅着嘴,虽然一脸怒气,但还是难掩她的羞涩。
他将她松开,双手分放在她的肩上,认真道:“为什么,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南宫若翎赌气地看着皇甫晏阳,语气强硬了几分,但脸色的羞涩却也多了几分。
该死的皇甫晏阳,你肯定是故意刁难我的,不然怎么会问自己这么肉麻的问题,那些答案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啊!
“若翎……莫非你是因为……因为怜悯我才……”
闻言,南宫若翎立刻用泛着微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皇甫晏阳,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的?”他不解道。
“故意让我害羞,故意要我将那些肉麻的话说出来!”她闭上眼睛,忍着心中的羞涩,深吸一气,如面临大敌地看着他,然后用惊人的语速道:“我是真的爱你,其实我一早就爱上你了,只是我一直都没有发现,或者说是不愿承认!至于为什么会爱上你,这都是你害的,谁叫你总是用那绝美的面容宠溺地看着我,又用真挚的声音对我说那么多甜言蜜语,还有那份冷漠的温柔和那不可理喻的固执,你给了我那么多,要我如何不爱你?你说,你是不是明知故问,是不是故意要我害羞?!”
“我……”
他被她这理所当然的气势压倒,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见他怔然,不禁觉得又好笑又甜蜜,她依偎在他怀里,柔声道:“晏阳,当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心里最想见的人就是你。当你在幽兰谷里对我说那番话时,我的泪都是为你而流。”
他轻轻抚着她的乌发,缓声道:“我现在知道了,都是我的错,正如你说,我怎会那么愚笨,竟没有察觉到你的心意?!”
“是啊,你就是很蠢,那时我在心里拼命要你不要走,你都听不到,还说什么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哪种选择对我是最好的?”她顿了顿,抬眼看向皇甫晏阳,坚定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丢下我,我不想再与你分开了!”
他点头,坚定道:“我答应你,绝不会再与你分开!”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她莞尔道。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他坚定道。
此刻,两人的心已融做一体,不知是否二人诚感上苍,天竟开始放晴,一扫适才的阴霾。
随着风雨的退散,和煦的暖光重回大地,阳光洒在刚才的雨水上,泛起波光粼粼,实在是应了那句话……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然而就在这阳光甚好的时刻,一缕冷声破坏了这幅雨后初晴图。
“既然你们已明确了心意,皇上还不将皇后带回宫中?”
绛红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他们转头看向虚弱的绛红,心下都在考虑同一个问题……
今日之事,她是故意为之。
“绛红,谢谢你。”南宫若翎的脸上洋溢着无比的感激,她知道绛红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其实她这么做是在帮自己。
她终于理解到绛红的温柔,其实她与公孙燚是同类人,都喜欢用这种不讨喜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关心。
虽然南宫若翎对绛红投以感激的目光,但她却没有理会,只冷冷道:“你不用对我道谢,我不过是想让你离开主人罢了,我对你的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消失的!”
南宫若翎没有在意绛红的冷漠,依旧一脸感激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对你说一声谢谢,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恢复记忆。”
“朕亦要对你说一声谢谢。”皇甫晏阳顿了顿,缓声道:“你告诉朕要杀若翎的消息,只是为了演这么一出戏吧?”
“不,皇上想多了,绛红不是在演戏。”绛红摇了摇头,眼里敛着危险的目光,“就算皇上今日没来,绛红也会这么做,然后就把她刺死在剑下。”
“但你没有一开始就想着将我置诸死地,之前你不惜冒着风险都要来劝我,就是不想伤害我吧?单是这份心意,就已足够了。”南宫若翎莞尔笑道。
“恩,若翎说的有理。”皇甫晏阳点头道。
绛红摇了摇头,浅笑道:“你们两个……真是奇怪的人。尤其是你,为什么要对一个想杀你的人道谢,你不觉得这很不符合常理么?”
“因为若翎知道绛红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南宫若翎离开了皇甫晏阳的怀里,向绛红走去,向她伸出小手,道:“绛红,我真的很想和你成为朋友,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绛红迟疑地看着南宫若翎,终是将染红的手心放在她的手上,而她则顺势将绛红拉了起来,两人相视而笑,笑中虽然含泪,却是喜悦的泪水。
“多谢……”
还未等绛红把“你”字道出,一把猝不及防的男声便打断了她的话。
“你们两个怎会在这?!”
闻声,众人侧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而此刻发音者已箭步来到南宫若翎的身旁,他将绛红一把推开,将南宫若翎护在身后。
南宫若翎绕过公孙燚,向前几步走到了绛红的声旁,将她扶起,道:“燚哥哥,你不要这样!”
“翎儿……你……莫非你已经……”公孙燚不可思议地看着南宫若翎,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不可能,若翎不可能会记起那一切,她怎么可能自行冲破穴道?!
“燚哥哥,若翎记起以前的事情了,也记得……燚哥哥对若翎所做的一切。”
她别过头,眼里闪烁着复杂的神色,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燚哥哥。
他救了自己,她本该心存感激,可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却让她感到眼前此人已非以前的燚哥哥,她只觉得他很陌生,甚至是恐惧。
“若翎,你要相信燚哥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公孙燚愤怒地转过身,他怒目看向皇甫晏阳,厉声道:“皇甫晏阳,正所谓君无戏言,你为何要出尔反尔?!”
“朕……”他止住了话,因为他不想为自己辩解,亦或是,他无话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