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宫后,小桂子等人又以抱病为由要回到宫中。侍卫们见他们罗嗦,也没有多加理会,于是怜儿与小霞便跟随侍卫将巧儿的尸骨运回其家乡,而另外三人则赶往净瓶山,一探究竟。
三人没有皇甫晏阳的手谕,自是不能进去。但他们根本没有想过要进入里面,他们只向守关人问了一句话,最近可有人被流放到净瓶山?
延门关与洛城相去甚远,而且这里也不是边陲要地,所以守关人的消息十分不灵通。他们见小桂子他们前来此处,一时只以为是有要是传话,对他们的问题也是如实回答。
知道答案后,他们就动身离开,也不顾守关人一脸惊疑。他们日夜兼程,赶了好些天的路,终于在今天回到了洛城。而怜儿与小霞也很配合地拖住了侍卫的脚程,以致他们现在还未回宫。
他们一到洛城便开始分头行事,小桂子负责将这消息告诉南宫曜,其余两人则先回宫打点一切,好有个照应。
“你们刚从净瓶山回来?”南宫曜眼里露出疑惑,缓声道:“而且还知道娘娘没有被皇上流放到净瓶山?”
“请左丞相一定要相信奴才所言,奴才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必遭五雷轰顶啊!”
小桂子见南宫曜还是有些疑虑,便将事情始末告知予他,而南宫曜听后将发生的事情联系一起,总算是释疑,不由得对其心生感激,答谢道:“我替若翎向你们道一声谢谢。”
“左丞相言重了,姐姐待我们那么好,这些是我们应该做的。”小桂子顿了顿,正色说道:“但这样一来,我们就没了姐姐的线索,最重要的是,皇上为什么要公告天下,说已将姐姐流放到净瓶山呢?”
南宫曜眼底一沉,缓声说道:“这点……或许我已有了答案。”
皇上将若翎接回宫后,二话不说就将她打入冷宫。可他对她的情谊,南宫曜亦是清楚,他为她毁去观星楼,为她连日不早朝,这些并非虚假。而且如今,他宁愿自己辞官也不愿将事实告诉自己,那么会让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
若翎如今正在师兄身旁!
思及此,他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一些。公孙燚妙手回春,是南宫若翎最后一丝希望,而他认为,如果是师兄,一定会将她治愈的。可这一来,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何要公告天下下已将她流放?
是为了掩人耳目,争取时间?不对,这样的说法,就像是在说她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一样。
南宫曜想到这不禁心底一寒,莫非师兄将她强留于谷中?可他不解,师兄为何会这么做,两人小时不过是点头之交啊!
慢着,难道说……两人在谷中相处的日子里,互生爱意?!
“左丞相,你没事吧?”小桂子见他想得出神,不禁担心问道。
“没事,我没事。”南宫曜不自然地摇了摇头,缓声说道:“此事还请各位保密,之后的事就交给我来办,你们好好休息吧。”
小桂子自是知道南宫曜的意思,他也不好多说,只正色道:“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到我们,左丞相尽管吩咐就是了。”
“恩,我知道。”南宫曜顿了顿,“现在我就随你一同入宫,这样你也方便。”
“多谢大人。”
两人离开了左相府,一同到达了皇宫。刚踏入宫门,两人便分开两路。南宫曜疾步走向玉书阁。
“臣参见皇上!”
“平身。”
南宫曜的神色让皇甫晏阳存疑,他素来沉稳,今日究竟发生什么让他面带惊慌?
“皇上,臣有一事想请教皇上。”南宫曜顿了顿,正色问道:“若翎她……是不是在师兄身旁?”
皇甫晏阳听后心下一惊,但脸上依旧未起涟漪,只淡淡问道:“你是从哪里听来这些胡言疯语的?”
南宫曜蹙眉,急声说道:“皇上根本没有将她流放至净瓶山,如此想来,她现在身处的地方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在万仞绝壁下的山底处。”
皇甫晏阳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摇了摇头,眼里好像在说,你想错了。
南宫曜见此,只能一脸无奈道:“皇上如果不想承认,臣也不会再问,但臣会到那绝壁之下,试着找到隐地之处!”
不懂河洛之蕴,那就在山底下不停叫唤她的名字。地方能被隐藏,可声音却不能因此而掩埋,他相信只要他坚持着,她终会听到自己的声音。
皇甫晏阳大掌一挥,厉声说道:“朕不准!”
南宫曜若是真的找到了那地方,想来公孙燚定会以为自己出尔反尔,狡诈地派南宫曜前去将南宫若翎夺回,一想到这,他就有千万的理由直至南宫曜此行。
只是,这并非他制止他这么做的全部理由,真正的理由,是他担心南宫曜此行会遭到什么对待,也担心她会因此受到什么伤害。
公孙燚对南宫若翎的爱,皇甫晏阳是清楚的。他不会勉强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就像那时一样,虽然他很不甘愿,但还是让她离去。而她现在迟迟没有回到宫中,那就只能是她心甘情愿地留下,而且还活得很好。
撇去他的手段不谈,如果南宫曜此番前去,万一因此南宫若翎发现了公孙燚的什么谎言,那她岂不又受一次打击?她的身子已经够孱弱了,不能再受这样的折磨了。
再者,要是南宫曜被公孙燚发现他的目的,依他的性子,应是不会顾忌到与他的情谊。公孙燚的武功如何他领教过,南宫曜的脾气他也清楚,只怕到时南宫曜想不受伤也很困难。
考虑到这一切,他又怎会让南宫曜走这一趟,就算将他锁入天牢,他也绝不会让他前去半步。
“皇上若是不想臣前去,就恳请皇上将原委告知臣!”
南宫曜伏地而跪,眼下坚定万分。
皇甫晏阳剑眉微蹙,他既是父皇的挚友,又是南宫若翎的父亲,难道他真要将他打入天牢?事到如今,是否将事情如实告知他,这样才比较妥当?
考虑了片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出了出来,除了纸条的事情。
半个时辰后。
“果然是这样……”南宫曜无力地摇了摇头,歉意道:“臣之前愚昧无知,竟无法体谅皇上的用心良苦,实在罪该万死。”
南宫曜想到之前他对皇甫晏阳的态度,心下就羞愧难当。另一方面,亦是惊讶皇甫晏阳的忍耐。
“原来你已你猜到了么。”皇甫晏阳顿了顿,缓声说道:“既然你已知道朕的苦衷,日后该如何行止,你应当明白。”
“道理臣当然明白,只是又要臣如何面对这一切,如何向内人交代!”南宫曜摇了摇头,低头间泫然泪下。
“朕明白你的感受,只是这一切已成定局。”皇甫晏阳阖上眼,无奈道:“不到万不得已,朕又岂会将她拱手相让?”
“皇上,内人因若翎的事情已哭到昏阙,臣实在不忍她受此折磨啊!”南宫曜顿了顿,抬头正色说道:“臣恳请皇上让臣去试一试,无论结果如何,臣都不会埋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