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相,你与三夫人先入内等候本宫,本宫稍后就来。”
“是,臣遵命。”南宫曜明白南宫若翎的意思,行君臣之礼后便拉着柳氏入了主厅。
南宫曜心里不禁暗暗赞叹女儿的聪慧。南宫若翎知道柳氏心慈,所以只能让自己带她离开,方是上策。南宫曜清楚女儿的性情,她虽任性刁蛮,肆意妄为,却又聪明伶俐,常常化险为夷。而那敢爱敢恨的性子,则与自己颇为相像。
“张彩蝶,你刚才说本宫欺人太甚,你知道你已经犯了大不敬之罪了么?”南宫若翎知道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但她不怕,因为她处于极大的优势。
“南宫若翎,你还真当自己是太子妃?你最好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替你两个姐姐受罪的羔羊,明白了么!”
张彩蝶为人蛮横而且做事不懂得思前想后,就像现在她很理直气壮地把自己心里所想说了出来,全然不顾后果。
“彩蝶!”林怡皱眉怒瞪张彩蝶,尔后不卑不亢地看向南宫若翎,缓声说道:“虽然你如今贵为太子妃,但你毕竟还是我们左相府里的人,正所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就算你出嫁了,你娘还是在相府里生活,你也要顾虑一下你娘日后与我们相处,太子妃说是不是呢?”
“哦?这话说得有理,你不说本宫也忘了此事。”
南宫若翎莞尔一笑,那笑不禁让张彩蝶与林怡心中一惊。
“如果日后这相府里只有我娘一人,那是不是就不用顾虑与大娘二娘的相处呢?”
“你、你的意思是什么?!”
林怡惊讶地看着南宫若翎,适才的气势全然没了。
“大娘如此聪慧,定然听得明白本宫话里的意思,本宫今日定要严惩张彩蝶。林怡,虽然刚才你也有冒犯本宫,但本宫念你初犯就不与你计较。但若你一再阻挠本宫,本宫便连你也一同治罪!”
“南宫若翎,你少吓唬人了。我、我和林怡姐才不会怕你!”一旁的张彩蝶听到南宫若翎这番话,心开始慌了。
“林怡,你的意思呢?”
南宫若翎加重了语气,她倒想看看平日与张彩蝶狼狈为奸的林怡在这种大祸临头的时候会不会各自飞。
“太、太子妃说得对,林怡刚才鲁莽了。彩蝶生性顽劣,缺乏礼数,目中无人。的确是要好好教训一番才是。”林怡低着头,她不敢抬头看张彩蝶现下的表情。
“难得大娘深明大义,那就劳烦大娘替本宫把我的随从叫来,我要开始管教刁妇张彩蝶。”
“是……”
林怡兢兢赫赫地退了下去,不一会儿把随南宫若翎前来的人都喊了过来。只见南宫若翎玉手一挥,示意他们把张彩蝶拿下,生生地把她压跪在地。
“南宫若翎,你别太得意,你会后悔的!”
张彩蝶不屑地大喊着,现在她的心里可谓是百感交集,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大难临头各自飞!若不是自己的儿女都外出了,他们定会帮自己出头,又岂会受南宫若翎的气,落得如斯田地!
“掌嘴——!”
南宫若翎厉声一下,一名壮汉便立刻掌刮张彩蝶。南宫若翎看着张彩蝶被掌刮,心里不免生出了一丝同情,一丝不忍。
但南宫若翎没得选择,若此时心不狠,柳氏只会一直被她们欺负,永不安宁。
“停!”南宫若翎缓缓走向张彩蝶,正声说道:“张彩蝶,记住这些痛,这是本宫给你的一点教训,希望你以后懂得什么叫做规矩,什么叫做礼数!”南宫若翎顿了顿,“还有,记住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
言毕,南宫若翎便示意众人退下,自己也转身走向大厅内。
“爹,娘,女儿来了。”南宫若翎微笑地踏进了主厅,刚才的怒气尽数退去。
“你这孩子,怎么把事情闹得那么大。”柳氏愁着脸摇着头,她不知日后该如何面对那两人。
“我的好娘亲,我只是给点教训她们而已,怎么就把事情闹大了?”
“你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知道她们素来口直心快,就不要那么多的计较。”
“好好,我这不是听了爹的话才这么做的么。”南宫若翎嘟着嘴,声音里溢着委屈与无奈。
“哦?且说来听听?”南宫曜一脸期待地看着南宫若翎,他倒想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又想到了什么点子。
“爹爹刚说了君臣之礼不可怠慢,女儿只是照做而已。要是刚才那幕被别人看到,传了出去,只怕被别人笑话我们左丞相府的人不懂礼法。”
南宫若翎这句话倒是真心话,她虽不知道官场争斗有多黑暗,但从自己入嫁太子府的事可以看出,绝对不简单。
她教训那两人,一来是忍不住气,二来也是担心若自己什么都不做,此事传了出去会被人当做话柄,怕且会对南宫曜不利。
“恩,不错,想得很对,不见几日,若翎考虑的东西成熟了不少。”南宫曜之所以会依着女儿的胡来,不全是出于自己对她的溺爱,还有南宫若翎那番考虑。
“唉,可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啊。”柳氏摇了摇头,虽然他们说得很有道理,可自己觉得究竟还是不妥。
“好了娘,女儿难得回来一趟,别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地方好不好?女儿还想多陪陪爹娘闲话家常呢。”
南宫若翎看着自己的爹娘,心里又生了不舍之情。如果有别的选择,她一定不会逃的,只是她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
“柳儿,你看你是不是也该依了女儿呢?”南宫曜温柔地看着柳氏,这个今生他唯一深爱的女子。
“好、好,都依了你们。这是为娘亲自做的玉桂糕,黄花糕,还有莲子糖和紫米梅花羹,你尝尝?”
“哇,这些都是女儿最喜欢吃的糕点!而且都是娘亲手做的!”
南宫若翎贪婪地拿起桌上的糕点,笑意盎然地把它们吃下。南宫若翎很怀念这些糕点,也很珍惜它们,因为这些都是柳氏亲手做的。她知道别了今日,就再没机会品尝。
“你娘今早五更就起来了,折腾了一个早上。我说吩咐下人去做就好了,她偏偏不肯,说什么你最喜欢她亲手做的糕点,爹想吃一口都不许呢。”南宫曜话里略带一丝醋意,微笑地看着柳氏。
“相公若真心想吃,我天天都可以做给你吃,只是我记得相公好似不太喜欢甜食?”柳氏脸上略带羞红,但话里却有几分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