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爹不许我娶你,但我绝不会放弃你!”宁向天握着南宫若翎的双手,正色说道:“只要你也喜欢我,待你醒来后,我就立刻与你成亲!”
成亲?
南宫若翎听到这两个字时,第一个反应是激动,第二个反应则是黯然。现在的她虽不是皇后,却是废后,还是皇甫晏阳的妃子,是有夫之妇!只要皇甫晏阳还不肯放她一条生路,她又怎能与他成亲,与他白头偕老?
“虽然这样做对不起爹,但唯独此事……”宁向天闭上双眼,缓声说道:“只希望负荆请罪能让他消气。”
南宫若翎心下一惊,为何宁翔云会不喜欢自己?但她冷静一想,发现自己在宁向天眼中不就是一个丫鬟而已么,他要娶一个丫鬟,宁翔云当然不愿。
然而,她宁愿自己真的只是一个丫鬟,那样她还有机会与宁向天白首到老,而不像现在这样毫无希望。
“翎儿,你知不知道你很特别,你是第一个让我着迷的女子……”宁向天用微颤的抚着南宫若翎的脸,柔声说道:“是你让我知道相思为何物、爱为何物,这些感情,都是你教会我的。”
突然,宁向天猛然将手拿开,自责道:“宁向天,你在做些什么,你怎可如此无礼!”
宁向天紧握双拳,面带愧色地低下头,认真说道:“对不起,宁某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只是我一时激动……”
“少爷——少爷——”
门外小云的急声打断了宁向天的话,只见小云急忙跑进房内,激动说道:“少爷,皇上宣你马上进宫!”
宁向天一脸沉重地看着小云,正色问道:“可有说明原因?”
“没有,来传话的公公只是很着急,他现在还在正厅候着呢!”
“看来是十分严重的事情。”宁向天顿了顿,“将我的官服拿来。”
“公公说了少爷不用管那些繁文缛节了,只要立刻进宫面圣就是!”小云着急地看着宁向天,“少爷你快进宫吧!”
宁向天站起身子,瞥了一眼南宫若翎,缓声说道:“我待会再来看你。”
语毕,宁向天便迅速离开了房间,与小安子一同入宫面圣。
宁向天虽心知此次入宫定有什么要事,但他却从未想过,之后皇甫晏阳对他所说的那番话,竟会让他痛不欲生。
片刻后,玉书阁内,“臣参见皇上。”
“平身。”皇甫晏阳闻声转头,大掌一挥,屏退了旁人。
宁向天凝重地看着皇甫晏阳,正色问道:“不知皇上宣臣入宫所为何事?”
“这是刚从边疆传来的密函。”皇甫晏阳将密函递予宁向天,缓声说道:“你自己看吧。”
“是。”宁向天沉重地接过密函,认真阅读着上面的每字每句。
密函上所写的是调查细作一事的进展,上面报的都是喜事,这倒让宁向天心下存疑——皇上究竟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然而当宁向天看到第二页时,却发现整张纸上只写了十二个字——宁大将军病死军中,病因不明!
“这……这不可能……爹的身体很硬朗,怎会突然病死!”宁向天双手微颤,抬头看向皇甫晏阳,“皇上,臣不相信此事是真的!”
“这事不可能是假的。”皇甫晏阳顿了顿,缓声说道:“宁卿家,你应该能察觉到宁大将军身体的异常,又何必继续自欺欺人?”
宁向天双手垂下,低头不语。
“朕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但这已是不争的事实,你只能接受它。”
“皇上可知……爹死于何病?”
“信上没有说明,朕对此也存疑。你放心,朕会彻查此事。”皇甫晏阳顿了顿,正色说道:“但是,朕不会准你到边疆,你无需向朕请缨了。”
“皇上!”宁向天焦急地看向皇甫晏阳,正色问道:“为何皇上不准臣到边疆?我军还在与匈奴交战,但大将军已逝,军中无大将,又怎么安抚军心,怎能打赢……”
“宁向天!”皇甫晏阳厉声打断宁向天的话,“抚心自问,你到边疆纯粹只是为了打仗么?!”
“臣的确有私心,但是……”
“不用但是了。现在你如此急躁,朕又怎么安心让你率军攻打匈奴?!”皇甫晏阳顿了顿,缓声说道:“你暂时在家休养一段时日,也不用来上早朝了。至于大将一事你不用担心,朕已派魏将军前去,也让卫都督暂代军务,军中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皇上,臣现在真的很冷静,求皇上给臣一个上场杀敌的机会!”宁向天双膝跪地,正色说道:“魏将军虽骁勇善战,但毕竟是擅长水战,而且对北边地形不熟悉,还有……”
“你很冷静?”皇甫晏阳鹰眸微收,厉声说道:“若你冷静就不会说出这番话来!”皇甫晏阳顿了顿,缓声说道:“细作一事进展十分顺利,待时机成熟时便可利用他们将匈奴一网打尽。正如你说,魏将军擅长水战,对北边地形也不熟悉,但那又如何?现在军中只需一个大将安抚军心罢了,以魏将军的德望足以。”
“可是……”
“不用可是了,朕心意已决!”皇甫晏阳剑眉微蹙,正色说道:“将匈奴一举歼灭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现在仅仅需要一个人去安慰军中兄弟。”皇甫晏阳顿了顿,缓声说道:“如果魏将军实在做不来此事,朕就亲自前往边疆,这下你可安心了?”
“臣……明白了。”宁向天闭上双眼,沉声说道:“不知大将军的尸骨何时能送返洛城?”
“朕已下令将大将军的尸骨送回,只是路上怕且需要耗上一些时日。”皇甫晏阳将宁向天扶起,缓声说道:“待你处理好你爹丧事之前,你都在家中静养吧。”
“臣叩谢圣恩,只是臣不需要休息。”宁向天顿了顿,正色说道:“臣断不可以因为私事而误了公事,这样臣会愧疚的。”
“你先休息几日,之后就随你喜欢吧。”皇甫晏阳顿了顿,正色说道:“此事暂时还需保密,你要切记勿要让旁人发现你的异常。”
“是,臣遵命。”
皇甫晏阳转身,负手而立道:“你下去吧。”
“臣告退——”
宁向天一脸镇定地离开了玉书阁,而此刻他的心情却悲痛欲绝,追悔莫及!
宁向天知道宁翔云自密林回来后身体一直都不好,但他只以为是用功过度,不会伤及性命。他悔,为何他不坚持留在军中?!他恨,为何他没发现爹身体已经病入膏肓?!
他想发泄,但他却不能这么做,他甚至连悲伤的权利都没有。因为他不仅是宁向天,还是骠骑将军,是皇甫晏阳的臣。
宁向天刚踏进府门,小云便迎上前问道:“少爷,你脸色怎么不太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宁向天摇了摇头,“明后两天我不上早朝了,你不用如常叫我。”
“不用上早朝了?”小云疑惑地看着宁向天,缓声问道:“少爷,这是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宁向天转过身子,沉声说道:“这几天没我的吩咐,不要踏进我房间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