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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取舍

光华散落,试缘天内漫天金芒,与地上那无边无际的红芒以及那一轮挂于黑天的蓝月交织出一幅璀璨的画卷。

再看那一团紫极之光前默然站立的两位少年男女,女孩虽是年幼却也生的亭亭玉立再配上其粉刁玉琢似瓷娃娃一样的脸庞,在这试缘天中当真如同月下完璧,仙气悠然。此女便是薛兰无误。

而伫立其旁的少年看起来虽是灰头土脸,穿着酸寒,但仔细观之,年少的脸庞一份俊秀掩藏其中,若是忽略其衣着等,倒也和身旁薛兰算得上一对金童玉女。月华之下,两小无猜,双心通透。若是被名匠写作画卷,必是千古之作。只是,赤蓝互抑,紫金同耀,确是祸福相依,前路苍茫。

赤红血线径直延伸向那紫色光团,言离和薛兰两人却都是满脸疑惑,莫不是两人同缘,若是同缘,谁人得缘。

“言离,你的感应之处确是此处?”薛兰带着满脸的疑惑,紫色光芒将其脸庞映的宝气四溢。言离也是不解道:“确是此处无误,兀自疑惑也是无用,我们且靠近仔细感应。”

又是数十丈之远,两人终于是靠近那紫色光团,说来也怪,当薛兰和言离靠近之时,那紫色光团便将其光芒收敛不少,散发出柔和的紫色流光,不致刺眼,委实通灵。再仔细观看,两人便发现,一柄细剑悬浮其中,那剑身更是如同少女皓腕般粗细且有纹刻半隐其中时明时暗,似是吐纳一般。剑柄尾处一缕剑穗无风自逸,穗须通透隐于无形却又散发出淡淡紫色柔光。

“这柄灵剑好生俊秀,紫气四溢,好看极了。”薛兰虽然平时沉稳,但是在这绚烂光华下少女心性毕露,如此美剑怕是谁都会心生憧憬,况且薛兰已经感应出,此剑便是其缘。也代表她以后要依凭此剑进入那缥缈的器修世界去看那更远的风景。

皓腕扭动,玉手伸出就要将那紫剑取出,薛兰却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言离。

却见此时的言离也是呆立当场,因为那赤红血线便是延伸至那紫剑并且线的那一头紧紧的缠绕住了那剑柄,竟是恰好契合那剑柄纹路,倒似本为一体。

苦涩一笑,言离移开目光,与那薛兰对视。薛兰看那言离眼中苦涩,惊疑道:“难道······”“小兰姐,恭喜你获此神剑,他日必是得以云游九天,探一探那远处风光。”不待薛兰语毕,言离却插言道,此时眼中已恢复正常的神色,好似此剑真的与其无关。

两人相视无语,半晌过后,见言离似乎不像撒谎,薛兰倒也不再询问,随即便紧了紧粉拳,豁然便要抓向那团紫色光芒。

就在此时,一声轻咦传来,闻声转过头去,见言离向自己这边走来。难道他要夺此剑?!薛兰心头下意识的闪过此想法。于是一边提防着言离,一边轻问道:“言离,你若是想要此剑,我年长于你自当礼让。”

言离闻得此言,大致猜得薛兰的想法,只是再看薛兰那玉手似是更加靠近那紫剑。暗叹一声,心道:这便是试缘天么,今后若有幸进入那修士界,可否还有那通透之心相陪。想到此处,言离也不表现出内心的失望,反而回道:“小兰姐,此剑寄缘于你,我又岂能轻易夺取。只是你看在那紫剑旁,似乎还有一剑。”

言离说罢,薛兰也是内心一惊,心想自己方才太过势利,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言离年仅11,又岂会生出这等抢夺之心。

回过神来,薛兰与言离的目光同时聚焦在那紫极光团的右下方阴暗处,只见一柄剑器没入那赤土一半的剑身。整个剑身上也点缀着零星的锈斑,与那紫色神秘之剑可谓天差地别。而也正是因为两器差别过大,耀眼的璀璨自然是遮挡住那无言的晦暗,以至于之前两人都没有发现那柄铁剑。

“果然有剑。”薛兰诧异道,“小离,如此看来,此地我俩各有一缘,只是不知这两柄剑器各是谁缘。”“其中奥妙,我也不得而知。”言离面带疑惑的回道,却没有将那赤红血线引路之事告知薛兰。薛兰内心也是盘算,心中兀自鄙视自身势利,任谁都晓得那紫色灵剑更加令人向往,但是那伸出的玉手又是实在无法收回,手心都已沁出汗珠。

“既然如此,那小离,你便先行选择吧。”终于是压下内心贪婪,薛兰收回手臂,想要让言离先行选择,而其视线却一直锁死在那紫剑之上,圆润的两颊都已沁出红晕,丝毫没有给予那旁边锈剑过多的关注。

言离自小摸爬,在娘亲的教导下,人情世故早已涉猎,自然看出那薛兰是想要将紫剑收服。

出人意料的,言离并没有如薛兰所想的那样立刻抓向那紫剑,反而看向那锈剑。“小离?”薛兰小心翼翼的询问一声,生怕言离太快的将选择说出来。

只见言离看向那锈剑的目光柔和却又迷离,轻声开口,自顾自道:“小兰姐姐,我自小孤僻,从未见过我爹。我与娘亲流浪四方,六岁时便与娘亲来到分河村,自此娘亲开始卧病,我便要为了生计与母亲的安危开始四处奔波忙碌。孤僻的性格却并不代表懦弱,娘亲要我以礼待人。她说正是因为我爹的温柔才让她随了我爹并且生下了我,在她心中我爹便如现在那天边的蓝月柔光,明亮却不刺眼。因此钱山等人这么多年来对我的欺侮我虽怒在心,却也从未还手,并非无能或是软弱,只是我不想违背娘亲。”

薛兰听得此言,心中暗自惊讶,言离的父亲到底是何人,引得言离的娘亲如此信赖,并且生出言离般内心沉稳的孩子。却听得言离仿佛自言自语的接着道:“你与赵阙两人这么多年来多次护我不受欺凌,我心存感激,同时也把你们当成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不善言语,却也时常受教娘亲:久伴方得长情。”

话音停顿,半晌过后,言离突然扬起了嘴角,露出多年不曾出现的笑容。那笑容在那蓝月金芒中看起来那么的邪魅迷人,却又阳光温和,引得薛兰一阵发呆。

话锋一转,言离打趣道:“美剑要配美人,想必小兰姐不久便可凭此紫剑倾城器修界。而我看这一旁之土中剑,剑身没土,锋刃已消,似是诉说无尽凄婉悲凉。再看其身为剑器却剑品内敛,可谓温婉气和。若其有灵,我定与其脾性相投,成为知音至交。”话毕刹那,只听一声嗡鸣自那锈剑激荡而出。引得此处金芒散乱,土中红芒凝聚。

薛兰、言离同时一惊。言离随后温和一笑:“莫非此剑可闻人言,哈哈。小兰姐,我便选择此剑,那紫剑你且去取得,我也要将这没土之剑抽离赤土了。”试缘天,天赐缘。君可知,非汝之缘,取之,善孽难测。

若然一日,世出一人将你抽离蛮荒,尽可以千世许之,万世守之。人阻斩人,天遣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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