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
“真的有问题——”
“嗯?什么问题?”
见百里追一路严肃着脸,又低声自言自语,九穗却是一下子甩开了百里追的手,站在那里不再动了。
姜渊见九穗如此,也便挣脱了百里追的手,与九穗一样站在那里不走了。
百里追习惯了二人如此,知道二人在等待自己的解释。
此时三人便在这坤阆山的半山腰了,百里追赶路速度很快,即便拉着二人,速度依旧很快。
半山腰,空气变得开始稀薄,景色也变得浓郁起来。
三人方方从那山上难得下来,又怎会轻易回去。
只是这浓郁的景色似乎贴在了百里追的脸上,挥之不去。
“那个诸葛离有问题——”百里追迟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似乎顾师兄也有问题——”
“不对,是两个人都有问题!”百里追左手一拍右手,终于将眉间那股浓郁散了去。
“呃——他在说什么?”姜渊摸了摸脑袋,看着百里追似乎依旧在自言自语,便问九穗。
“是两个人都有问题,还是本就是两个人的问题?”九穗有些明了,却仍旧有些不解。
“两个人的问题?两个都有问题?有区别吗——”姜渊继续云里雾里。
“诸葛离与顾师兄之间有秘密!”百里追终于说了个很明了的结论。然而在姜渊与九穗还没有继续追问的时候,百里追反而先问了两人一个问题。
“你们觉得——顾师兄剑法如何?”
“顾师兄在已经在外山一百多年了,理论上无论在剑法、身法还是心法上都已经很厉害了,不然也不可能成为外山的中流砥柱,凡是这山上与山下的事情师祖都会安心交给顾师兄了。”九穗想想便说道。
“没错啊,何况因为顾师兄天资聪慧,师祖破例将御剑之法传授给顾师兄了,如今的顾师兄,即便比内山我们那些师兄师姐们也不弱。”姜渊也迎合道。
见二人如此说,百里追便点点头表示认同。
乾阆宗有五法:器法、身法、心法、阵法、道法。
器法自然是百兵使用之法,只不过内外山有别,外山仅能学到器法、身法、心法,而后两者只有内山弟子可以修习。
顾师兄天资聪慧,勤奋努力而且为乾阆宗做出了百年贡献,师祖破例传授了顾师兄些许道法,故而顾师兄如今成为了外山唯一一名可以御剑的弟子。
“你们觉得那诸葛离脸上那道伤疤,真的是顾师兄所伤?”百里追原来在怀疑诸葛离脸上那道丑陋难看的伤疤。
“那诸葛离不是说过那道伤疤乃是顾师兄四十年前所伤?”
“你们应当知道顾师兄‘剑痴’的名号——”百里追转而又是一个话题。
顾水泽的“剑痴”名号似乎在很早以前很有名,九穗与姜渊也是从别的师兄、师姐口中知道的。
顾师兄方入山之时,执着与剑,痴情于剑,寄身于剑。三十岁剑法大成,成为外山最杰出的弟子,自此“剑痴”的名号便在这乾阆宗传遍开来。而后得师祖授以御剑之术,成为外山中流砥柱的人物,专司处理这山上与山下的事物。
“你觉得名为‘剑痴’的顾师兄,会再用其他武器去与人打斗吗?”百里追继续反问。
“自然不会。”九穗与姜渊回道:“顾师兄既然已然为‘剑痴’,又怎会弃剑而择。”
“既然如此,顾师兄三十岁剑法便大成,剑术极致,如若依顾师兄是剑术,即便再别人身上留下疤痕,那也应当是一道平整笔直且又细腻的剑痕——”百里追终于将话点到了伤疤之上。
话毕,姜渊则是一拍手,惊叹道。
“对啊!以顾师兄的手艺,怎会在那个诸葛离脸上划出那么难看的伤疤!”
对于姜渊用手艺一词,九穗则是一笑,补充道。
“况且那诸葛离所言,伤疤为四十年前所伤,四十年,如若真是顾师兄所伤,那伤疤至此时也应当只变得如同一道淡淡的线罢了,但是如今诸葛离脸上那道伤疤依旧丑陋扭曲,怎会是顾师兄所留!”
“可问题就在这里了!”本以为这是关键的地方,却见百里追又是话语一转,继续分析着。
“连我们都可以猜出那道伤疤并非顾师兄所为,可为什么当诸葛离道出这件事的时候,顾师兄不反驳呢?”
愣了,此话一出,姜渊与风九穗就陷入了沉默。
是啊,为什么不反驳呢?
不反驳就是默认么?
“所以此时的疑问便是,顾师兄在隐瞒些什么;亦或是那道伤疤果真如诸葛离所言为顾师兄所伤,如若如此,那么四十年前顾师兄身上又发生了什么?顾师兄与那诸葛离之间究竟有多少交锋——”
“还有,诸葛离屠杀司徒一家上下是为了得到他口中的‘那个东西’,可偏偏顾师兄话语间似乎也知道‘那个东西’的存在,所以我觉得一切的结论便在‘那个东西’身上了。”百里追说罢,便细细眯起了眼睛,又在思考着些什么了。
“可是我们却是不知道‘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所以一切谜题除了顾师兄亲口告诉我们,我们便无法得出结论。”九穗很遗憾的说道。
“不如我们现在悄悄溜回去——”姜渊跃跃欲试,似乎溜回去,应该可以听到不少顾师兄身上的秘密。
“不可能,以我们三个的修为,轻易便被发现了。”九穗反驳道。
“‘风却阵?’”姜渊又提议。
“更不可能,先前立阵本就消耗了不少气力,此时且不说很难再立阵,即便成功了,顾师兄也会轻易发觉的。”九穗继续反驳。
“哎——那这样就真的没办法知道了。”姜渊泄气道。
百里追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
“我们的确是不知道,但是此时除了诸葛离与顾师兄,至少还有一个人是知道的!”百里追双眼闪着光,心中在盘算着一些事情。
“还有一个?”姜渊皱起眉毛。
“你是说——”九穗忽然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百里追先前为何一直不愿离去的样子。
“嗯——”百里追点点头,说道。
“司徒家最后的一个人。”
司徒家的最后一人,便是司徒老夫妇的那个宝贝孙子,可是此时绕开顾师兄与诸葛离的战场,真的能悄悄溜入司徒宅院之中吗?
百里追决定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