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很多人接受调查的时候,另一边已经传来了抓住凶手的消息。陈子豪他们一下子从烦人的问题中惊醒过来,他们匆匆赶到后山的时候,发现一大群人正在围着那个破旧的木屋,陈子豪想,那木屋恐怕一辈子待着这半山腰上,也不曾遇到这么多的客人,一时间倒像一个挺有年头的古董似的,引来了众人的围观。来到近前,这才看到张警官已将一个黑瘦的中年男子拷在了木屋旁的柱子上了。那中年人呜呜啊啊的叫个不停,好像他也知道仅仅靠这两个张口闭口音是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的,不时的辅以张牙舞爪的抗议,以表明自己的不满和愤怒,仔细看他,总觉得无法以言语来形容,如果硬说他是人类,倒十分像一个赤尻的马猴,且不说那满头污秽散乱的长发,许久没有修剪的胡须,单单是那些破烂不堪的衣服,配上不合时宜的凉鞋,就像一个与现代文明格格不入的奇葩。而再看他旁边的张警官,一身的警服看上去整洁肃穆,再看他白净肥胖的面庞,他们现在一起,让人有一种忍俊不禁的肃穆和激昂。张警官端正的站在那里,就好像一个凯旋而归的将军,正在接受大家的注目礼,不时的将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隐约地表现出来。他可能在想,虽然今天命案很多,但耐不得本警官破案神速,看来今天依然是个黄道吉日,宜升官发财啊。还有一些警官在屋子里搜索些什么,不时的翻找一下,又不时的拍拍照,看着他们悠闲地样子,看来他们要以为此案已定,找不找的无所谓了,反正那些证据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
陈子豪看着那个说不上是可怜还是可恶的聋哑汉子,问张警官道:“张警官,您这么快就抓到凶手了,快让我学习学习,您是怎么抓到他的呢?”
张警官还没有开口,他旁边的一个年轻警官就接过了陈子豪的话茬,说道:“这个嘛,就让我来解释给你们听吧,其实,一切的线索,包括血迹和脚印指纹,都显示与这个聋哑汉子脱不了干系。首先,这家伙有前科,他原本就有间歇性的神经病,他父母在世的时候还好些,但是,当他的父母离开人世以后,他的病情就开始加重,他不但将照顾他的哥嫂杀害,还残忍地杀害了自己的亲侄子!但由于他有精神疾病,于是在起诉他的时候并没有对他量刑,而是送给了当地的精神病医院。后来那家医院倒闭了,而他的并也有了好转,于是就把他送回了这里的村委会,村委会不可能养着他吧,于是就将他安置在这里做了护林员,因此,他有再次作案的可能。第二,我们在他家中搜到了钱包和破碎的手机,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他的屋后,发现了凶器,就是这把长约十五厘米的刀,和擦拭凶器的沾有血迹的布块,因此,从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人就是凶手。”
那个年轻警官说完之后,谄媚似的看向张警官,张警官冲他点了点头,好像是在赞扬他完整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同时向他扔了一瓶矿泉水,那个年轻警官拿起矿泉水,如饮玉露琼浆似的大口大口的牛饮起来,不一会,大半瓶已经被他喝掉了。
陈子豪咀嚼着他刚才说过的话,他的话不免有些夸张,但也完全合情合理,自己不也曾一度怀疑过这个聋哑男子吗?但是有些疑点就像是遮住太阳的一片乌云,怎么也挥之不去。第一,颜小瑞为什么要来后山呢,他也曾听说过这里有个脾气怪异的聋哑护林员,以他的胆量,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来到这里。第二,为什么出事的都是那个宿舍的人,这是巧合吗,这是诅咒吗?第三,手机,为什么手机会被杂碎,他看过来那块手机,几乎已经碎成了渣,难道这个与世隔绝的聋哑男子会无端憎恨这个现代人无限喜爱的神器。这不合理吧,如果一个人看到一个陌生漂亮的东西,不可能对它产生莫名的厌恶感,就算是只猴子,也会对游客丢进笼子的塑料袋把玩一番。还有,记得高宝泉的手机吗,他也是无端的掉落在离他十几米的地方,而且他在上山之后从不曾拿出手机,为什么单单上了裸岩之后要拿出手机呢?一切的一切全都盘绕在陈子豪的脑海里,他仿佛要抓到了什么,却每次都错过了脑子里的闪光。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张警官辞别众人,此间又不免对大家进行安全教育,高谈阔论之后,让大家仿佛有了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洒脱感,那些自己平时看不上眼的人一下子也变得和善可亲了。张警官就好像完成了一次授课的老教授一样,腆着肚子将犯人押上了车,然后他自己也上了车,回去了警局。
人群说散就散,陈子豪这才看到,有些许女生也跑了过来,一个个神色黯然。胡教授将众人聚集在了一起,说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知道大家也很难过,今天的事情我已经给学校汇报了,学校慎重考虑之后,取消了我们的这次实习,希望能够另外寻找一个时间再补上这次实习。明天早上九点,算了,还是十点吧,咱们原路返回学校,作为这次的带队老师,我不但没有让大家享受到美好的实习机会,也没能保障大家的安全,在这里给大家说一声对不起了!”胡教授言辞诚恳,还重重地给大家鞠了一躬。可是,面对着胡教授的道歉,同学们都没说一句话,虽不是大家对对胡教授心存怨恨,而是,胡教授的这番话更加让大家悲痛起来,想想来的时候的欢声笑语,回去的却是一个不完整的集体。他们想到了今天上午还活蹦乱跳的两个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一堆毫无生命力的有机体了。很多同学还是第一次离死亡如此接近,那种感觉如此具体,我们不能说生命脆弱,只是有些东西我们不加珍惜。看着天幕,月已沉到了天际,缓缓地月华之流,流向了永远流不到的天际。陈子豪小声默念道:观自在菩萨,般若般若密多时!……愿你们能在天堂里安息。
人群好像还没有散去的意思,他们好像要以这种方式来祭奠死者的亡灵。胡教授叹了口气,说道:“回去吧,你们都回宿舍去吧,如果真想祭奠他们,你们回到学校之后再做吧,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大家回去好好休息!”
见大家还没动,刘琮站出来说:“听胡教授的话,大家都回去吧,这样的祭奠仪式,咱们另选日期举行,到时候买些蜡烛,也比现在正式一些。再说了,人死不能复生,再怎么难过也是无济于事的。”听了刘琮的话,所有人才陆陆续续的回去。刘琮来到胡教授的身边说道:“胡教授,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您也不必太自责了,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愿意看到的。况且这也不是您的责任,我们都是可以为您证明的。”
看着这么真诚的一群学生,胡教授摇了摇头,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有些事情,你们不明白,不过我倒是挺羡慕你们的,不明白也是一种幸福啊。好了,我送你们回去吧!”胡教授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少了许多的精神头,原本精瘦的身体现在显得更加瘦弱无力了!
一直将学生们送到了门口,胡教授才停下脚步,刘琮提议要将胡教授送到招待所,但是胡教授坚持自己可以安全回去,于是陈子豪他们提醒胡教授注意安全,就目送胡教授的身影消失在灯光外的暗影里了。陈子豪他们这才回到了宿舍。
回到了宿舍,陈子豪他们看见空荡荡的两个床铺,难免又伤心起来!刘文山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们原来住在不同的宿舍,因为这次重搬宿舍才住在了一起。但是再怎么说也是两年的同学了,感情当然已经有了。高宝泉这个人虽然跋扈了些,但人还是好的,颜小瑞虽然嘴欠了些,但是人也不错!只是我想不明白,这是巧合吗?还是诅咒呢?”
朱茂山也接着说道:“是啊,现在我的心里也有点发毛,但是我就是******想不通。我回去就不住在那个宿舍了!刘文山你呢?”
大毛好像深谙这里边的世故,有点泼冷水的说道:“我恐怕你们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能换了宿舍,你想啊,如果让你们换了宿舍,就更加捂不住悠悠众口了。大家肯定会说,这个宿舍有诅咒,甚至整个宿舍楼有古怪。学校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
“我觉得大毛说的对啊,学校可能会向你们宿舍安俩人也有可能的!”四喜接着说道。
“行了,大家赶紧睡吧,我只有一句话,朱茂山和刘文山听清楚了,回到学校千万小心,这不是诅咒,可能会有人对你们不利!”陈子豪说完这件事就熄灭了灯,然而,这句话已经在几人的心中已经激起了重重波澜,尤其是朱茂山和刘文山,他们可能今天晚上再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