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这天底下竟然也有你庄遥看不透的人啊。”总督笑呵呵的随便开了一个玩笑,庄遥下意识面上露出惭愧之色红着脸低下头。
哼,小样又在跟我装,你庄遥肚子里的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少来。庄遥知道这位总督大人在他面前永远都是这么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其实真正清楚他的人不是总督的枕边人而是这位相处了十三年的幕僚,可是庄遥欠他太多只能这样忍受着时至今日愈来愈厉害加倍担惊受怕,自己会被自己所忠心的主上给除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倒要好好瞧瞧这个胡柳树,庄遥你去问过杨曦没有,她对他的印象有多好?”庄遥对于这样的问话心头上总是有几分的抵触,明明是派庄遥去看看这个人有什么可疑之处,之后又让杨曦去看表面上一个是他的幕僚而另一个是他的那位,他对他们都很好其实就是让他们起到互相监督的作用,起到互相牵制的局面。原本这样做并无可厚非,奈何他们对他付出了真心他也曾经过真诚相待,只是时间愈久人心消磨的速度也比想象中快得多,他们之间的情分终究不复往常。
“杨曦说这个人很是奸猾狡诈不可令人相信。”杨曦的话里有添油加醋的成分,然而他却不知道是完全没有加自己的任何意见在里面对主上做出如实的回答,总督有心的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庄遥躬身退下,走了几步又开始不停的咳嗽了起来。
总督听到这一连串的咳嗽心情很差,正想发脾气却又想到当初在雨夜共患难的情景,但一会儿又把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这种人或许有情分可能会念,但这种人是绝对不可相信的那种家伙。有一句古话说的非常好非常的恰当,可以共患难不能同富贵。
其实,任人都想不到的事庄遥的病本身是可以好的,只是在汤药里加了点东西就变成这样,他原本也不想事情最后变成这样,只是想让他的身体不那么的好,走路走久了身体开始咳嗽的时候就会停下来就算他离开了,也会不用太怎么花费功夫很快的找得到他,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加了三次药,如果按照大夫的指点只需要加上一次就够了,而他却加了三次的药致使有一段时间庄遥的病情不断的加重,甚至连夜发着高烧到了最后就快死了幸好庄遥还是挺过来了。
这本来是好事,可好事在有些时候也会变成坏事的。庄遥挺过来了却被遭到总督内心深处某些邪恶的思想认为庄遥的‘活着’就是对总督某种态度上的污蔑,是裸的展示总督在某种程度上对亲信的薄情。不得不说这是总督心头的一根刺而且随着时日越久,这根刺越扎越深到了最后谁都看不出来包括他的枕边人那一位。
一条不是很宽的河面,一条小船渐渐从桥下露出了身影,杨曦坐在船头静静的思索着。
这些日子杨曦脱离了俗世的累累债务来到了乡下的小河前,在船家招呼了几声后打断了沉思很是大方的给了一两银子,走到这条路的尽头看着眼前正在展现生命之光的小嫩芽,心中顿时感触袭来,犹豫着自我暗示“我也能焕发新的生命吗?”
这里是杨曦的家乡,只是一场瘟疫从此变为虚无,很多年后当年的情况不复重现,杨曦也变成了今日的样子。杨曦一只手捏着胳膊站在三年前才有钱给父母修葺的坟,眼泪止不住的哗啦落下,“女儿不孝,身子给人破了不是他,不是你们心中想的那人,是另外一个,是他,胡传奎。我是他不能见人的妻。”说着说着不再硬压着心中的懊悔,连连从嘴里不停的吐出旁人无法从她的面部形象上看出,她跟闹市中泼妇有什么关联。
“女儿给你们蒙上了骂名,是女儿不孝。也是女儿无能在这儿盛世当中,女儿连保住清白的能力都没有”一番话渐渐在风中弥漫,杨曦感觉到身后有温暖的气息,转过身一看神情都呆住了,“你来了?”庄遥轻轻点头,走过她的身前蹲下为他们上香。“我发现你走了,这才想起今天是堂叔和堂婶的忌日,我怎能不来呢?”还没说出两句话又用帕子捂上了嘴唇,肩膀开始轻微的颤抖。
他的身体这样的坏,在缠绵病榻之际还一直每年都来给自己的爹娘上香,这可不是一般的心意,他这些年的默默付出她看到了也记在心里,只是他们之间的身份相差得太过悬殊,他们终究是不行的啊!这一点,她要怎么说他才能理解,他才能记得住呢?杨曦看着他很是艰难的站起来对自己微笑,心里都在替他在难过,茫茫人海为何就独独爱上了自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里有缘来相会吗?